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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边散记

(2007-10-05 01:26:05) 下一个
戍边散记

作者:王建新

戍边散记1

我当兵十年,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边防,从当战士、副班长、班长,到团政治处宣传股干事,身在边防,心系边防,与边防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说起当年在边防的人与事,千言万语,百感交集。许多事情的地点、人名已记不清了,时间也不连贯,就选几个印象最深的话题聊聊,故为“散记”。

一、政治边防。

在那个火红的年代,凡事都讲“政治”,比如“政治第一”、“政治挂帅”、“政治是灵魂”、“政治是生命线”……。我刚当兵那会儿,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政治边防”,什么含义?我至今也说不清楚。

当时作为普通一兵,只知道具体形式:吃过晚饭,班长带着我们几个战士,到附近农村去,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坐下聊天。

最初一两次班长先讲国内外大好形势,然后让这家主人讲讲旧社会受的苦,再就是讲生活琐事。后来基本上也不走过场了,坐下就是天南地北,油盐酱醋,吃喝拉撒……。

我那时最主要的是语言不通,听不懂他们讲什么。

珠海关闸地区有一个很怪的现象,方圆不足5平方公里的几个小村子,竟然有几种完全不同的语言:粤语(常说的广东话)、客家话、潮州话,甚至雷话(流行于雷州半岛、接近海南话,沿海渔民常用)。

走到不同的村子里,要用不同的方言与村民交谈,否则就是“鸡同鸭讲”。我真佩服班长和个别老兵,他们什么话都能听能说,说得不地道,但起码能交流。

我65年才从北京到广州,当兵前周围人又多是讲普通话(部队机关多是老干部、北方人),对广东地区方言根本不熟(对湖南等外省语言也不熟),因此听他们说话很费劲,对他们的交谈也就提不起兴趣。通常是进门打个招呼,一屁股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抱着枪打瞌睡,以弥补一下平时睡眠的不足。

通过“政治边防”,我也多少了解到当地情况。

我的印象是:当地农民、渔民生活并不富足,但也不会穷困潦倒;没有恶霸地主,也没发生什么起义造反的事;当地人对香港、澳门并不反感,或许还有感情(很多人有亲戚在那边)。

他们不关心“政治”,不管是清朝皇帝,还是国民党、共产党,谁当朝都没关系,只要让他们种田种菜、下海打鱼,他们就没意见。


戍边散记2


二、关闸。

从珠海过澳门,一般都要经过“关闸”。这个地方宽约100米,左边是大海,右边是水湾,一条马路把珠海和澳门连接起来,因此澳门实际上是与陆地相连的半岛。

现在的关闸已被新的口岸大楼和宽阔的马路铺满,当年却只有一条三四米宽的马路,两边是荆棘和沙滩。

从我们站岗的地方往前看,隔着48米的缓冲区,澳门那边有座门楼(这座门楼现在作为古迹,还保留在澳门关口内),中间有个仅能走一辆汽车的门洞(白天开,晚上关),门楼上飘着葡萄牙国旗。往后看,我方一条双车道直通远离哨位约一公里的口岸大楼,车道中间有个一米见方的旗杆座,一支长约30米的旗杆高高耸立,上面飘扬着鲜红的五星红旗。

我们的岗哨设施极其简陋:路旁一座两层的小岗楼,一般不能进去值班,只用来放置值班登记簿和杂物等。白天,战士要笔挺地站在岗楼前,一动不动,以展示我军的良好形象。晚上把一根长长的铁条(好象是5公厘的钢筋)挂在路两边的树上,算是有个隔栏。然后我们还得向两边走动,巡查从海边到水湾的防线。

我于69年9月从团宣传队调到六连(红色前哨连),分到一排三班,至70年6月调走,约有10个月的时间在关闸驻防。在此期间,经历了许多令我终身难忘的事,仅记三件。

△“升国旗”。刚一到班里,老兵就告诉我,我方的国旗每天都要升降,早上天一发亮,太阳还没出,就要升旗;晚上天黑了,又要把国旗降下来,保管好。总之升旗要比澳门那边升旗早,降旗要比澳门那边降旗晚。国旗要保持完整、清洁,用的时间久了、被风刮坏了都要及时更换。连长还介绍:五十年代某一年,中葡关系还不那么友好,在关闸发生过一次双边冲突,一位民兵为保护国旗而英勇牺牲。于是,每次轮到我站早班岗或晚班岗,都认认真真地履行升降国旗的职责。每次升旗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 没有礼兵,没有军乐,但我都会因自豪而感到激动不已。

△“林彪一号号令”下达,部队高度戒备。步枪手携弹从10发增至30发,冲锋枪从30发增至90发,班用轻机枪从100发增至500发,每人2颗手榴弹增至4颗,每班还加发子弹箱一个(内装子弹700发);晚上穿衣睡觉,装备放在个人床头;白天全副武装,学习和吃饭均肩不离枪;两三天搞一次紧急集合,着实紧张了大半个月。

