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刀
力刀，网坛上掐架论战化名“刀客”。曾插队落户。国内获外科专业博士学位。现为病理医生。美国病理医师协会、美国病理医师学院、国际病理
正文
从科学惊险片《卡桑德拉大桥》谈生物恐怖主义袭击：历史、现况及有关对策之二
（社会、艺术与医学──３１）
力刀
刚开放国门不久，中央电视台曾播放了一部英、法联合拍摄，由乔治．科斯马托斯
导演、著名影星索菲亚．罗兰、马丁．辛和理查德．哈瑞斯等大腕演出的相当吸引
人的科学惊险故事片《卡桑德拉大桥》（Ｔｈｅ Ｃａｓｓａｎｄｒａ Ｃｒｏｓｓ
ｉｎｇ）。
《卡桑德拉大桥》（１９７６ 英、法）
故事讲述两名恐怖分子想炸掉位于瑞士日内瓦的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个特种细菌实验
室。他们假扮医务急救人员混入医学中心打死警卫，刚闯入实验室，却被赶来的警
卫将一名罪犯击毙，同时将实验室里培养病菌的玻璃器皿打碎而使得含有大量特殊
病原菌的培养液溅到另一名跳窗逃脱的罪犯身上。这名罪犯乘火车逃出日内瓦。但
在列车上，他因感染病菌而发病濒临死亡，同时将这种特殊的烈性病原菌很快传播
于整个火车上许多人并导致其发病。
几个国家首脑和军方人士为避免这种烈性传染性病菌不再扩散，对这列火车进行控
制，强行封闭了列车所有门窗，并在其内输送高浓度氧气。同时调度本应开往某城
市的列车进入一条废弃铁道线路，目的要将其开到已断裂报废的卡桑德拉大桥河谷
以达到彻底毁灭该列车。在列车上，碰巧有一位去参加国际会议的著名神经外科医
生张伯伦博士（哈瑞斯扮演），他通过自己的实验观察，发现列车内高浓度氧使许
多人最终缓解了病情，可是当局和军方并不相信他，仍坚持要彻底消灭这辆载满感
染了剧烈传染性病菌旅客的列车。医生与其前妻珍尼（罗兰扮演）只好发动包括瘾
君子毒品贩子（马丁扮演）、小偷、逃犯以及其他乘客起来自救。经过搏斗和一番
激烈枪战，最后控制了列车，在其驶上断裂大桥的最后一瞬间，分离开列车，车头
带着少数几节车厢从断桥上栽下深渊，而大部分车厢得以保存，大多数旅客得到解
救……
故事当然完全是虚构的，爱情、阴谋、灾难、枪战、人性的善于美、丑和恶、医生
的良知和政府军方的卑鄙等等混合交织在一起，情节曲折复杂惊心动魄引人入胜，
加上几位大腕的动人表演，是当时很叫座的影片，也使得索菲亚．罗兰在国内观众
中风靡一时，拥有许多影迷。
在这部影片里，所表现的那种具有烈性传染和极可怖致病性的病原菌是什么东西？
这里就借此简单介绍一下。
这个被恐怖分子携带而导致整列车旅客感染的病原菌就是美国九一一事件之后又发
生的一系列生物恐怖事件的病菌──炭疽杆菌！在影片里其作为细菌战研究用的具
有抗药性的特殊病菌，故而其蔓延和波散导致几国政府首脑和军方恐慌，而要作出
不惜葬送几百名旅客性命之举来控制避免其再扩大传播范围。这与笔者前次介绍的
另一类似故事情节的美国影片《爆发》──强烈传染性出血热病毒Ｅｂｏｌａ流行
相同。
炭疽是由炭疽杆菌引起的一种人畜共患的急性传染病。炭疽杆菌是由著名的细菌学
之父，诺贝尔医学和生理学奖获奖者德国人Ｒｏｂｅｒｔ Ｋｏｃｈ于１８６７年
