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 木 岛
--有 关 梦 想 的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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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 落 在 肯 尼 亚 海 岸 线 的 东 北 角,拉 木 岛( LAMU )是 肯 尼 亚最 古 老 的 港 口 小 镇, 其 历 史 可 追 溯 至 十 四 世 纪。 它 和 坦 桑 尼 亚 的 赞 吉 巴( ZANZIBAR ) 同 以 保 留 传 统 的 史 瓦 希 利 文 化( SWAHILI ) 而 有 名。 自七 十 年 代 起, 拉 木 获 得 了“ 非 洲 的 加 德 满 都” 的 美 称, 并 吸 引 不 少 的 嬉 皮 士 前 来 寻 找 他 们 的 乌 托邦。我 自 不 愿 错 过 拜 访 这 个 令 人 神 往 的 远 古 非 洲 海 边 小 镇。
甚 至 还 在 空 中 我 就 开 始 喜 欢 拉 木。 蓝 绿 色 的 海 峡 在 阳 光 下波 光 粼 粼, 似 银 色 的 腰 带 穿 绕 在 深 绿 色 的 岛 屿 之 间; 星 星 点 点 的 白 色 帆 船 象 缀 在 腰 带 上 的 珍 珠,鼓 风 穿 行 在 海 峡 之 间。简 陋 的 机 场 座 落 在 曼 达 岛 上, 隔 着 海 峡 在 拉 木 岛 的 另 一 边。从 阿 木 房 子 来 的黑 人 船 长 已 经 等 候 多 久, 便 带 着 我 坐 了 渡 船 前 往 拉 木 岛。正 午 的 阳 光 在 海 水 的 反 射 下 耀 眼 得 让 人睁 不 开 眼 睛, 而 拉 木 镇 在 海 峡 的 另 一 边 却 渐 渐 清 晰 起 来。 我 寻 思 在 接 下 来 的 五 天 里 这 个 世 外 桃园 将 会 带 给 我 怎 样 的 惊 奇 呢?
阿 木 房 子
史 瓦 希 利 文 化 一 个 重 要 的 组 成部 分 是 建 筑。 史 瓦 希 利 建 筑 深 受 阿 拉 伯, 波 斯, 印 度 等 外 来 文 化 的 影 响, 并 因 其 独 特 的 地 理 环 境和 风 俗 习 惯 而 自 成 一 派。 拉 木 镇 的 房 子 大 多 仍 保 持 着 传 统 的 史 瓦 希 利 建 筑 风 格。 房 子 一 般 二 到四 层 高, 另 有 一 个 露 天 顶 层 平 台; 就 地 取 材 的 红 树 树 干 被 用 作 房 子 的 支 撑 柱;地 板 和 外 墙 则 多 用大 块 粗 糙 的 珊 瑚 岩 堆 砌 而 成, 外 抹 厚 重 的 白 色 石 膏;房 子 屋 顶 则 覆 盖 着 马 库 提 草。 史 瓦 希 利 房 子最 大 的 特 色 是 其 精 巧 美 丽 的 装 饰, 特 别 是 木 头 的 门 窗 均 刻 镂 着 及 其 复 杂 精 美 的 花 纹, 让 人 赞 叹不 已。
我 在 拉 木 镇 的 旅 馆-- 阿 木 房 子 就 是 由 一 所 漂 亮 的 十 七 世纪 的 史 瓦 希 利 老 房 子 改 建 而 成。 它 的 主 人 是 一 个 叫 石 玛 丽 的 美 国 女 人, 她 曾 在 拉 木 岛 居住 了 十 五 年。 我 于 是 对 这 位 美 国 女 人 产 生 了 浓 厚 的 兴 趣, 也 许 是 看 了 或 听 了 太 多 有 关 非 洲 的 传奇 人 物 故 事,我 无 意 识 地 盼 望 石 玛 丽 会 是 另 一 个 凯 伦 . 布 利 克 森( 《走 出 非 洲》 的 作 者)。 她 的非 洲 故 事 是 在 浪 漫 中 开 始, 但 却 在 平 淡 的 现 实 中 结 束。 十 五 年 前 她 初 次 来 到 这 儿, 爱 上 了 拉 木 岛和 当 地 的 一 个 男 子, 于 是 她 结 了 婚 并 呆 了 下 来。 几 年 前 她 离 了 婚, 原 因 之 一 是 她 不 愿 随 丈 夫 加 入 伊斯 兰 教, 而 他 又 承 受 不 了 来 自 家 庭 的 压 力。 