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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郑钧十年(ZT)

(2007-11-13 13:06:15) 下一个

        自红星发行单曲之后,郑钧发行了第一张专辑。那张脸孔看不到青春,只是充斥了被压抑的迷茫、欲望和理想的纹络,较之抱着头的窦唯、镜子前的张楚还有热焰中的何勇,这是一个有更多话要说的符号。我喜欢上摇滚乐,开始听红堪现场、唐朝黑豹这些老歌儿,是九六年的事情,但是郑钧在之前便留给了我印象,这个烙印源自电视上他的MTV,似乎是《赤裸裸》当中一个做无所谓状扭胯的动作。我从小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而正是这个有所指向的动作告诉我,嗯,摇滚乐还是有点意思的。   
   
  九六年,我上初二,我是一个整天手里面捧着巴黎圣母院,相信浪漫主义的孩子,晚自习路上我会对着没有路灯的前方唱起歌儿来。唱我自己都不清楚的“不必过分多说你自己清楚”,唱不知所谓的“忆昔开元宣盛日”,更多的是唱能让自己心里莫名悸动的“想说的说了,想做的做了”。 
   
  那时候我暗恋一个女孩儿,暗恋到之后七八年多都没能忘记。我那么胆怯,没能给她留下值得回忆的故事,也没给她说过什么能心花怒放的话,甚至没送给她什么值得放在抽屉小角落里的小软皮本儿。她倒是说过一句最浪漫的话,至今记忆犹新。大概五月午后的体育课,我跟小伙儿们在玩单杠,女生们挤在看台边上坐着聊天。她跑过来,把手拢成个喇叭对我喊:“嘿你到看台上头给我唱《赤裸裸》听吧!”然后就是巨大的眩晕和失去思考。而之后的无数睡梦中,我为我的女孩甩头扭胯,狂唱《赤裸裸》。什么是《灰姑娘》那样的纯净甜美,我不知道——在《极乐世界》刻骨铭心的暴发之后,我就知道如《赤裸裸》般狂热和自毁的暗恋/初恋。 
   
  九七年春天我初三,就要毕业,《第三只眼》发行。十几个年头过来了,那时我第一次感受消极颓废的感觉。直到大家的分离才知道我细皮嫩肉的手上竟然已经做了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我已不再纯洁,可我羡慕那个世界,但愿它还属于你”。我开始写平生第一封情书。厚厚的一叠纸,我的手颤巍巍的止不住哆嗦。第二天便是答复,拒绝的文字俨然是《门》里头哀伤的大提琴SOLO。照完毕业照,大家在嬉笑中唱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离去,而我的耳机中却是“就要离别的时候,我并不想走;顾盼左右,盼望着你挽留”。我不是会哭的孩子,那也不是能让我哭的年代,但是每当《门》里面失真SOLO之前的那两下军鼓的单击响起,我便揪心,紧紧地攥住自己手。     
   
  刚接触摇滚乐的时候,我最为推崇唐朝的歌词,第一张专辑几乎没有出现“你”“我”,而这种人称代词的出现我以为是很俗的,包括黑豹。于是对于刚一开始的郑钧,我只是当作好听而已。谁知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未名歌手却将他的毒唱到了我的骨髓中。大概对于我,郑钧的《赤裸裸》和《第三只眼》可以看作是一部概念作品的上下章,这部作品的名字完全可以起个副标题叫做“摇滚乐反乌托邦”。开篇他说会有一处梦幻之地,你根本不用担心太多的问题,它会教你如何找到你自己,雪山、青草、喇嘛庙;而在第二章却是——嗯,你已不再纯洁,只能徒劳羡慕那个世界,灭了啊老郑,全幻灭了。也许是吧,我呓语至此。     
   
  之后便是高中的日子,那更是一次巨大的梦呓。我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亨利·米勒,王小波,以及《音乐天堂》如封神榜般的特刊。我开始如强迫症般的四处寻觅一个个新的音像店和书店,只要是有单放机的地方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还是看书都要响着音乐。我听一切狂躁和抑郁的音乐,就是这样。直到九九年等来老郑第三张《怒放》,在一个报摊上,我起自行车经过,三秒钟之内转了回来投入珍贵的九块钱零花。到了班上大家都再说郑钧出新磁带了,我啪一下拿出来说大爷我给你们开开眼磁带应该怎么放放就应该是怒放。 
   
  之后的聆听,让我感到诧异,事实上是失望多一些。气质没有变,人也绝对没变。大概混音习惯变了,很明显;嗯,要表达的东西已经不能轻易抓住,尤其是对于当时很狂躁抑郁的我来说。“别了,别了”,声线处理的极为单薄,旋律极为不亲和,从头到尾的吉他音色都是很轻的失真,而歌词也作怪异的扭曲状。郑钧软弱了,怕是这次要滑铁卢?我说跟我没关系,至少这张专辑透露出来的最基本信息就是不喜勿听。第三张专辑的老郑,做出了比转了型的唐朝超载窦唯和没转型的黑豹更令人意外的东西,精致深刻却不管不顾了。当时沉浸在各类偏门音乐中,去金属去朋克去死亡去极端,对于国内摇滚乐,观望之就可以了。唉,当时没有意识到老郑脚步一直走在前方,《赤裸裸》应该是国内摇滚乐最早最纯正的布鲁斯吧,之后的翻唱版本《甜蜜蜜》还有专辑《第三只眼》里面应该有国内最早的GRUNGE,虽然几年后出现的“冷血动物”被叫做“GRUNGE”之王;当《怒放》当中频频出现清亮的伴奏和电音/弦乐效果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过老郑已经开始用英伦元素表达自我的内敛了。《怒放》里那轻盈音乐中的可怕压抑,唉,我还无力去理解。 