分离培养并予以详细形态学特性描述的革兰氏染色阳性竹节大棒状杆菌（１０ｘ１
ｕｍ），两端平齐并有芽孢及起保护作用的荚膜。炭疽菌属厌氧菌，抵抗力与一
般细菌相同，在３５度、绵羊血琼脂培养皿里生长良好。但在有氧或不利的生长环
境下其可形成芽孢，而具很强的抵抗和生存能力（芽孢可存活于土壤中４０年，煮
沸４０分钟以上或２０％漂白粉液浸泡４８小时才被杀死），一旦环境合适则又由
芽孢状态恢复成杆菌而具致病性。所以，做为生物武器制剂来说，其为首选。
炭疽杆菌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被德国所应用于战场；而在二战时，日本军臭名昭著
的７３１细菌战部队就在中国对平民和中国军队进行过包括炭疽在内的细菌战。目
前仍进行生物战研究计划的１７个国家里，有确切证据表明拥有并仍在制备储藏炭
疽芽孢并作为生物战目的的是前苏联即俄国和当时萨达特统治下的伊拉克。最为恐
怖的事例是前苏联于１９７９年４月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城（现今ＥＫＡＴＥＲＩＮ
ＢＵＲＧ，俄国）上风头４公里外的生物武器工厂过滤系统障碍导致大量炭疽芽孢
气溶胶雾泄漏，引起该市发生至少７９例炭疽病，其中６８例死于吸入性肺炭疽病。
而距该工厂远至５０公里处也有大量牲畜发病死于炭疽。前苏联当局当时对外宣称
是由于食用污染的肉制品所致。而直到１０多年后的１９９２年，俄国前总统叶利
钦才公开承认是生物战制剂工厂意外泄漏事故所致！
炭疽病呈地方性流行，以南美、非洲、亚洲（中国青藏高原）等牧区多见。食草类
动物易感染炭疽病。也是皮毛加工业的一种职业传染病。炭疽杆菌产生的毒素物质
主要由水肿因子、致死因子和保护性抗原三种成分组成，在动物实验中，若将保护
性抗原与其他二者之一共同注射可引起动物组织水肿，出血、坏死以至动物死亡。
炭疽杆菌芽孢可经破损的皮肤黏膜、经口入胃肠道和呼吸入肺，加之机体抵抗力低
下而在人体内大量繁殖产生毒素从而引起感染发病。潜伏期１－５天。临床上有皮
肤型炭疽、肺炭疽和肠炭疽三种类型。
皮肤型炭疽：最为多见的类型，占９５％的病例。以破损感染处出现丘疹、水泡、
区域水肿为始发症状，进而病变中心出血性坏死、溃疡并形成黑痂，局部疼痛并不
显著。重症者可以短期内病变迅速括展形成大片坏死并伴有严重毒血症。以往无抗
菌素治疗时，其死亡率达１５－２５％，现已低于１％。吸入性肺炭疽：占５％病
例，起病急，表现为呼吸困难、紫绀、血痰及严重毒血症，可在２４小时内死亡。
在电影《卡桑德拉大桥》里，那个恐怖分子在列车上发病至死亡所表现的满面丘疹、
水泡、最后出血坏死，咳嗽和呼吸困难吐血等症状就是典型的炭疽病临床表现。肠
炭疽最少见（少于１％）。轻者症状类似急性胃肠炎，重征者则起病急，持续呕吐，
血水样便伴急性腹膜炎和严重毒血症症状体征。死亡率达２０－５５％。三种类型
重者最终均可继发败血症和脑膜炎，病死率可高达９０％以上。美国九一一之后所
发生的四十余例炭疽病病例中有四例死亡病例就均为吸入炭疽芽孢导致肺炭疽病而
死亡的。
炭疽病的诊断主要倚靠可疑接触史、相应症状体征和细菌学检查，从伤口分泌渗出