△“走火”。我们边防站岗,子弹要装枪,但不上膛。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起床上岗,按照口令端枪装子弹,将三发子弹压进弹仓,然后右手食指压住子弹,另外三指送枪机归位。一般情况下,这时是空膛,跟着扣扳机、上保险,完成动作。但因为我食指用力不够,一发子弹往上翘起,随枪机进了枪膛;叫岗的那位拿着手电筒照照,也没看仔细。我一扣扳机,结果……。那天正好要来台风,团营两级打来电话,问是不是台风来了,或是边防有什么情况。班长正在岗上,见了我,只问一句:又立“新功”了?

戍边散记3

三、偷渡犯

边防站岗的主要任务:对外防“内潜特务”,对内抓“偷渡犯”。“偷渡犯”这个词,刚开始说得顺溜,习以为常,到后来就不让说了,要求改称“外逃分子”或“外逃人员”,说这是“向往资产阶级生活”的人的一种“错误行为”,除极少数叛国投敌者外,绝大多数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罪犯”。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偷渡成风。一方面内地“文革”,经济停顿,生活紧迫;另一方面港澳较自由,生活较富裕,而经正常渠道出境控制很严,于是一些人(一般有港澳关系,多数为年轻人,还有上山下乡的知青)冒险偷渡,以图到港澳求生。

偷渡犯带着简单的行李,爬山越岭,风餐露宿,钻山沟,走小道,来到边防。等到天黑,或从陆路爬行,翻越数道障碍,或从水路泅渡,远则数十公里,才能到达彼岸。现在想起来,他们也是生活所迫,不然谁会自找苦吃,甚至冒着“生命危险”。

我们团刚调防到珠海,偷渡情况特别多。而当时多数战士并不理解他们,反将他们当作“敌人”来对待。一是开枪,遇到偷渡犯跑,叫停不停,开枪就打,特别是新兵,打靶不及格,打偷渡犯一打一个准儿,人说子弹像长了眼睛,或说子弹喜欢血腥味儿;二是放军犬咬,军犬跑得快,咬住就不放,特别是牙缝里沾了血,更是拉都拉不开;三是抓住人后用枪托砸、皮带抽,谁叫你“背叛祖国”。一时间社会上纷纷传言,说这个部队太厉害,不好惹,还说以前国民党部队守边时也没这么狠。

后来上级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部队开始进行教育,反复说明“偷渡”的性质不是敌我矛盾,并规定:不准再称“偷渡犯”;除非确定是叛国者或对方持有凶器、威胁到哨兵生命安全的情况,一般不准开枪和放军犬,更不准随意打骂和侮辱外逃人员。政策一明确,情况就大为改观。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边防站岗数年,曾驻防多个站点哨位,见到别人抓的“偷渡犯”数不胜数,见到的第一个死人也是别人打死的“偷渡犯”。但我本人却从来没遇到、抓到过一个“偷渡犯”,更没有开枪或打骂过他们。说来也许有人不信,但确实如此。

其原因我也分析过:一是我很多时间在宣传队排练演出,尤其是夏季,而冬季我回到连队站岗时,偷渡情况已较少;二是后期我所在连队距前沿较远,是巡逻哨,外逃者一般不选择在那里下水;三是我有时站岗躲在树丛里睡着了,跑了人也不知道(说起这点有些不好意思,让祖国人民担心了)。


戍边散记4


四、湖南兵

“无湘不成军”是一句近代俗语,感受最深的还是我们在广东当兵的人,因为广州军区每年都从湖南招不少兵,有人把广州军区说成“湘军”,尽管有点夸大,也有一定道理。

我所在团就有大批湖南兵,每年都有,每年来自不同的县市。只要说出当兵年份,就知你是哪个县的人;只要说出籍贯,就知你是哪年的兵。例如:66年兵是衡阳的,68年兵是祁阳的,69年兵是涟源的,70年兵是南县的……。

和我关系好的湖南兵有许多,但最令我难以忘却的有三个湖南兵,他们是:

△廖元意,湖南涟源人,与我同年当兵,同在六连(红色前哨连)一排三班当战士。廖比我大好几岁,中等个,黑黑壮壮的;一口浓重的湘西口音,普通话讲不准;每天傍晚搞副业,他抢着挑水淋菜,一趟又一趟,而总是让我干一些拔草之类的轻活儿(理由是你们城里来的人干不来)。69年12月我加入共青团,廖做我的介绍人。

△刘同芝,也是湖南涟源人,我调到三连二排五班时,他是副班长。后来刘当了班长,我是副班长。刘退伍后,我当班长。刘是小个子,但很精干,军事动作干净利落,口令喊得人心振奋,绝对有“湘军”遗风。记得我当副班长时,常跟战士开玩笑,刘多次提醒我要有“官样”。一次一个战士随口叫我“王建新”,刘听了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名字是你叫的吗?为什么不叫“副班长”?

