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第斯山的Puma
五:独一人孤守营地,月明夜驱狐豹骚扰
接下来的几天,勘探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也没有再发生过什么意外,由于勘探的范围越来越远,按计划第五天我们需要转移营地,就在我们转移营地的那天晚上艾尔曼过来向我告别,说他们也要到更远的一些牧场看看,最近一段时间也不会回这个营地了,他拿来了几个像雪莲一样但没有雪莲那样大的菊状植物,淡绿色表面覆以白白的绒毛,他对我讲这是生长在雪山上的一种草药,有很好的滋补作用,我连连道谢可没有什么送他只好等下次上山时再带礼物送他了,艾尔曼临走时紧紧地拥抱了我,还哭了,他只有17岁还是个孩子,我的眼睛也湿湿地。。。这些天的相处他已把我当成了他的哥哥,我也把他当成弟弟,收工早的时候做好晚饭我就和他一起骑马背上枪在附近转转,遇到猎物的时候很少,更多地是聊天,他总是力所能及地让他的马和我的马贴的很紧,不时用他那裹着皮制护腿的小腿撞击我的马腹,显示出他孩子般的天性, 可从外表看分明是一个魁梧健壮的牛仔,其实按年龄他可以做我的儿子,说心里话我倒真盼望有一个像他这样孔武的儿子!他不停地问一些好奇的事,什么海有没有边啊?中国在什么地方啊?中国有马吗?我就一一耐心地回答他,他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听。。。有时我也向他问一些问题,其实他也知道的很多,比如安第斯山的植物啊动物啊,最奇怪的是他还懂一些矿业知识,不知他从哪里学的。
新的营地也在一个山坳里,可不像第一个营地那样水就从营地流过,取水要到大约60米处的一个山涧,不远处有一片枯树林,砍柴很方便,收工后我就拿了砍刀带一条粗绳子来到枯树林拼命地砍柴,说砍柴其实是一种发泄,自和那帮牧马人分别后我就失去了娱乐,工程师们大都沉默寡语,不善言笑,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我生性活泼好动,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死气沉沉的煎熬!在枯树林里,我总能找到自己的乐趣,树林里的鸟很多,而且不怕人,有时我咣咣地在砍着一棵树,抬头一望竟还有鸟在树上鸣叫,再就是枯草丛中的野鼠,蹲在你的脚下,支楞着圆圆的小耳朵,忽闪着亮晶晶的黑眼睛,抖动着长长的白胡须,样子十分可爱,有时还会爬到你的鞋上,忽闪着鼻子嗅你的鞋面,让你感到置身于迪士尼的童话世界,而我就仿佛那童话中的巨人。我欣赏着这自然的造次,体味到天地物合一的意境,无欲无我。。。
第七天,也就是本次工作的最后一天,(按照计划我们工作七天,下山休整七天,再上山工作七天,再下山休整七天。。。 依此循环)过午就收工了,带队的工程师召集几个组长开会,当然我不包括在内,我也懒得掺和,就又把绳子捆在腰上,拿上砍刀到我的迪士尼去找乐了。。。会议开了很久,我足足砍了两大捆干柴,正当我把第二捆柴拖回营地时,领队一脸严肃地找我谈话向我宣布了会议决定:明天除我之外所有人下山休整,而我要留下来照看帐篷和仪器。这个决定出乎我的意料,当时那个矿业公司的老板得知我的小才,曾屈驾三顾请我,且言明是请我做工程师的(我在国内的职称是高级工程师),而当时给我的待遇只是和一个帮工的相同,还一再表示是暂时的,以后会根据工作情况增加的。既然我也是工程师,也就有休整的权力,领队反复表明是大家的意见,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本来想问为什么不让那两个本地向导中的一个留下,却还是憋住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已经发现了某些国人骨子里的媚外!留就留呗!还没让我去堵枪眼呢
第二天早饭后,他们就整装下山了,望着远去的马群,我有一种隐约的失落同时又被一种更强的解脱感代替!自由了!解脱了!我可以不顾及任何人干我随心所欲的事了!我像疯子一样围着山坡奔跑,并扯开喉咙唱起了《敢问路在何方》
自己疯了一阵,突然觉得无趣,是啊,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情绪化?怎么打发这七天的时间呢?总得找点事情干啊?否则会寂寞死的,我钻进帐篷策划了一下,想起了一件可做的事:用这七天时间,在营地修一道挡风墙,我称它安第斯山的长城(LA MURALLA DE LOS ANDES),附近的石头都很小,最大的不过拳头大,这么小的石头是很难砌墙的,我想到了用泥巴粘起,为使其更牢固用三层石头并排 ,说干就干,我用铁锹在地上挖了坑并提来水合成泥巴,就这样开始了我的砌长城工程,头天修了有一米半长一米二高,快天黑时已累得不行,烧水冲了两包快餐面吃了就钻进帐篷睡觉,因为白天太累了,躺下后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咝咝吱吱的动物叫声惊醒,警惕地把帐篷的拉链拉开一条缝向外望去,却见外面亮光光地像白昼,原来正是月满, 远处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一群像狗一样的影子在围着存食品的帐篷转来转去,它们相互间还在咝咝地叫着 ,我明白了,是狐狸或者美洲豹来打食品的主意了,我左手抓起砍刀,右手拿了一根我修理好的长木棍,大喊着向那群畜牲奔去,那帮畜牲见我挥棍而来就一哄散去,借着月光我看清了是几只狐狸,这些狐狸很像中国的家狗,唯一的区别是尾巴肥大,动作也笨呼呼的,一点也没有中国狐狸那种灵性,另外夹杂着两只美洲豹,那美洲豹,比家狗的体型还要小,但显得很矫健,也凶残,逃出一定距离后还回过头来 呲牙咧嘴地向我示威,绿莹莹的眼珠在月光下泛着宝石一样的光,看着它们既胆怯又贪婪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我捡起几块石块向它们扔去,它们又逃得更远然后再回过头向我示威。。。我感觉有些冷,就回到帐篷,可躺下后没有多久就又听到那帮畜牲返了回来,我又起来驱赶它们,三番五次,一直折腾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