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第二个上海女性也是下乡知青,后来被抽到工厂来的。她长得不漂亮,刚见到她时是被她的柔声柔气的普通话所吸引的,这是久违了的上海女性讲普通话的声音。她的声音可能对别人没有什么,可对我就不一样了,它勾起了我中学学工时的记忆,令我听到她的声音就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这声音对我很有磁力,总想到她跟前去听她说话。 她那时已经结婚,丈夫是沙通铁路的行车车长,也是上海人。她们那时两地分居,她丈夫大概每个月来一次。她比我大5岁,住在工厂宿舍。在厂里她挺有人缘的,身边总有男性有事没事找她闲聊,其中经常有我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闲聊的人中,我不会聊什么,只是想听她说话,觉得这就满足了。我那时22岁左右,带着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生活。她很同情我,经常主动问我,家里谁做饭,衣服坏了怎么办,冬天棉衣怎么办之类的话,这虽是家常话,但这对一个没有了父亲,母亲又再婚走了的我来说,是从心里感觉到温暖的,再加上她的普通话的磁力,每听她和我说一次话都能使我精神好几天。 她丈夫每次来,都带很多好吃的,这时她经常叫我到她宿舍和她丈夫我们一起吃饭,她丈夫做菜特别好吃,她跟我说上海男人爱作家务,尤其爱做菜,所以练出来了。他还教我做上海风味菜,使我的厨艺也大有长进。我知道我为他们做不了什么,可他们对我却这么好,他们没有指望我回报什么,总叫我去他家吃饭,是他们心肠软,见我可怜,找机会安慰我,你说这样的人她不柔吗? 后来我上了大学,他们也调回上海了。我放假回家,虽然知道她已经不在那个工厂了,但觉得心里有事儿,即使见不到她,也总想去她住过的宿舍前转一转,我想那可能是我在有意识无意识地找寻着那令我感到温馨的记忆吧。 |
唉?有这事?我还不知道,不胜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