物、痰、呕吐物及粪便、血液和脑脊髓液里发现炭疽杆菌即可确诊。治疗原则为，
隔离病人，局部皮肤感染处以１：２０００高锰酸钾液湿敷，四环素软膏涂搽并纱
布包扎，不可切开引流。抗菌素治疗目前国内仍以青霉素或先锋霉素合并链霉素或
庆大霉素大剂量治疗２－３周，对青霉素过敏者则采用四环素或氯霉素合并庆大霉
素。红霉素、万可霉素也有疗效。抗炭疽血清及激素也可辅助应用于重症毒血症患
者。考虑到恐怖分子及俄国等仍实行生物战计划的国家可能用基因工程技术制备抗
青霉素的变异耐药菌株，美国目前采用ＦＤＡ批准的可杀灭炭疽杆菌的新一代抗菌
素ＣＩＰＲＯ治疗炭疽病，四环素族的新一代制剂ＤＯＸＹＣＹＣＬＩＮ也可用于
治疗炭疽病。这二者可以联合应用，这个方案在美国九一一之后所发生的奇怪的炭
疽病事件中确实显示其有效治疗效果。但是，早期正确诊断仍是根本的减低死亡率
的关键。
预防接种原则：对于牧区及相应皮毛加工职业人员，中国是采用上臂皮肤划痕滴注
０．１毫升减毒活疫苗。国外则采用“保护性抗原”多次肌肉注射法接种。也有用
特异菌株气溶胶进行人群免疫以及采用四联菌苗（炭疽、兔热、布鲁氏杆菌、鼠疫）
接种。这些接种一般只限于军队、有关研究专业人员和相关毛皮加工牲畜养殖及兽
医专业人员，但尚无对一般人群进行普遍接种的必要。因炭疽病病死牲畜要焚毁或
加大量生石灰深埋。有皮肤裂损并接触可疑炭疽污染物品时，应立即清洗并涂搽３％
－５％碘酒。对可疑病例，应及时就诊并报告有关卫生部门和警方当局。
１０／１２／２００６ 寄自 美国 DOK-FORUM_刀客论坛
（社会、艺术与医学──３１）
力刀
刚开放国门不久，中央电视台曾播放了一部英、法联合拍摄，由乔治．科斯马托斯
导演、著名影星索菲亚．罗兰、马丁．辛和理查德．哈瑞斯等大腕演出的相当吸引
人的科学惊险故事片《卡桑德拉大桥》（Ｔｈｅ Ｃａｓｓａｎｄｒａ Ｃｒｏｓｓ
ｉｎｇ）。
《卡桑德拉大桥》（１９７６ 英、法）
故事讲述两名恐怖分子想炸掉位于瑞士日内瓦的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个特种细菌实验
室。他们假扮医务急救人员混入医学中心打死警卫，刚闯入实验室，却被赶来的警
卫将一名罪犯击毙，同时将实验室里培养病菌的玻璃器皿打碎而使得含有大量特殊
病原菌的培养液溅到另一名跳窗逃脱的罪犯身上。这名罪犯乘火车逃出日内瓦。但
在列车上，他因感染病菌而发病濒临死亡，同时将这种特殊的烈性病原菌很快传播
于整个火车上许多人并导致其发病。
几个国家首脑和军方人士为避免这种烈性传染性病菌不再扩散，对这列火车进行控
制，强行封闭了列车所有门窗，并在其内输送高浓度氧气。同时调度本应开往某城
市的列车进入一条废弃铁道线路，目的要将其开到已断裂报废的卡桑德拉大桥河谷
以达到彻底毁灭该列车。在列车上，碰巧有一位去参加国际会议的著名神经外科医
生张伯伦博士（哈瑞斯扮演），他通过自己的实验观察，发现列车内高浓度氧使许
多人最终缓解了病情，可是当局和军方并不相信他，仍坚持要彻底消灭这辆载满感
染了剧烈传染性病菌旅客的列车。医生与其前妻珍尼（罗兰扮演）只好发动包括瘾
