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大内需尚须“以利促商，还富于民”--连载（1）

最近，中国国务院推出了两年内四万亿财政支出刺激方案，以应对以金融信用坍塌为特点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冲击，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无不为中国政府的大气概，大手笔所感染，担忧的人放下心来，乐观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说，四万亿，四万亿啊！那口气仿佛四万亿是哪咤下海，莫说金融海啸，龙王来了，也剥得了皮，抽得了筋。

四万亿听起来挺气魄的，不过，话却说得十分含糊，即没讲明谁是掏钱的主儿，中央财政，地方财政，还是全社会？也没表明是明后两年在基础建设方面的财政支出的总量还是增量。

如果像不少不动脑筋的人想像的那样，四万亿是中央财政明后两年支出增量，那我也不用动脑筋，干脆跟你说：根本不可能。

这篇博文不谈根本不可能之事，我采用某些专家的估计，四万亿是采用1998年应付亚太地区金融风暴的办法，中央直接投资一万亿，带动地方财政和企业的三万亿。而我要补充的是，这一万亿中，因为包含了原来的预算项目，中央的财政支出增量顶多只有五千亿，分两年使用，每年只有两千五百亿。

我的理由是2008年的基本建设预算内与预算外的中央财政支出是2549亿元，那么，即使不需要应付世界经济危机的冲击，中国2009年的基本建设预算内与预算外的中央财政支出至少应达到2008年的水平2549亿，用五千亿总支出减去2549亿，剩下不足2500亿，莫说其中还包括非基本建设的社会福利财政支出。

好吧，就算2500亿带动另外7500亿的年财政支出扩增吧，年一万亿也不少了。我想强调，只有这扩增部分才对弥补世界经济危机对中国经济可能造成的损失起作用。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首先，世界经济危机带来的外贸条件恶化对中国经济的冲击有多大，一万亿够不够？其二，这一万亿从哪儿来？

先不说够不够，我想说的是，如果政策不配套，那么，连这刺激经济的一万亿，中央财政、地方财政与民间社会也拿不出：因为，不管是中央和地方财政，还是银行，还是企业，还是老百姓，他们都没有多余的钱，他们拿不出多余的实打实的一万亿。

我这么说，读者可能要笑话我了，你没搞错吧，咱中国没钱？连多余的一万亿都拿不出来？你知道中国财政收入的增长率是多少吗？中国2007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吗？

我说，我知道啊，中国从2000年至2007年财政收入的年增长率达到20%，是国民生产总值增长率的两倍，2007年的财政收入达到了5.1万亿。不过中央财政确实没钱，它每年的钱都用光了，还要借钱用，年年略有赤字。而明年，由于出口需求减少，财政收入预期下降，而只有财政增量才能弥补出口需求损失，所以，财政没钱。

财政没钱，不等于银行没钱啊。你知道咱中国银行的人民币存款有多少吗？咱中国的外汇储备有多少吗？

我说，我知道啊，中国银行的人民币存款有四十六万亿元，中国的外汇储备2万亿美元。但是，中国银行确实没钱啊。因为中国银行的两万亿美元除了必备的支持三个月进出口贸易的流动资金，主要以债卷的方式投资在海外，譬如说，买了五千多亿美元的美国国债，买了2百多亿房地美、房利美的机构债卷。买美国的国债和美国的机构债卷是个什么意思？对中国来说，是海外投资，顾名思义，投资没投在国内，没支持中国的就业；对美国来说，是中国用金钱的方式，支持美国把民主和自由的普世价值，用炮火洒在伊拉克的土地上，再就是促进了美国次贷证卷的流通，加速了美国房地产泡沫的破灭；对愤美的愤青来说，是聪明的中国人，略施小计，挖了个伊拉克战争和金融风暴的陷井，让美国大傻掉了下去，爬不上来啦。对经济学家来说，是中国老百姓和企业的储蓄存量的百分之二十没有用在中国国内的经济建设和改善人民生活上。（对这点我后面还会谈）

除去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八十中有相当比例给房地产套住了。中国的大城市里有多少办公楼和公寓待价而沽？大伙心里有数吧，那卖不出或不肯降价出售的房地产挤占的都是银行资金啊！

今年中期，广东、江浙数省，一方面出现了中小企业倒闭潮，一方面是生产成本价格上涨中的银行银根紧缩，而且，银行的存贷差高得离谱，这现象十分奇怪，是银行铁石心肠对企业见死不救？还是经济学家策士们冥顽不灵？虽然两者都不能排除，但主要原因恐怕还是银行没多余的钱，力不从心啊。

企业家呢？他们连二奶都有多余的，怎么钱却没多余的？那还叫企业家吗？企业家们本来是有钱的，有很多很多的钱，只是三分之一炒股套牢了，三分之一炒房炒焦了，三分之一让多余的二奶多余到海外去了。

那老百姓呢。老百姓该算有钱吧。中国老百姓的储蓄率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说百分之六十的收入都存起来了，那还不叫有钱？储蓄率高至百分之六十，并不说明老百姓钱多得用不完，只是表明中国消费者的有效需求严重不足，原因在于中国的教育制度、医疗保险制度、社会福利制度不健全，所以老百姓有钱也舍不得花，有一点省一点，留着送孩子读大学，留着防病养老。

听老牧这一说，咱中国成了穷光蛋啦，别说四万亿，连一万亿都不见了影子，一个铜板子儿都掏不出来了，那金融海啸来了怎么办？跟着一万亿连同四万亿的财政刺激方案泡汤去？那倒不会，我说的是政策不配套的悲惨世界，如果政策配了套，咱中国人还是要钱有钱，要命嘛，也是有一条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