客观地说,刘确实有军事才能,又有组织领导能力,但就是因为个子太小,没能提干,实在可惜。我不会忘记他,还因为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之一。

△刘启送,湖南益阳人,71年兵。矮胖墩粗,圆头大脸,没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却极讲义气。他原来在六班,跟班长对不上眼,老吵架,甚至扬言“下次饶不了你”,于是调到我们五班。

我时任五班长,掌握了他的脾性,对他特别关心,教他认字,辅导他练军事动作。一次我到团里开会,他接到家里电报,说母亲病重,急得他一头钻进桌子底下,大哭起来,谁都拉不动。我听说后连夜赶回班里,安慰他,又请示连里批他探亲假,第二天给他买好船票,送他上船,还塞给他30块钱,他感动的直点头。后来他对我绝对忠诚。我到团里当干事后,每次他们连里杀猪,他(后到炊事班)都会留一块最好的肉,骑自行车送到我宿舍。

那年他要退伍了,因为没入党怕回去找不到工作,思想情绪很大,整天闷闷不乐。连里领导生怕闹出什么事,又说不服他,只好找到我,让我去做他的思想工作。我找到他,和他坐在草地上,说了一大堆开导他的话,最后我说:我要看着你平平安安地离开部队,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乡,你要对得起我,就按我的话去做。他点点头,再没说什么。后来他走了,平平安安地回湖南了,以后再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戍边散记5


五、海巡队

说来奇怪,我们守备五团这个普普通通的边防步兵团,竟下属一个“海巡队”。海巡队是营级单位,驻地湾仔,在一个貌似水塘的避风港湾里,停靠着五、六艘巡逻艇,平时在澳门周边海域执行巡逻任务。

海巡队的历史由来我不清楚,说它奇怪是因为它实力编制属我们团,但业务技术及装备属海军管,从营的干部到战士,全部着海军军服。

原来海军穿灰色军装时,大家区别还不大。后来换装,海军官兵换上了白色上衣、蓝色裤子,还有海魂衫和带飘带的无沿帽,那可就威风多了,漂亮极了。特别是全团集中开会或会操,他们在队列中尤其醒目,搞得我们团其他营的干部战士羡慕死了,都想着什么时候时来运转,也调到海巡队去干干。

海巡队还有一些特别“待遇”,另大家眼红。一是伙食费高。当时我们步兵一天伙食费四毛八分钱,他们水兵是一块一,经常有水果罐头吃,听说还有酒喝。

二是可以近距离观看澳门。据说香港和澳门与我方边界划分办法不同,在香港那边,海是属于香港的,海水涨潮时香港边界就大。而澳门这里海是属于我方的,即海水到哪,哪就是我方地盘。于是海巡队的船可以靠近澳门甚至停靠澳方码头,只是人不能上岸。

三是可以经常“澳门环岛游”。“环岛游”是改革开放后兴起的旅游项目,从湾仔坐游艇,围着澳门海域绕一圈,远观葡京酒店、妈祖古庙和基督教堂,穿过澳凼大桥,在习习海风中,欣赏澳门风光。但在我们当兵时还没有这种机会,只有海巡队的人才能得此享受。我那时有幸游过一次,是团政委招待一位上面来的领导,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我(当时我在团里当干事),叫我一起陪同,算是有缘提前享受了“澳门环岛游”。


戍边散记6


六、靠海吃海

在海边生活,常看大海的雄姿,常听大海的怒号,也常常享受大海给予的“生猛海鲜”。我们当时生活费少,自己种的菜品种不多,养的猪长得太慢,几个月才能杀一头解谗,还要求一顿吃完。于是司务长和上市(专门负责买菜的)想尽办法,弄一些带肉腥味儿的东西,以解决油水不足的问题。

在香洲(珠海市府所在地)驻防时,营房旁边有一屠宰场,司务长经常去买猪油渣(肥肉炼油后剩下的渣),用来炒菜,香极了,端上来就一抢而光。

市场上海鱼大大小小,各种各样,比青菜还便宜。于是少买青菜,多买海鱼,什么小黄鱼、剥皮牛、刀鱼等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鱼,总之都是低档小鱼,高档的如鱿鱼、对虾、马哈鱼等,我们也吃不起。

在水湾头驻防时,一帮老兵隔三岔五下海抓蚝(学名牡蛎),改善伙食。在水下一两米深的岩石上,长着不少蚝。老兵吸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用马钉撬起整个蚝捞出水面,上上下下,每次能捞十几二十斤。拿回营房,撬开蚝壳,取出蚝肉,和上面用油炸,或切上几块猪肉一锅煮,香喷喷的很开胃。那时海水没什么污染,蚝长得大,蚝肉特别鲜美。我们也自觉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凡是蚝民种的蚝(将水泥柱埋在海底泥中,让蚝生长),我们决不去碰。