君子毒品贩子（马丁扮演）、小偷、逃犯以及其他乘客起来自救。经过搏斗和一番
激烈枪战，最后控制了列车，在其驶上断裂大桥的最后一瞬间，分离开列车，车头
带着少数几节车厢从断桥上栽下深渊，而大部分车厢得以保存，大多数旅客得到解
救……
故事当然完全是虚构的，爱情、阴谋、灾难、枪战、人性的善于美、丑和恶、医生
的良知和政府军方的卑鄙等等混合交织在一起，情节曲折复杂惊心动魄引人入胜，
加上几位大腕的动人表演，是当时很叫座的影片，也使得索菲亚．罗兰在国内观众
中风靡一时，拥有许多影迷。
在这部影片里，所表现的那种具有烈性传染和极可怖致病性的病原菌是什么东西？
这里就借此简单介绍一下。
这个被恐怖分子携带而导致整列车旅客感染的病原菌就是美国九一一事件之后又发
生的一系列生物恐怖事件的病菌──炭疽杆菌！在影片里其作为细菌战研究用的具
有抗药性的特殊病菌，故而其蔓延和波散导致几国政府首脑和军方恐慌，而要作出
不惜葬送几百名旅客性命之举来控制避免其再扩大传播范围。这与笔者前次介绍的
另一类似故事情节的美国影片《爆发》──强烈传染性出血热病毒Ｅｂｏｌａ流行
相同。
炭疽是由炭疽杆菌引起的一种人畜共患的急性传染病。炭疽杆菌是由著名的细菌学
之父，诺贝尔医学和生理学奖获奖者德国人Ｒｏｂｅｒｔ Ｋｏｃｈ于１８６７年
分离培养并予以详细形态学特性描述的革兰氏染色阳性竹节大棒状杆菌（１０ｘ１
ｕｍ），两端平齐并有芽孢及起保护作用的荚膜。炭疽菌属厌氧菌，抵抗力与一
般细菌相同，在３５度、绵羊血琼脂培养皿里生长良好。但在有氧或不利的生长环
境下其可形成芽孢，而具很强的抵抗和生存能力（芽孢可存活于土壤中４０年，煮
沸４０分钟以上或２０％漂白粉液浸泡４８小时才被杀死），一旦环境合适则又由
芽孢状态恢复成杆菌而具致病性。所以，做为生物武器制剂来说，其为首选。
炭疽杆菌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被德国所应用于战场；而在二战时，日本军臭名昭著
的７３１细菌战部队就在中国对平民和中国军队进行过包括炭疽在内的细菌战。目
前仍进行生物战研究计划的１７个国家里，有确切证据表明拥有并仍在制备储藏炭
疽芽孢并作为生物战目的的是前苏联即俄国和当时萨达特统治下的伊拉克。最为恐
怖的事例是前苏联于１９７９年４月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城（现今ＥＫＡＴＥＲＩＮ
ＢＵＲＧ，俄国）上风头４公里外的生物武器工厂过滤系统障碍导致大量炭疽芽孢
气溶胶雾泄漏，引起该市发生至少７９例炭疽病，其中６８例死于吸入性肺炭疽病。
而距该工厂远至５０公里处也有大量牲畜发病死于炭疽。前苏联当局当时对外宣称
是由于食用污染的肉制品所致。而直到１０多年后的１９９２年，俄国前总统叶利
钦才公开承认是生物战制剂工厂意外泄漏事故所致！
炭疽病呈地方性流行，以南美、非洲、亚洲（中国青藏高原）等牧区多见。食草类
动物易感染炭疽病。也是皮毛加工业的一种职业传染病。炭疽杆菌产生的毒素物质
主要由水肿因子、致死因子和保护性抗原三种成分组成，在动物实验中，若将保护
性抗原与其他二者之一共同注射可引起动物组织水肿，出血、坏死以至动物死亡。
