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困惑的一九一八年大流感

眼前一步步逼近的甲流感，使人们想到了历史上发生过的一次灾难性的流感流行，那就是一九一八年的大流感。那次流感波及世界五大洲，感染了全球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夺去了约一亿人的生命。人类其后发生的多次A型流感流行，其病毒都是一九一八年那流感病毒的变种。一九一八年的流感病毒，几乎可称为是它们的母亲。

然而那一次的大流行，尽管已过去了九十一年，仍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在不少环节，它仍然是一个谜。

首先，不知道一九一八年的大流感是从哪儿起源的。以往的几次流感流行，大多起自亚洲，然后传入北美和欧洲。但一九一八年这一次，几乎同时在欧洲，北美和亚洲爆发。人们寻找不到早期散在的流行迹象。一九一八年的大流感，历时一年左右。在这一年里，有三个发病高峰，分别为一九一八年初夏，一九一八年秋，和一九一九年夏天。这三个高峰，也几乎在全球各大洲同时出现。

第二个不清楚的问题是，这三个发病高峰，是否是由同一种病毒引起的？因为这三个高峰的病死率大不相同。第一峰的死亡率是0.5%， 第二峰高了五倍，为2.5%， 第三峰又降了一半，成1.2%。如果是同一种病毒，人们有理由设想，第二峰的死亡率应低于第一峰，因为人们应该可以从和病毒的第一次交锋中，获得一定的免疫力。前几年，人们已从第二峰的尸体解剖样本中分离和鉴定了那流感病毒，遗憾的是，至今还没有获得第一和第三峰时的标本。

第三个问题是为什么死亡的病人中年轻人占多数？在一九一八年以前的150年内的历次流感，被夺去生命的大多数是幼儿和老人，所谓U型分布。而一九一八年的大流感，却呈W型分布。15岁以下和65岁以上的病人大都症状轻，死亡高发的年龄段是16到36岁。当平均死亡率为2.5%时，在25到45岁的年龄段，其死亡率高达8-13%。 为什么呢？现在的一个解释是年轻人免疫反应过强，引起严重的肺水肿，从而危及生命。这一解释是否正确，尚无定论。

再一个猜不透的问题是，这流感的流行为什么来去都非常快？在那三个高峰之间，几乎没有病人发现，而后在一到二周内，发病人数直线上升。西班牙有个城市，11月中还发现了五千多名病人，三周后竟突然一个都没有了。为什么呢？是病毒的基因突变了，突然改变了它的致病力？但是病毒的基因从突变成型，再大量繁殖到占主导地位，至少要2到3年时间。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到二周里，所有的病毒都同时突变了呢？

面对这些现在还无法解释的问题，有人说这病毒是上帝创造的。什么时候进攻人，什么时候突变，都是按上帝的旨意行事的。当科学未能提出明确答案时，宗教和迷信常常就有了立足之地。

还有一种看法，认为一九一八年的大流感，之所以那么严重，是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广泛注射各种疫苗引起的。那次大战结束得太快，很多国家都存了太多的疫苗，于是就号召大家普遍接种，从而削弱了人对疾病的抵抗力。战士接种得最多，所以年轻人后来病死率最高。持这种看法的人，甚至号召人们抵制对今年甲流感的疫苗注射。这一种看法，也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有力的证据支持。面对今年的甲流感，世界卫生组织号召生产特异的疫苗来预防。但是病毒变异太快，很可能现在着手生产，等大量成品问世时，那病毒倒变异了，我们手上的疫苗作用倒不强了。再就是公司着重生产抗甲流的疫苗后，必然削弱生产抗普通流感的疫苗。普通流感每年也要夺去几百万人的生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