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洞里萨湖和水上浮村
在Tuk tuk司机的建议下,我们乘车前往洞里萨湖去看水上浮村。所谓浮村,就是贫民窟。那里主要居住着来自越南的难民,也有一些柬埔寨人。
洞里萨湖位于柬埔寨腹地,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淡水湖,也是柬埔寨人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湖。沿岸居民水涨而迁,水落而回,他们的饮水、灌溉、运输、生产和生活全依靠她。当地人在旱季到来时在肥沃的河底淤泥上种植水稻;而雨季又是鱼肥虾壮的好时节。得天独厚的条件使得洞里萨湖地区成为东南亚的鱼米之乡。加之柬埔寨富产红木、紫檀等名贵木材并有丰厚的矿藏,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柬埔寨一度是东南亚最富裕的国家。但今天,在历经40年的战乱后,这里是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今夕对比,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洞里萨湖边的湿地。当雨季来临,这里将成为一片汪洋
正是洞里萨湖带来的丰厚的水稻产量以及便利的水运航道为古代高棉人修建吴哥浩大的工程提供了保障。当年,吴哥的修建者们将从深山里采来的巨大石料顺流而下运到暹粒,并辅以大象作为运输工具来建造吴哥王城。而近代,吴哥古迹的偷盗者也是借助洞里萨湖将大批佛像、雕刻运出丛林,无论是19世纪吴哥被重新发现初期的法国人,还是后来的泰国人和红色高棉,无一例外。我想这也许就是吴哥的宿命。
湿地里捕鱼的父子
每当雨季来临(五至十月),蓄满雨水的湄公河等周边河流水位暴涨,河水纷纷注入洞里萨湖,从而减轻了湄公河下游的洪泛。此时的洞里萨湖面积几乎相当于旱季的6倍,达16000平方米,水深过10米。而在旱季,湖水又通过洞里萨河流向湄公河(两河在金边交汇),将水源补给给枯水期的湄公河。所以从功能上讲,洞里萨湖是一个泻湖。令人痛心的是随着近年来柬埔寨人口的回升、对原始森林的砍伐、湖上居民的排放等一系列过度开发,洞里萨湖水也被污染,水质大不如前。为此,联合国成立了专门项目帮当地人打井。我们在湖岸沿途的村落就看到不少由美国政府出资修建的水井,以供当地居民取洁净的地下水饮用。尽管如此,我还是对洞里萨湖未来的命运担忧。希望这哺育了乐观、隐忍的高棉民族的母亲湖能继续保佑柬埔寨人世世代代在此生息繁衍。
我们的车子一路经过无数村庄、荷塘、湿地,和一段暴土扬烟的坑哇土路后终于来到湖边一个极其简陋的码头。烂泥塘般的河床上一字排开了密密麻麻的机动船。上了船,船工灵巧地将船从拥挤的泊位摆出来,驶入狭窄的航道。两边是裸露的黄土堤岸,岸上是茂密的雨林。湖水泛着泥浆,呈现出高棉咖啡特有的颜色和浓滑的质感(柬埔寨人在冰咖啡中加入炼乳,使咖啡格外浓郁、柔滑)。路上经过了几所水上的木板房,很是整洁,与沿途所见的破败草屋迥然不同。船工说那是日本人和韩国人出资建的学校,供浮村的孩子上学。果然,墙上画着膏药旗和阴阳八卦旗。想想我们在金边见到的最豪华、气派的建筑是中国人投资兴建的赌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船工将船摆入航道
渐渐的,水面宽了,水质也清了一些。再往前驶,洞里萨湖将她最广阔的胸襟展现给我们。一望无际的水面烟波浩淼,海鸥在头顶盘旋,使人感觉仿佛置身大海。此时是旱季的尾期,应该是水位最低的时候。我不能想像在雨季时6倍面积于此的洞里萨湖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洞里萨湖
怀抱婴儿驾船兜售商品的越南妇女
商贩
接下来,打鱼的渔船、划着大脸盆戏水的孩子、撑着小船上前兜售水果的村民以及一坐坐水上茅草屋相继出现在视野。这些水上茅屋没有门窗,确切的说是没有窗玻璃和门板,就那样洞开着,向前来窥探的陌生游客展示着它仅有的家当。不少茅屋甲板上还摆放着花草,这份在贫乏中不忘追求生活情趣的心境实在是让我赞叹和敬佩。
水上人家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