炭疽杆菌芽孢可经破损的皮肤黏膜、经口入胃肠道和呼吸入肺，加之机体抵抗力低
下而在人体内大量繁殖产生毒素从而引起感染发病。潜伏期１－５天。临床上有皮
肤型炭疽、肺炭疽和肠炭疽三种类型。
皮肤型炭疽：最为多见的类型，占９５％的病例。以破损感染处出现丘疹、水泡、
区域水肿为始发症状，进而病变中心出血性坏死、溃疡并形成黑痂，局部疼痛并不
显著。重症者可以短期内病变迅速括展形成大片坏死并伴有严重毒血症。以往无抗
菌素治疗时，其死亡率达１５－２５％，现已低于１％。吸入性肺炭疽：占５％病
例，起病急，表现为呼吸困难、紫绀、血痰及严重毒血症，可在２４小时内死亡。
在电影《卡桑德拉大桥》里，那个恐怖分子在列车上发病至死亡所表现的满面丘疹、
水泡、最后出血坏死，咳嗽和呼吸困难吐血等症状就是典型的炭疽病临床表现。肠
炭疽最少见（少于１％）。轻者症状类似急性胃肠炎，重征者则起病急，持续呕吐，
血水样便伴急性腹膜炎和严重毒血症症状体征。死亡率达２０－５５％。三种类型
重者最终均可继发败血症和脑膜炎，病死率可高达９０％以上。美国九一一之后所
发生的四十余例炭疽病病例中有四例死亡病例就均为吸入炭疽芽孢导致肺炭疽病而
死亡的。
炭疽病的诊断主要倚靠可疑接触史、相应症状体征和细菌学检查，从伤口分泌渗出
物、痰、呕吐物及粪便、血液和脑脊髓液里发现炭疽杆菌即可确诊。治疗原则为，
隔离病人，局部皮肤感染处以１：２０００高锰酸钾液湿敷，四环素软膏涂搽并纱
布包扎，不可切开引流。抗菌素治疗目前国内仍以青霉素或先锋霉素合并链霉素或
庆大霉素大剂量治疗２－３周，对青霉素过敏者则采用四环素或氯霉素合并庆大霉
素。红霉素、万可霉素也有疗效。抗炭疽血清及激素也可辅助应用于重症毒血症患
者。考虑到恐怖分子及俄国等仍实行生物战计划的国家可能用基因工程技术制备抗
青霉素的变异耐药菌株，美国目前采用ＦＤＡ批准的可杀灭炭疽杆菌的新一代抗菌
素ＣＩＰＲＯ治疗炭疽病，四环素族的新一代制剂ＤＯＸＹＣＹＣＬＩＮ也可用于
治疗炭疽病。这二者可以联合应用，这个方案在美国九一一之后所发生的奇怪的炭
疽病事件中确实显示其有效治疗效果。但是，早期正确诊断仍是根本的减低死亡率
的关键。
预防接种原则：对于牧区及相应皮毛加工职业人员，中国是采用上臂皮肤划痕滴注
０．１毫升减毒活疫苗。国外则采用“保护性抗原”多次肌肉注射法接种。也有用
特异菌株气溶胶进行人群免疫以及采用四联菌苗（炭疽、兔热、布鲁氏杆菌、鼠疫）
接种。这些接种一般只限于军队、有关研究专业人员和相关毛皮加工牲畜养殖及兽
医专业人员，但尚无对一般人群进行普遍接种的必要。因炭疽病病死牲畜要焚毁或
加大量生石灰深埋。有皮肤裂损并接触可疑炭疽污染物品时，应立即清洗并涂搽３％
－５％碘酒。对可疑病例，应及时就诊并报告有关卫生部门和警方当局。
１０／１２／２００６ 寄自 美国 DOK-FORUM_刀客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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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