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海军时报》前不久披露,1956年,美国曾从驻日本的美军基地派出P4M—1Q远程巡逻侦察机侵入中国上海附近空域进行侦察。然而,入侵的侦察机被中国战斗机击落,掉入海中,机上16人也一同坠海。
中苏沿海地区附近空域的魔影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美国加强了对中国和苏联的情报搜集活动。1951年起,中国和苏联远东沿海地区附近空域就开始不时出现飞来飞去的魔影。
它就是美国新投入使用的P4M—1Q远程巡逻侦察机,来自日本岩国美军基地的第1舰队航空侦察中队(简称第一中队),主要对中国和苏联远东沿海地区军事目标进行电子情报侦察活动。该型机全长大约25米,高近8米,配备两台发动机,最高只能飞到1万米的空域,难以与中苏米格战斗机进行中高空空战。然而,该型机航程达4500多公里,可以从日本基地飞到中国和苏联远东沿海空域进行远距离空中侦察。
由于配备了大量电子侦察设备,P4M—1Q拥有16名人员,可以通过先进的电子接收天线等设备,侦察中苏沿海地区防空雷达和无线电等信号,了解防空雷达部队部署情况。为了保密,该型机对外表进行了特殊的处理,包括使用假的标志和经常变换尾号等,普通人很难看出它是间谍飞机。美国海军在日本岩国基地还部署其它飞行中队。一天,其它中队的一位队长忽然看到第1中队的飞机居然使用他们中队的标志,大惑不解,就询问第一中队这是怎么一回事。然而,第一中队回答说,无可奉告。
遭到痛击后坠海
1956年8月22日晚上,夜幕降临大地。第一中队一架P4M—1Q侦察机从岩国基地悄然起飞,鬼鬼祟祟地向中国东海上空飞去。根据上级的指令,该机要去侦察中国上海地区的防空雷达部队的部署情况。
朝鲜战争于1953年7月结束后,美国仍然对中国不放心,加强了对中国沿海地区军事力量的空中侦察。其中,空军和海军经常派出间谍飞机偷猎中国沿海地区的军事秘密。该机起飞前,美军侦察机已经两次发现上海地区部署了新的防空雷达部队。
该机飞行3个小时后,大约晚上11时17分,就被中国防空雷达部队发现。该机在中国东部沿海空域进行入侵飞行时,曾被中国防空雷达跟踪长达45 分钟。随后,中国起飞米格—17战斗机进行空中拦截。中国战斗机飞到美国侦察机附近空域后,进行了航炮攻击。入侵的P4M—1Q很快就坠入海中。该机坠海前,曾向美军基地发出急电说,在离中国大陆50多公里的大海上空遭到中国战斗机的攻击。此后,美军基地再也没有收到侦察机的任何消息。
第七舰队派出航母编队进行打捞
第一中队属于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第七舰队管辖。该机出事后,驻日本的第七舰队司令部为了营救侦察机可能幸存的机组人员和防止先进的侦察设备落入中国之手,迅速下令“拳师”航母率领一支编队前往侦察机出事海域进行营救和打捞。“拳师”航母于1945年4月服役,排水量为2.7万多吨,可以运载大约 95架各型作战飞机,可以为海上营救和打捞提供空中掩护。然而,侦察机到底是在哪个具体位置坠海的,谁也说不清。结果,美军战舰抵达侦察机坠海现场时,侦察机已经坠海24小时之多。
在整个海上营救和打捞行动中,美军虽然出动了10多艘各型战舰,但并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只找到两具尸体。此外,中国方面也找到了两具尸体。由于美中还没有外交关系,中国方面通过英国在上海的外事机构把两具美军尸体转交美国方面。
阴差阳错的死
在P4M—1Q侦察机死亡人员中,电子技师马丁死得最冤。那天,他本来不该坐这架侦察机前往中国东海空域执行空中偷猎任务的。按照原来的安排,那天应该出航执行任务的电子技师是索普。现年76岁的索普带着深深的遗憾回忆说,马丁由于飞行时间不到规定的量,那天主动放弃休息,要求替他上机值班。第一中队的电子侦察机P4M—1Q虽然已经对苏联和中国进行秘密侦察多年,但从来就没有被对方击落过。然而,马丁偏偏赶上了第一中队的第一次死亡飞行。
这是美军第一中队第一次发生侦察机被击落的死亡事件。事件发生前,美军一直没有在侦察机上配备武器弹药,以防止侦察机因各种原因落入苏中之手后成为武装入侵的借口。侦察机被击落后,第一中队“痛定思痛”,决定为飞机重新配备机炮等武器,以便在情况紧急时准备空战逃命。然而,该型机在后来的空中入侵侦察中,仍不时遭到对方航空兵的追杀,多次狼狈逃命。1960年7月,美军不得不下令所有P4M—1Q退役。
