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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我与大鼻子畏婚夫》(二十三)

(2011-02-28 10:07:51) 下一个

二十三

       而且,在德国,成功的男士们更爱开“康比”——就是三厢的大屁股轿车,代表着车主爱运动、爱旅行,而且爱家庭,因为这样的车后备箱比较大,可以携带更多的运动器材、旅行用品和行李,还有小孩儿的玩具。这一点,又跟我们中国人有相当大的差别。  

我们的车跟随着法官和莫妮卡的大众,很快就到达了那个意大利餐厅。餐厅里满满的,因为莫妮卡事先电话订过位子,所以我们不用等,就径直走进了餐厅。罗德表现得相当绅士,体贴地在入口帮我脱下大衣、挂在门口儿的衣架上。

餐厅里这么满,一定是复活节的缘故吧?从餐厅工作跑堂数量和礼貌程度,我基本上就猜到了这一餐价格不菲。果然,那菜单看得我有点儿晕, 一位这么体面的法官和如此精致的女律师,请我们吃这么贵的一餐,那得是什么交情啊!我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地猜着罗德跟这些人的关系。

可是,结账的时候,他们轻声却对跑堂说:“分开付。”原来这也是德国人的习惯,朋友之间如果没有说“我请你们吃饭”,而只是说我们“一起”吃饭,就是所谓的AA制了。当然,女人的帐是由自己的男人付的。

吃完饭出来,跟法官和莫妮卡告别后,我松了一口气,真像是经历了一次考试,不过感觉考得还不错。谈起莫妮卡和那法官男友,罗德说,他看出来两个人好像正闹别扭,我说我也发觉了,吃饭后甜品的时候,他们谈起莫妮卡最近的一次演唱会,法官男友就央求说:“你唱的电影《泰坦尼克》主题曲真的太好听了,现在低声给我们唱一个吧。”谁知莫妮卡一点儿也不给面子,说什么也不唱,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以法官尴尬地妥协告终。

罗德说,当然了,一个女人如果又年轻又漂亮,经济上又不依赖男方,当然就不会对依顺他。而男人,没有不愿意有一个听话的老婆的。

我问:“莫妮卡带着三个孩子,还能全职上班、挣那么多钱吗?”

罗德说:“哪里啊,他前夫付钱养他们的——莫妮卡只上半职。不过,那个法官男朋友好像正在帮助她筹备一个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我看她的房子很漂亮,也不便宜啊,难道他前夫自己搬出去了吗?”

“那是她自己新买的房子。”

“那她真够有钱啊,那房子和地段应该很值钱的。他老公跟他离婚一定破财不少吧?他老公就没有房子住了吧?”

“他老公?他老公有一个城堡!”

我听了很惊讶,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啊!可是,是什么力量,让她决定带着三个孩子离开那个拥有城堡的男人呢?

我说:“那个男人一定是太让她无法忍受了,不然真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三个孩子的母亲带着孩子离开他。”

罗德没有再回答。我那时万万也没有想到,这些也会跟罗德有关。

第二天一早,罗德要出去晨跑。他说他非常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早上可以到附近的一个景色优美的湖边去跑步。在不来梅时虽然他的公寓离威萨河边儿也不远、也天天去跑步,可是罗德却更偏爱这里。

我跟他一起去了,因为没有带运动的衣服,所以他让我一个人散步到湖边儿的一个餐厅去,边喝咖啡边等他,他呢,绕着湖边儿跑一圈儿之后,回去洗个澡再来找我。

湖边儿风景真的很美,特别是湖边儿上的树木,茂密而高大,没有城市的喧嚣和汽车的尾气,让我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此时此刻是身在德国的首都。

吃过早餐,我们就开车去柏林市中心。罗德带我把柏林主要的一条大街——相当于我们北京的长安街吧——走了一遍,他比任何导游都更加尽职而且出色——因为他介绍那些建筑的历史和文化背景的时候,角度是独特的,是作为一个出色的工程师(这里居然也有他曾经参加过的项目呢)和柏林城的一个居民,就像我在北京一样——不过现在离开北京十多,也不敢说哪里都认识了。

他还带去了柏林几个大的博物馆和议会办公大楼,柏林墙原来就在我们上次问路的地方不远处,多走几步就能到了,可惜上次我妹妹没有看到。柏林墙遗址那儿,还有一些专供游人照相的、穿着前东德军服的人,在一个购物中心林立的街口上,还留着一个当年的岗哨亭及铁丝网、掩体沙袋什么。我想,当年穿军服的人,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庄严的制服会成为如今的道具吧?而如今或路过或争相留影的游人,倒退十几年,也一定不敢对这里如此轻视和造次吧!

罗德说,当年柏林墙倒塌的那天晚上,他正在加班,下班之后赶过来,跟几个朋友在柏林城里走了一夜。当年,有多少人翻越这座墙而失去生命和自由啊!他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他的翻越柏林墙的主意被别人利用却没有成功,却把他供出来送进监狱,使他饱受三年牢狱之苦。出狱后,大学学历已不被承认,可是他天资聪明,一切从头,若干年后居然成了一所大学的物理学教授,看来,有智慧和毅力的人,就算遇到再大大的坎坷,也不能摧毁他的意志和前程。

柏林真的很大,就算有罗德,我也觉得自己像老乡进城——在不来梅那样的安静舒适的小城市住惯了,好像都有点儿不能适应大城市了。

离开柏林之前,罗德还特意去看望了他的父母。

他母亲已经去世四年多,他说想独自跟母亲呆一会儿,所以,就安排我在墓地附近的一个咖啡厅坐了约莫一个小时的光景;他的父亲呢,在一个养老院已经住了近十年,因为越来越严重的帕金森综合症,常常认不出自己的亲儿子。罗德说,他每次去看望父亲之后,心情都极其低落,他不希望我也跟着他受刺激,而且他不也不知道这一次他的父亲能否认出他来,所以也把我放在养老院附近的一个小型的购物中心,约莫一个小时之后,才心情沉重地来接我。

我很理解他,也不想为难他。他说怎么样,我就照他的安排去做了。

其实,他还有两个妹妹,自从母亲去世,他们兄妹之间就不跟对方说话了。这个让我很不理解。我们从他其中一个妹妹的房子前路过的时候,他给我指了一下儿。我只说我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理解、也很遗憾。不过我的私心悄悄松口气——也好,我不用经过他家人的这一关了。

不过,从柏林回来的路上,他就带我去了他出生的小城,说要去见他家里唯一健在的长辈——他的88岁高龄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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