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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

(2025-09-15 19:47:09) 下一个

昨天又在微信上,加了一个我儿时的小伙伴,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小姨。我的微信里有了三个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她们都是我的小姨,我妈妈的堂妹。
我们分别已经半个世纪,但是我们聊天,没任何障碍,似乎还是我们小时候。她们都说非常想念我,我又何尝不是非常想念她们呢。我们经常会在家谈起李嘎畈的老老少少,特别是妈妈在世的时候,我们谈到的更多。我们的感情是纯粹的,不带地位,金钱等附加条件的。
李嘎畈,是外公外婆的家,也是我的家,也是我大弟弟的家。我们从几个月到12,13岁,在那里生活,上学。这个小村子的人都姓李,我也姓李。她们虽然是我的小姨,甚至还有一些小伙伴跟我外公外婆同辈分,但我们彼此叫名字。
李嘎畈总共不到20户人家,村里绝大多数人对我们都非常好,没把我们当外人。我们虽然户口不在这个村里,队里分粮食不会分给我们,但是我们可以跟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去干活挣工分,把工分算给外公。
小时候,我们在一起干什么呢?除了挣工分,我们还一起去上学,放学后一起去弄猪草,一起去水塘里洗衣服,一起跳房子,一起跳绳,一起踢毽子,一起玩石子,一起打扑克,一起躲猫猫,一起乘凉,听大人们讲鬼故事,一起抓萤火虫,一起走很远的地方看露天电影,一起抓蜻蜓,捉知了……谁家的栀子花要开了,我们会互相偷,但没人会骂。谁家的古梅花(蜀葵)开了,我们摘了戴辫子上。谁家的桃子和枣子熟了,用竹竿打下来一起吃。还有一棵柿子树,虽然不是自己家的,但我们每年都能吃到柿子。这棵柿子树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十里八乡都没有的稀罕物,可惜那年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被大队来的人给锯掉了。他们锯掉的,不是一棵树,而是我们的童年。
我从小习惯姓李,可是我初中一年级转学后,我的姓改成了我爸爸的姓,我很久都不习惯,好像也不喜欢。谁改的?我妈妈说是我爸爸改的,我爸爸说他没有改。为此,他们争吵了很多很多年,爸爸始终没有承认是他改的。应该真的不是爸爸改的,爸爸是不会说假话的人,哪怕挨骂也会实话实说。我们后来分析,可能是爸爸去找他的老朋友刘校长,说我和我弟弟要转学到杨林中学,校长自然答应。那时候也没什么正规的转学文件,校长答应了,我们就能去上学。校长知道我们的名字,知道我爸爸的姓,自然就写了我爸爸的姓。不会是故意改的,只是校长也不知道我们之前姓李。这样分析后,我妈妈终于不再找爸爸的麻烦。但心里的结始终解不开,觉得外公把我们两个养大,居然一个都没跟外公姓。我说: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外公外婆的感情,那感情,不是改了姓就不存在的。一晃,外公外婆去世几十年了,可是我还是经常会梦到他们。每次似乎都是同样的梦境:外公要给我钱,我不要。我给他们钱,怎么没有把我口袋里的钱都给他们啊!另一个梦就是:外公外婆还住在那个破房子里,我们赶紧开车去接他们来我们家住啊,那破房子不能住了。一着急,醒了。醒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梦。
二少爷出生后,老爷说:你随便让他姓什么,你生的儿子你做主。我说:不要让他今后有麻烦,跟爸爸和哥哥不同姓,上学什么的会让老美糊涂。我没改姓老爷的姓,在美国经常被问:你们结婚了吗?你们是一家吗?好几次办理证件的时候,工作人员把我的姓改成了老爷的姓。但跟我的证件不符合啊,又得找他们改回来。二少爷上学后,也经常被人怀疑:你哥哥是你亲哥哥吗?差这么多岁?还有个妈妈不同姓,真让老美抓狂。
美国女人结婚后,都要改成丈夫的姓,这是传统。我们这种不伦不类,让美国人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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