闲云野鹤

Since childhood, I liked writing. However, my Chinese is the worse in all my course. I post my recent writing here and wish brin
正文

涢水----母亲河

(2007-09-05 17:42:44) 下一个
弯弯的涢水河,她是美丽少妇的臂膀,静静地流淌在我家的门前。从北到南,在不远处
拐了个弯,向西南方向流去。上大学后才知道,涢水是汉水的分枝,最后汇入滚滚的长
江。

在我老家的那段涢水河,叫刘家河。那里的渡口,叫刘家河渡口。渡口的两边,是金色
的沙滩。在沙滩和稻田之间,是百米的河岸。参天的柳树横竖成行。它们长得很高,白
天在更高处竞争着阳光雨露。晚上他们象河岸上的哨兵,静静地守卫刘家河渡口。艄工
是一位和蔼的老爷爷,他在沙滩上,有一个小茅房。只要你在渡口呼喊他,他就从小茅
房走出来,把你送到对岸或把你从对岸接过来。

在河岸的柳树下,长满了青草,那是小时候放牛的好地方。每当清晨,百鸟在柳树间对
唱。好一个你歌罢来我登场,不知不觉中,你欣赏了一场高水平的演唱会。但有时,我
也见到不雅的场面,歌星们为了争夺场地,大打出手。也有的争风吃醋,丢尽体面。当
我从刘家湾走进社会这个大舞台,我意识到相同的故事在这个大舞台演了又演。

在渡口不远处,在河的中央,有两个小岛。小岛上长满了青草。我最喜欢骑着水牛到小
岛。在那里,你可以看见白鹤一动不动地静候在浅水区,等待着小鱼到来。那几只白鹤
及她们的平静河床的倩影,真是一副极美的山水画。

每次骑着水牛到小岛,我就想起"小马过河"的故事,总笑小马真傻。如今笑不起来。
因为很多的事,是没有机会试。很多的错误,是不允许再犯。即使试着过了河,这是否
就意味着你走对了路?

在河墙上,你可看见大大小小的洞,那时螃蟹的家。如果不怕疼,你可把手伸进螃蟹洞
,抓出一只螃蟹来。那时候,没什么可吃。抓上几只小螃蟹,在河岸临时建一个灶,把
小螃蟹放在自带的小锅,考焦后,连骨头带肉一起吞下。好在那时胃酸多,也不费力就
把骨头消化掉。

顺着河向南走,河岸也越来越陡。为了保卫河岸水土流失,河岸种上了芦苇。在秋天,
芦苇被收割。第二年的春天,河岸青青。到夏天,两米高的芦苇已封锁了河岸。没有人
能穿过芦苇。这里成了河獾的天地。河獾很看中它的隐私,我从没有和它面对面过。只
是从芦苇的河獾洞及复杂的地道系统,才知道它们的确在这里度过了它们浪漫的夏天。

一台抽水机站,把芦苇丛分成两半。抽水机站是在文革修建的,连着一条长长的水渠,
可把水送到每一块土地。为此在抽水机站,筑了10米高,300米长的坝。那位跛子
叔叔,总是在中午和傍晚,吹响开工和收工号。

在抽水机站附近,用石头垒起了一个刚露出水面的坝,以便于水进入抽水机站内。由于
这坝的保护,形成了水湾,成了大小鱼儿休闲之地,这水湾也成了村民炸鱼首选。话说
回来,谁不想呆在一个好的地方。提到这水湾,我想纽约的世贸大厦。这鱼儿和"91
1"的受难者有着相同的命运。

前不久看<<动物世界>>,听到主持人讲,除了非洲外,所有大陆动物没有跟人类进
化。而在非洲,动物和人一同进化。我真希望中国的动物进化得更快些。否则谁能救他
们?

炸鱼是刘家湾夏天的一道风景。炸鱼的桩家带着鱼兜偷偷地溜到河边,选好地点放爆。
当村民听到爆炸声,拼命向河边跑。炸鱼的人是近水楼台,拣到当场被炸死的鱼。然而
河水流得很急,很多小鱼沉在水底,随河水下流。在任何一个地方下水,你多少总有收
获。离爆炸中心远点的大鱼,只是被炸晕,它时儿浮出水面,这就成了竞争的猎物。在
一场动物世界的争夺后,这条炸晕的鱼终未逃脱掉人的手掌。

在往下走,就是向西南方向流去拐弯。过了拐弯,就是另一个村的地盘。拐弯的对岸,
仍是沙滩,拐弯的岸边,是麦天。在春夏,无数的大雁在这里,绿油油的麦苗是它们的
最爱。在初秋,它们总是栖息在对岸的沙滩。尽管大雁在冬天南飞了,但你仍可看见海
欧,野鸭,时不时听见几声乌鸦的凄惨叫声。

河东河西属于不同的县。自从毛时代起,两岸就一直为保卫自己的土地折磨这条母亲河
。首先是对岸修建一个大坝,直矗矗扎进刘家河的腰部,后来我们县在上游也修建一个
大坝,扎进刘家河的胸部。本平躺着恬静的少女,在两次人为的手术后,变成了"大S
"。从前我总认为黄河那九十九道弯,是自然的鬼工。而现在觉得是我们人类在折磨大
自然。

象所有的母亲河一样,涢水河也逃不出工业化的魔掌。在我上大学时,在上游唐河的造
纸厂,把涢水河渐渐地糟蹋了。至今,她的不育症还未康复。如今的刘家河,空中无鸟
,水中无鱼,河墙无洞,岸上无树。由于水土的流失,这条弯弯的少妇的臂膀已经变形
。由于忽儿向内忽儿向外的挤压,这位少妇已经抱不住她的孩子。如果水土继续流失,
我的孙子将来回国寻根,可能已经找不着刘家湾,只能站在水中央,告诉同行者,他的
爷爷曾是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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