拉氏向中方寻求帮助
在被击落侦察机的机组人员中,24岁的迪恩是一名刚结婚3个月的年轻飞行员,也是美国现任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的朋友。从1954年到1955年,迪恩曾与拉姆斯菲尔德一起在佛罗里达州航空兵服役。
美国专家研究后认为,P4M—1Q侦察机被击中后,是机头冲向海中,因此,任何机组人员都不可能生还。然而,由于事发后只找到4具尸体,美国一些人仍怀疑个别机组人员可能被中国方面俘获而生还。上世纪90年代初,美国情报机构的报告解密。迪恩的妻子谢弗看到后,就认为迪恩还活着。她在结婚前,作为迪恩的女朋友,与拉姆斯菲尔德关系不错。她曾两次来到中国,试图寻找迪恩的下落。近年来,她多次敦促拉姆斯菲尔德协助寻找迪恩的下落。2005年10 月,拉姆斯菲尔德访问中国,曾悄悄地向中国官员提到了P4M—1Q失踪人员的事情,希望中国方面帮助寻找迪恩的下落。
时间:1956年8月22日 地点:上海
张文逸,1929年10月生,陕西省朝邑县人。1949年4月入伍,1954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飞行员、中队长、团领航主任、师副参谋长、副师长、师长、中国驻美国大使馆空军武官、军区空军副参谋长、参谋长等职。
1956年8月22日夜。
上海海关大楼大钟敲过11响之后,南京路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渐渐地熄灭,黄浦江上来往如梭的船艇也慢慢地沿岸碇泊下来,沸腾的大上海,变得寂静而又安宁。
然而此时,担负上海地区防空任务的航空兵、高射炮兵、雷达兵和探照灯部队的指战员,正百倍警惕地注视着黑茫茫的夜空,随时准备歼灭侵犯我领空的敌机。
上海,是当时我国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市面最繁华的大都市,也是美国和国民党空军侦察侵扰的重点。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美国和国民党空军对上海地区的侵犯就没有停止过。在遭我歼击航空兵和防空部队的沉重打击后,他们在战术上作了一些改变,主要是由白天改为黑夜,入侵方式也多为贴海进入。特别是美国飞机大多采取临海飞行,每当我飞行员驾机升空拦截时,美机便立马向公海飞去,致使我机几次都扑空。
23时17分,我警惕的雷达发现一架美P4M-1Q电子侦察机,正贴着海面向我长江口上空飞来。
“呜——呜——”,航空兵某团指挥所里传出急促的战斗警报。
一等战斗准备!
刹那间,耸立在山丘上的雷达天线转动起来;跑道两旁串珠似的跑道灯立刻光芒迸射;各种战勤保障车辆飞快地到达自己的岗位;担任战备值班任务的团领航主任张文逸,从战备值班室的床上一跃而起,迅速穿好飞行装具,跑到起飞线,跨进飞机座舱……
张文逸坐在飞机座舱里,抑制不住战前的兴奋,凝神屏息地等待着指挥员出击的命令。
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张文逸还没有听到指挥员的声音。
寂静,一片寂静。张文逸再次检查仪表和通讯设备,一切正常。这出击前等待进攻命令的滋味实在难受。张文逸此时急得心里发痒。
张文逸曾参加过抗美援朝空战,飞行技术在全团堪称一流,特别是近年来苦练夜航技术,多次考核都取得优秀成绩,加上他爱动脑子,在训练上和研究克敌制胜办法上,常有惊人之语,是团里有名的“智多星”。就在两个月前——1956年6月22日夜,一架美国P2V型海上侦察机到我领海外沿上空向我恣意挑衅,张文逸奉命起飞,一直跟踪监视了20多分钟,只是为了严格遵守我国的外交政策,才没有开炮击落它。后来美机见无机可乘,在公海上转了几圈,便灰溜溜地回去了。张文逸返航后,心里一直憋着气,眼巴巴地望着敌机在祖国大门外兜来兜去,可就是不能打。事情过去才两个月,美国飞机又来挑衅,他怎么能按捺得住心头的怒火呢?
而此时的指挥所里,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着标图员手中移动着的蓝色铅笔的笔尖。弯弯曲曲的蓝线直奔上海方向。大家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对向指挥员,好像都在说:“下命令起飞吧!”