        嗯,总之直到大学,度过我混乱的玩乐队的日子,郑钧,我敬而远之了。毕竟整日在国外卡口磁带中的我迷乱到不能沉静的去品味一首歌词。直到工作后,又耐不住寂寞,组了个乐队。当时就想,要表达什么?这个时候莫名的想起了郑钧,于是找来了《ZJ》还有那张翻唱专辑开始静下心来听,嗯,还有那首仿佛科特附体的《一霎那》:风那么大/扑面的乌鸦/门口有马/空气可怕/雨快下吧/快熄灭烟花/淋湿头发/停止挣扎 。郑钧的作品从歌词到音乐似乎便是一次对生命的冷眼旁观、冷言冷语,冷到最后会出现温暖,但继而就是幻灭。在《极乐世界》当中他尚且奢望温暖,《第三只眼》却已然看透,于是在《怒放》表现麻木的快乐,最终在《1/3理想》中得以完全沉静。《1/3理想》的MV我找来看了,看完之后很揪心的感觉,为了自己青春的折腾,更为了自己不安的心免不了以后继续折腾。似乎有点理解老郑为什么会出那张翻唱专辑,揪心的日子里总该找点温暖的、值得支撑的东西来寄托下。之后我也爱上了翻玩老掉牙的歌儿,怕是多少受了老郑的影响了。     
   
  跟楸认识是因为Elliot Smith,但是聊得更多的是老郑。没有他的话我这篇文字将会更加混乱惨不忍睹。当时说到为什么老郑会走到这一步,他压根就没出现过什么明显的职业策划痕迹,低调的怕人。最后结论是真实,不较真,很自然很洒,嗯,就是这样。当《商品社会》《路漫漫》带领人们指向愤怒的时候,他还曾经在《回到拉萨》《马》当中狂喜过,当《塑料玫瑰花》《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带领人们冥想绚烂的时候,他又去在《悲剧 悲剧》《1/3理想》当中型而上。顾左右而言他,所有的曲目八面飞来聚合成一个立体的晶体,这就是真实的人。郑钧不会/不屑像许巍、汪锋那样成为小青年儿们寄托逝去青春的一枚纪念币,他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绚烂的故事。能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边一朵云,也能低头四十五度俯视街头一砣屎,这就是真实。     
   
  似乎说的过于思辨了,抑或郑钧所有作品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禅?从《无为》到《不得安息》到《生命树》再到《苍天在上》,专辑《长安长安》能让我感到扑面而来的优秀,而其中浓重的禅意是给我的第一印象。 
   
  纵然《美好73》《长安长安》的矫情显而易见,纵然《奴隶努力》《冲动是魔鬼》的调侃掩盖了形而上,纵然《Old boy老男孩》讲了一个不知所云的故事,但仍能够看到一股传承于《慈悲》的佛意扑面而来。想起他在舞台上不知看去什么地方的眼睛,作品出现如此痕迹,大概也是很正常的吧。虽然表达得很辛苦,有些力不从心,但仍能让我想起了传说中那个小孩童。纨绮子弟的青春日子过后,他远走他乡去苦修,参悟夜空大地,参悟时间空间,最终被人叫做释迦牟尼。在中国摇滚乐当中,他脚步轻悄悄,一直走在前边儿,可是老郑的未来会怎样展现出来呢,是仙还是佛,是邪还是魔,还是仅仅一个骗过了我们大家的机灵鬼?  

郑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佤族伴唱:
独:哎,离别的时候不要太伤心呵
合:是的,是的,不要太伤心
让我们一起唱歌吧,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不要分甚么高低贵贱,大家尽情欢乐吧!)
我曾经以为生命还很漫长
也曾经以为你还和以前一样
其实我错了一切全都变了
就在你转眼的一瞬间一瞬间
我听见你说
(佤族伴唱:多么甜蜜迷人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佤族伴唱:
让我们一起唱歌吧,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不要分甚么高低贵贱,大家尽情欢乐吧!)
总盼着和你能有个好结局
可惜我力不足我的心有余
如果我哭了也许是我老了
因为我变得很脆弱很脆弱害怕听你说
(佤族伴唱:多么甜蜜迷人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佤族伴唱:
如果你爱上哪位姑娘,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你要用弓箭去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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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秦西 回复 悄悄话 山虎兄,感恩节快乐!
山虎1 回复 悄悄话 抢个沙发。谢谢,正和朋友说郑钧呢,看到你转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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