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李光定的胖儿子来得并没那么顺利。结婚一年后,为了什么时候要孩子,李光定和萧喆还发生了两人认识后的第一次冷战。
结婚后,李光定在学校里分不到房子,一直住在丈母娘家。三室一厅的房子倒也不拥挤。
萧喆的父母亲希望萧喆早点要孩子。赵凤娟说,喆喆你有了孩子,我就办退休,在家专门给你带。
李光定也希望孩子早点出生,里面有一层萧喆不知道的因素。
萧喆其实很喜欢孩子,但是她所在的开发公司最近发展得很快,很多早她进去的人都被提上当经理了。接下来如有机会,她既有可能被提拔上去。萧喆对这个很期待,她对李光定说:“当上经理,不仅奖金高了,还可以有报销指标。到时候,我稍微腐败一下,每月请你吃个烤乳鸽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如果她怀孕生孩子,提拔的事情肯定泡汤。明摆着的,谁还把位置等着你把产假休完呀。
李光定劝她,经理不经理有什么呀,现在社会又不像以前,还必须在一个单位呆一辈子呀。等你换个单位,那个经理不就烟消云散了。
萧喆生气了:“你不在我们单位你不知道,当经理和不当差远了。我天天受那些破经理们的气你知道吗?谁让你命好,当个老师那么轻松。饱汉不知饿汉饥。”
李光定一听,忽然脸色严肃起来,双眼呆呆地看着萧喆。想说话,但又忍住了。萧喆没理他,以为他为她不早要孩子生气。心想,过两天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李光定的严肃表情一直持续着。不过,萧常贵两口子看不出来,李光定在他们面前还和平常一样,只是进了房间后才一声不吭地看书或忙自己的事,不主动和萧喆搭腔。萧喆见他不理自己,刚开始还觉得很好玩。哈,这个光定,还挺酷的。哼,看你能坚持多久。所以她也冷冷地对他。可过了几天,就有些憋不住了。想找他讲话,面子又拉不下来。
一天,李光定在实验室忙试验没按时回来,赵风娟见萧喆有些情绪低落,以为在单位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就问她:“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李光定!”
然后就把两人冷战的事情给赵凤娟说了。赵凤娟笑:“就为这个呀,哈哈。没事没事,你呀,就服个软。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你爸年轻时候也这样,我给他说句软化,他立刻就软得像棉花糖似的过来哄你。”
“是吗?有这事?你给我详细说说。”萧喆好奇。
“你这傻丫头,这时候还有这兴趣。赶紧管自己的事吧。”
等李光定回来吃完饭,和萧常贵在客厅聊了会天回到卧室。萧喆挤着笑脸对李光定说:“行了,行了,我错了,行了吧。这么大个人,像个小孩子似的。好了好了,再给我半年时间,提经理再没希望,我就给你生孩子。”
李光定看了看她,用手摸了下她的脸,并没有露出什么喜悦表情来。这下萧喆急了,大声说:“怎么回事你,我都软了,你还来劲!”
李光定赶紧说:“小点声,爸妈在外面听见了。”
“我不管,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好几天不理我。啊?我那点得罪你了?你想孩子,我也想呀。可是你知道。。。”说完就掉眼泪了。
李光定把他搂在怀里。轻声说:“对不起,不全是要孩子的事情。想跟你说,但怕你担心。”
“什么事?快说,不说我真跟你急。”
原来,李光定实验室一年前来了个美国留学回来的方博士,当了实验室副主任。虽然排在胡教授后面,但这家伙仗着同学校上层关系好,处处和胡教授手下的人作对。李光定师兄王达硕士毕业都5年了,提个副教授也让他给搅黄了,说王达文章水平不够。其实,那文章登在国内一流杂志上的。另外,胡教授有几个硕士论文答辩他也来搅和。即使方博士不是评审老师,但答辩会他也不请自来,提些不沾边的问题给人刁难。实验室的人都知道他目的就是和胡教授争博士点和学术带头人。
而胡教授则是个修养极高的人。他虽意识到方博士是冲他来的,却不可能用相同手段对付他。不久前,方博士带的有个硕士生,写了篇文章,方博士让投稿,结果被发现是抄袭的。很多人都劝胡教授利用这个反击。胡教授说,年轻人,谁不犯错误?不能一棍子打死。
“方博士欺负你了没?”萧喆问李光定。
“还没有,我搞的东西和他的研究方向离得比较远。但以后要是提副教授,肯定有麻烦。”
萧喆:“那怎么办呀?别担心,他不敢欺负你,他要敢欺负你,我帮你摆平他。”
“哈哈,你? 你连自己的经理都搞不定。好了,不提他了。”
萧喆想了一会:“这个和要孩子有什么关系?你为啥那天说话后就不理我?”
李光定说:“我没想到你在单位也受气,所以觉得自己。。。”
“那也不对,我受气,你该安慰我才对呀,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你骗我。”
“你听我说,我原来想,等你生完孩子,如果实验室还是这个样子,我就打算离开了。但是,我不想在孩子出生之前搞这个动作。你说要是你怀孕的时候因为这个受到刺激,这不让孩子没出生就遭罪吗?”
“这样呀。”萧喆想了一会,然后说:“你准备怎么走呀?”
“要不出国读博士,要不就下海去。上次王达到广州出差,说周大裤子在广州干得挺红火,发了大财。比起他,我觉得我现在完全是浪费生命。”
“也是哈,你让我想想。”过了一两分钟,萧喆站起来,捧起李光定的脸,认真地说:“别担心,有我呢。人欺负我,我可以忍,人要欺负你光定,我跟他拼命。好吧,我们现在就要孩子。”
“现在?”
“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