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波夫市档案局研究员克罗托娃女士说:“卡列利村第64劳动营最初只关押关东军战俘,从1946年开始,也有普通日本人被关押在此。村外1公里的莫尔桑斯克森林里,曾经有一处只埋葬日军战俘的墓地。当时关押日军战俘的所有劳动营都曾得到过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的命令:不许肢解饿死或病死的日本人的尸体,不许秘密掩埋,日后将把他们运送回国。”
关押在苏联的日本战俘确实有数千人死亡,特别是在西伯利亚地区,关押的日军战俘较多,气候寒冷,许多人冻死、病死。当地居民回忆称:“在日本人被分批运来时,整个路上到处都有死人。”
不过,在卡列利村,死亡的日军战俘并不多,只有200多人。克罗托娃说:“被俘的欧洲人,如德国人和意大利人,在押送的路上装聋卖哑,经常伺机逃跑。小眼睛、黄面孔、身材较小的日本人从来不敢逃跑,他们比较顺从。不过,他们也有让劳动营领导最为担心的时候:每到日本天皇生日,高傲的日本战俘中经常有人剖腹自杀。”
1945年11月,第一批5000名日军战俘来到坦波夫。女市民多尔格娃回忆说:“我们在车站等了几天,日本人刚走下这列火车,大家立即扑过去抢夺他们的东西。他们随身带了许多日用品,如褥子、枕头、睡衣、棉袄、棉裤、彩照、画笔、颜料等。”
现年75岁的劳动营前看守斯维里多夫回忆了日本战俘当时的生活:“我15岁时就当了看守,当时村里找不到更合适的看守,其余男人都死在战场上了,我经常和两个残疾人一起值班。我看管的日本人外形上都一模一样,小手,小腿,一个尺寸,就像从模子里做出来的。”
“日本战俘在泥炭开采场工作,干活非常卖力,从不偷懒。他们在我们这儿,就像在别墅中生活一样,休息时就挖牛蒡根吃,补身子,捉青蛙,在火上烤着吃,还招待过我们。”
在劳动营内,日本战俘与德国战俘经常打架。克罗托娃说:“日本战俘和德国战俘经常打架,真正的原因是德国人经常蔑视日本人,说他们是低等民族。日本战俘曾就此向劳动营领导提出过书面抗议。”
从整体上讲,日本战俘表现得非常好,听话,顺从,态度好,工作比较卖力,还经常参加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主动打扫卫生,不罢工,不酗酒。
“坦波夫州内务委员会最初不相信日本战俘会如此驯服,表现得如此好。第64劳动营副长官斯捷潘诺夫曾在向上级的报告中推测道:“日本人可能有阴谋,可能企图发动武装起义或做出其他更可怕的事情。”事实上,相当顺从的日本战俘根本没有想过要暴动。
斯维里多夫回忆道:“日本战俘互相之间差别较大,个别级别较高、比较出名的人更加自由,富有。维持秩序的日军高官生活得很富足,里面还有两名将军,国际红十字会经常给他们送大米、肉和新鲜水果。在广岛、长崎遭到原子弹轰炸后,我们对日本人的态度有所好转。从莫斯科来的军官给他们带来了亲人的书信,几箱伏特加,还有食品,安慰他们。
“日本人得知原子弹的事情后,哭得很厉害,一些人含泪说他们憎恨美国人,热爱苏联人。不过,到了冬天,开始有人死亡,不是因为受伤、饥饿,不是被枪毙,而是因为严寒,重感冒,死了几十个人。”
克罗托娃研究员表示,日军战俘在坦波夫关押劳动的时间并不长。1946年,国际大赦组织不断要求苏联当局把外国战俘遣送回国,其中就包括日本人。
1947年底,最后一批日军战俘离开了卡列利村第64劳动营,从1947年至今,再没有一个日本人来过这里。不过,在其他地方关押的许多日本人却志愿留在了苏联,1945年9月2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共有60万日本人向苏军投降,最后只有一半多的人返回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