戍边散记7


七、军犬

当兵前对军犬的认识是从小人书里得来的,苏联边防战士手拉军犬、挎枪巡逻的英姿,令每一个男孩子痴迷。

我们边防只有一线连队才有军犬班,各连仅有的一、二个军犬班,又都配置在最前沿、最复杂的地段,军犬白天训练、休息,晚上才到指定哨位值勤。遇到连队调防,军犬班不动;连队野营拉练,军犬班不去,他们的编制、人员、任务是相对固定的。

新战士一旦被选为“军犬引导员”,就意味着要陪军犬渡过几年的军旅生涯。一开始要到省军区军犬训练队带小犬,管它吃睡,带它训练,培养感情,然后牵回连队执行任务。绝大多数人都会非常乐意这项工作,因为带军犬不但好玩儿、威风,晚上站岗还可以偷懒(军犬帮他盯着),有时还可以捎带享受军犬的“生活待遇”(军犬每天生活费五毛八分钱,每天有肉吃。引导员煮好犬食,可以先“尝一尝”)。

我对军犬也格外好奇,慢慢发现它的许多独特之处:

——军犬都有自己的名字,只有引导员知道,喊它它会听。军犬都有自己的档案,立了功要记录在案,还要对着它的耳边告诉它。军犬老了、死了,不能杀了吃,只能埋葬。

——军犬一般不吠,听到一点动静就叫的是土狗。训练时引导员下令:叫!军犬使足了劲,好不容易憋出一声:……汪。值勤时发现情况,军犬会树起耳朵,缩回舌头,躁动不已,盯着有动静的方向,从喉咙里发出低鸣,但就是不叫。

——军犬只吃引导员给的食物,不吃别人给的东西,闻闻就走开了。(这点不知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军犬还彻底违背了“狗改不了吃屎”的自然规律。

——军犬对工作认真负责,值勤时绝不会打瞌睡;对引导员无比忠诚,遇到情况冲锋在前,用身体乃至生命保护战士;对敌人坚决斗争,毫不“嘴”软,咬错了也不轻易松口。

因此,许多引导员也视军犬为自己的好战友、好伙伴、好兄弟。战士与军犬,相伴守边防,引出多少佳话。

与我一起当兵的海军子弟常保新,当兵六年带了六年军犬。下雨时他把雨衣披在军犬身上,自己淋着雨;军犬生病了,他用津贴费买罐头给军犬吃……;除了日常值勤外,在破获我团及附近单位几起刑事案中,他带的军犬都起了关键作用,他和军犬后来都立了功。他复员后,一直在广州市公安局警犬队工作,现在退休了还在队里养狗卖狗(宠物狗),我们戏称他是“一辈子与狗打交道的人”。


戍边散记8

八、实弹射击

我们那个年代当兵都要进行几大训练:队列、射击、投弹、刺杀……,其中射击是比较轻松的,特别是卧姿,趴在那儿瞄准,运动量不大,实弹射击还可以过过枪瘾。

记得我第一次参加实弹射击,是只打三发子弹的“实验射击”,即尝试一下打枪的滋味。三枪打完一报靶,一个十环,两个九环,连长排长直夸好,班长树起大拇哥,回去后讲体会、谈经验,一时成了“射击能手”。

轮到射击第一练习,半自动步枪九发子弹卧姿100米胸环靶,我信心十足,准备再打出点“体会”和“经验”来。结果打完一报靶,只中五发,最高才七环,连我自己也楞住了,想不到竟然打得如此差劲。回到班里,大家都没出声。正好轮到我和班长上岗,两人走到哨位,班长轻声问到:今天打靶是怎么回事?我自己还没想清原因,只觉得给班里丢了脸,对不起班长的培养,低着头说了句“骄傲了呗”,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

后来我仔细分析过原因:第一次“实验射击”,我按要领打,眼睛瞄准目标,手指慢慢扣动扳机,不知不觉就扣响了,因此枪身稳定,发挥正常。但同时也产生了对射击瞬间震动和响声较大的畏惧感。后来打第一练习时,我有些紧张,一怕打不好没面子,二怕枪身震动过大伤及自己,因此每次扣扳机到最后时刻,总是一闭眼、手猛扣,结果枪身偏斜,子弹也就偏离了原来瞄准好的射线。

找到了原因,就找到了改进的方向。在后来的几次实弹射击中,我逐渐体会,逐渐进步,一次比一次打得好,以至于在有点近视和散光的情况下,我也能打出较好的成绩。(我当兵前就有点近视,左眼0.8,右眼1.2。散光中看到的靶子有三、四个,我能分辨出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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