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够善待一个孤独的亡灵?
2007年4月20日
记得大概在自己7、8岁左右。那年珠江发大水,淹没了好多地方。每当发大水的时候,河面会漂浮着很多上游冲下来的各种物件,河里的鱼虾都往岸边游,漫上街面的水边,总是熙熙攘攘的围着很多看热闹的人们,更有不少孩子大人在捞捡鱼虾和一些有用好玩的东西。
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父亲总会叮嘱一句:”别去玩水!”
小时候,父亲很少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好的或不好的,从没见他上过心,自然的就觉得父亲也就是随口一说,压根没往心里去。下了课,几个小伙伴就往河里跑,一直游到太阳落山了才回家。
我刚一进门,马上听见妹妹大声地向父亲告状:”哥哥肯定是去游泳了。”跟着就看见父亲阴沉着脸走过来:“说,去哪儿了?”我几乎没见过父亲那么生气,胆怯地点了点头。父亲扬手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跟着就把我拽到厨房门外的雨棚柱子边,随手抄起一把竹扫帚就抽我。没多大工夫,我就浑身上下都是血道道。奶奶、妈妈、妹妹哭做一团,拉都拉不住。最后也许是父亲打累了,仍下手中的扫帚,也仍下了一句话:“好好想想为什么打你!”
这是父亲唯一的一次打我的经历。到今天,快40年过去了,父亲也没有好好告诉我那次为什么那么狠的打我。
由于过去工作的关系,曾经见识过太多的生死。曾经好多次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瞬间终结。多少生命原本可以有美好未来,就在那一瞬间,一切的可能都化为乌有。我想,军人出身的父亲,对生命的理解和认识远比我深刻得多。在他心里,深藏着多少年轻战友没有了未来的身影?那些对失去的生命的惋惜,让他度过了多少不眠之夜?我不得而知。我好象开始明白当初他为什么那么地打我了。他一定是担心洪水卷走我单薄的生命。那样的事情一旦发生,我就没有了未来,没有了任何机会。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今天晚上想到安钢,耳边好想听见一个声音在质问我们:我们都好好的、有着无限可能机会的活着、享受着阳光和空气、享受着温暖和美食、享受着喜怒哀乐。安钢已经失去了生命,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一切。活着的人们,为什么就不能给安钢一点温暖、给他一点宽容?为什么不能够去善待一个孤独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