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玩儿画意摄影,忽发奇想要每幅作品配上书法和自己写的诗词,所以近两年写了二十几首诗词。其中我写的“春天一剪梅三部曲”受到了很多人喜爱。我虽然写诗词较晚(小学一年级写过的满江红不算数),但对诗词一直非常关注。李后主,欧阳修,李清照等所谓的“浓词艳语”,“靡靡之音”,甚至“亡国之音”我都很着迷。实际上还有个“当代李清照”,女词人阚家蓂对我也影响很大,今天侃下我和她的故事。
阚家蓂女士(1922 - 2012),图1,出生于安徽巢湖书香世家,1947年毕业于国立浙江大学,49年留学美国,从Syracuse University 大学毕业后,先后在 MIT, Columbia 等大学任教。她丈夫谢觉民教授是她浙大同学, 也在美国长春藤大学任教多年。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我在和阚家蓂教授见面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想不起准确是哪年了,大概是1998年的某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就是她丈夫谢觉民教授,他自我介绍了之后又介绍了他的夫人,说是他夫人诗词水平特别高,有当代李清照之称,又说想请我过去一聚,再帮她写幅字。
我向来知道美国藏龙卧虎,有很多隐姓埋名的高人,但“当代李清照”?说实话,我当时没太往心里去,毕竟爱吹牛的教授也是有的。那时他们夫妇二人已经退休,住在华府华人社区为老人盖的凯仁大厦里,离我家也不太远,我就约个时间开车过去了。谢觉民教授开门迎接我,然后就喊他夫人出来见我。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个个子高挑,身材笔直匀称的前辈,看起来不到60岁的样子 (实际上已经70大多了),尽管岁月在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依然可以看见昔日的风采。不仅是形象,阚家蓂教授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让人联想到中国大家闺秀和西方贵族气质的结合,我顿时肃然起敬。
我们聊了一会儿文学艺术,书法绘画之后,谢教授拿出了宣纸毛笔和阚家蓂教授的一个诗稿,请我当场写。我一读完诗稿,“肃然起敬”马上就 Upgrade 到“崇拜”了! 那是一首《浣溪沙》:
遁迹江湖三十春,
此身犹是未归人,
危楼远眺看行云。
客地不堪秋露冷,
故园长忆梦痕新,
人间何处觅诗魂!
我怀着崇敬的心情用我擅长的行书把这首词写成了一个长条幅。很自然,我想看更多她的诗词。阚家蓂教授出版过一个印刷简陋的诗集,当时也没有了,她就送给我很多打印的诗稿,还在当时她的最新诗稿上签了名,见图(2)。之后她又夸我字写得好,又清我吃了饭。
回家后,我读了她给我的所有作品,有的读了很多遍,现在还能背下来。之后我想说的是:“当代确实也有个李清照,而且是在美国!” 阚家蓂教授的诗词情真意切,优美细腻,意境高雅,词句既华丽又清新。我喜欢的句子太多了,列举不过来,再选一首在下面吧,喜欢诗词的同学可以和李清照比比:
犹记当时年尚小,
暇日风和,
紫陌花间绕。
扑蝶追蜂欢语笑,
罗衣翠暖眠芳草。
一瞬韶华俦伴杳,
寂寞空庭,
绿树山禽老。
槛外残红仍未扫,
余香扰得离怀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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