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肃琼：巴金夫人秘密为我“做媒”

作家巴金的夫人萧珊少女时代的好朋友叫陶肃琼，从高中时代到萧珊去世，两人一直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对往日的深厚情谊，陶肃琼有着无限感慨与怀念！

巴金先生称萧珊为“小友”

1937年的上海，日寇的炮火正在逼近。我所就读的爱国女中已从郊区江湾搬到市内的爱文义路(今天的北京西路)，我也从住读改为走读。当我升入高中二年级时，萧珊转学来到我们班。她一头短发，大大闪亮的眼睛。当时，我是学生会主席，她是学生会的活跃分子，而且非常进步。我们一同参加抗日活动，一同阅读文学作品，很快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她来我们学校时，已与巴金先生通信。巴金先生称她为“小友”，我们也常开玩笑地唤她“巴金小友”，她很高兴。

秘密为我“做媒”

这时，我的生活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而我在当时完全懵懵懂懂，全然没有察觉，那就是萧珊特意为我介绍了巴金的好友靳以。

我家原有的两个住处，一个在江湾，一个在虹口，都被日寇烧毁夷平。为了逃避日寇的轰炸，我家在法租界找到一所房子。那天刚刚搬完家安置好，就见萧珊气喘吁吁一脚跨进门来，见了我拉着就往外跑，说是要介绍我认识一位作家，是巴金先生的好朋友。她一边跑一边告诉我说，为了找我，她差不多跑遍了大半个上海。我们一口气跑到大光明电影院隔壁的一家咖啡馆，只见那里早已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位是我早已认识的巴金先生，另一位个子较为魁梧，脸色红润，正坦诚地望着我微笑。萧珊向我介绍说：“这位是靳以先生。”

就这样，在热心的萧珊的奔走之下，我与后来成为我丈夫的靳以认识了。起初，我还不知就里，以为只是多认识一位作家大朋友，就像在巴金家中认识其他作家一样。谁知没过几天，热心的萧珊又在一旁催促，叫我去赴靳以的约会。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彼此就熟识了。此时我们四人(巴金、靳以、萧珊、我)，经常聚在一起。那时的巴金和靳以几乎形影不离，他们每天都要见面，都在为共同倾心的文学事业努力工作。而我与萧珊，更以中学生的满腔爱国热情，投身于如火如荼的抗战运动中。我们两个一同上街，一家家敲门去为红十字会募捐，我们还为红十字会缝制军需的棉衣、手套等。

就这样到了1938年。随着十九路军的壮烈失败，上海已经岌岌可危，日寇的铁蹄已进入虹口等非租界地区，而我和萧珊也面临高中毕业。我们都不愿在即将成为孤岛的上海当亡国奴，终于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跟随决定赴内地的巴金和靳以一同离沪，赴内地求学。

我们四人到达香港后，又同赴广州，随即俩俩分手。萧珊与巴金去桂林，我与靳以去重庆(因重庆有靳以的二弟)。广州一别就是整整六年，到1944年初桂林重见时，我已结婚生子，并立刻要当第二个孩子的母亲。 摘自《人物》陶肃琼/口述 章洁思/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