可指挥员站在那纹丝未动。他知道,这次战斗不仅是一场严重的军事斗争,也是一场复杂的政治斗争。现在美机刚刚侵入我领海上空,不能过早出击而落空,要有理、有节,一定要把敌机击落在我领海领土内。
果不出所料,标图板上的蓝线又转向东海,美机又飞回公海上空了。
这是美机近来惯用的战术,想以此来迷惑和麻痹我们,但对我高度警惕的空地勤人员,已行不通了。指战员们继续注视着美机的一举一动。
敌机入侵
23时54分10秒,美机突然改变航向,由公海侵入我领海上空,直向我浙江定海、宁波地区飞来。到56分,美机已侵入我领海上空8公里。祖国神圣的领空决不容侵犯!
“起飞!”指挥员坚定地发出命令。
张文逸接令后,驾驶米格-17Φ飞机,快速滑向跑道,腾空而起,直向敌机扑去。
张文逸熟练地操纵着飞机,爬升到了指定的高度。改平飞机、对正航向后,他又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机舱内的设备,仪表显示,飞机各类设备运转正常,武器电门在战斗状态。检查完毕,他目光迅速移向座舱外。凭着积累和掌握的气象知识,张文逸观察了一下空中的天气情况。当时,天空的云比较多,云的高度大约有6000米,很薄,淡淡地飘在空中,密度不算大,月光可以透过云层,水平能见度有5公里。在这种气象条件下,张文逸已经训练了多次,他非常有信心歼灭来犯之敌。
战机已经进入海上。在银色月光里,空中的一片片薄云从头顶掠过,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泛着粼粼波光。张文逸驾机穿梭在海天之间,耳机里不时传来地面指挥所的引导口令声,他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不断修正着航向,准确地向地面指挥所报告着自己的飞行状态,目光机警地搜索着前方空域。
智勇取胜
随着地面指挥所的正确引导,张文逸感到离敌机越来越近了。0时17分20秒,在上海东南方向衢山岛附近海面上空,张文逸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前上方有一架大型飞机正大摇大摆地向我内陆窜去。由于夜间光线暗,距离比较远,一下子很难判断是敌机。张文逸柔和地调整着油门,向前上方的飞机靠近。在距离400~300米,间隔500~700米的时候,终于看清了飞机的机徽。没错,是敌机。张文逸立即用暗语向地面指挥员报告,指挥员马上命令:“向敌机再靠近些,要三炮齐射,打,狠狠地打!”
张文逸按照多次演练的战术,迅速地向左压坡度,调整着跟踪动作,他把速度控制在400~420小时/公里,将自己的飞机修正的正好对准敌机的尾部,大约距离敌机600米的时候,张文逸用力按下发射按钮,只见炮弹的弹道如闪电般的从敌机的上方滑过。第一次没打着,此时敌机已发现被攻击了,拼命地想逃跑。“想跑,没那么容易!”张文逸冷静地控制着飞机,眼睛死死盯着敌机,轻轻地推了推油门,继续向敌机逼近。在距离400米时,张文逸又一次地按动炮钮,炮弹闪着红光,直向敌机扑去。这次敌机可没那么幸运了,一发发炮弹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机身上,只见敌机左右摇摆了几下,又向前方落荒逃去。
此时,张文逸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敌机打下来”。由于距敌机太近,再次进入攻击有撞机的危险,他麻利地压杆、蹬舵、开加力,从敌机右下方脱离后重新占位。当张文逸驾机转至与敌机间隔约2000米时,发现敌机左翼根部中弹后已经燃起了一团小火。他立即向右机动,转至敌机下后方。敌机想凭借先进的机动性能,逃脱张文逸的追击,不时地增速减速,左右机动。张文逸早已识破敌机的把戏,他沉着地操纵着飞机,继续死死地“咬”住敌机不放。在距离敌机400米时,张文逸的飞机正好对着敌机的机腹,他轻轻地向后一拉驾驶杆,修正好方位,稳稳地瞄准敌机,手指猛地按下了炮钮。在夜色中,炮弹喷射而出,一串串炮弹像支支火箭,向敌机射去。刹那间,只听“轰”的一声,敌机凌空“开花”,摇摇晃晃地坠落到我衢山岛东南领海内。
“敌机被打掉了!敌机被打掉了!”张文逸一面激动地向地面指挥所报告,一面迅速脱离。他看着敌机坠海后,又在空中盘旋了一周,才驾驶战鹰胜利返航。23日0时46分,飞机安全着陆。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机场内却变成了一片庆祝胜利和迎接英雄归来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