离 婚 后 她 带 着 孩 子 回 了 美 国, 而 他 和 另 一 个 法 国 女 人结 了 婚, 现 定 居 在 法 国。 希 留 斯 是 在 阿 木 房 子 工 作 的 黑 人 男 孩,现 年 二 十 五岁,是 他 告 诉 我 有 关 石 玛 丽 的 大 多 数 故 事。 在 拉 木 岛 的 第 一 天, 他 陪 着 我 在 海 边 走 了 很 久。他 对 她充 满 了 感 激 之 情, 因 为 她 资 助 他 上 高 中。 在 海 边 的 黄 昏 他 说 他 很 喜 欢 会 计, 希 望 有 一 天 他 能 够 去大 学 专 攻 会 计, 最 好 是 在 美 国 上 大 学, 可 是 学 费 会 是 问 题, 不 过 退 一 步 在 内 罗 毕 上 大 学 也 可 以,但 是 学 费 还 是 问 题。 于 是 他 的 头 和 声 调 也 跟 着 渐 渐 低 了 下 去, 似 乎 随 着 希 望 的 渺 茫 他 整 个 人 也会 随 之 消 失 在 我 面 前。 我 无 言 以 安 慰 他, 只 能 陪 着 他 一 起 沉 默。
许 多 内 陆 非 洲 人 是 忧 郁 的 民 族, 在 荒 野 里 孤 独 行 走 的 马 撒伊 勇 士 [1] 也 好, 在 路 边放 牧 羊 群 的 克 库 友 [2] 孩 子 也 好, 蹲 坐 在 草 棚 里 的 抱 着 婴 孩 的 哈 扎 比 [3] 女 人 也 好, 他 们 用 他 们 硕 大 的 黑 色 眼 睛 无 声 地 盯 视 着 你,似 乎 在 这 沉 默 背 后有 着 深 不 见 底 的 苦 楚。 你 看 着 他 们,你 的 心 也 会 随 着 沉 痛 起 来,随 他 们 陷 入 这 黑 暗 的 忧 郁 中。 史 瓦希 利 人 却 有 着 大 多 数 内 陆 非 洲 人 所 没 有 的 活 泼 开 朗 友 好, 也 许 是 因 为 海 洋 总 能 带 来 食 物 财 富 和外 来 者, 而 不 象 置 身 于 内 陆 无 边 无 际 的 荒 野, 只 能 让 人 意 识 到 自 身 的 渺 小 和 对 周 遭 深 深 的 恐 惧。 迈 克 却 是 史 瓦 希 利 人 的 例 外。 他 在 阿 木 房 子 工 作, 有 着 一 双 我 在 内 陆 已 经 习 惯 的 忧 郁 的非 洲 黑 脸 孔。 每 每 看到 我,他 总 努 力 从 他 的 悲 哀 中 挤 出 一 点 点 笑 意 给 我,却 只 让 我 看 得 心 沉 甸 甸 的。 大 多 数 时 间 他 不 是在 偌 大 空 荡 的 房 子 里 无 声 息 地 走 动 着, 就 是 静 坐 在 门 口 的 石 凳 上 陷 入 他 无 绝 期 的 沉 思 里。 他 让我 想 起 一 只 苟 延 残 喘 的 老 狗 在 悲 伤 地 回 忆 过 去, 尽 管 他 才 三 十 来 岁。 他 的 妻 子 两 年 前 死 于 车 祸,留 下 三 个 年 幼 的 孩 子。 他 把 孩 子 留 在 姐 姐 处, 每 逢 周 末 去 探 望 他 们。 周 一 的 早 上 他 来 理 我 房 间 我问 起 他 的 孩 子, 他 低 声 告 诉 我 最 小 的 女 孩 还 是 记 得 妈 妈 每 每 问 起 她 他 的 心 都 要 碎 了, 他 告 诉 我一 空 下 来 他 就 在 回忆 和 妻 子 一 起 的 快 乐 时 光, 他 说 他 的 心 难 过 极 了 因 为 一 切 都 再 也 不 会 回 来 了。他 的 嗓 音 绝 望 得 渗不 出 眼 泪, 只 有 干 枯 的 悲 哀。
岛 上 的 外 国 人
第 二 天 我 在 镇 上 的 街 上 遇 见 了 保 罗。一 张 饱 经 岁 月风 尘 蹂 躏 的 脸 和 一 头 蓬 乱 的 花 白 头 发, 衬 衫 随 意 地 敞 开 着, 露 出 晒 得 通 红 的 胸 膛。所 以 我 一 直 以为 他 是 位 客 居 他 乡 的 意 大 利 老 水 手。保 罗 实 际 上 是 个 资 深 的 飞 行 员, 现 在 做 些 工 程 设 计 管 理 之 类的 工 作。 以 前 每 年 他 要 飞 拉 木 岛 十 多 次, 久 了 便 喜 欢 上 这 儿。 不 飞 后 他 在 拉 木 岛 居 住 了 两 年, 负责 建 筑 佩 泼 尼 旅 馆 的 工 程, 因 此 几 乎 拉 木 镇 的 每 一 个 人 都 知 道 他。 和 他 一 起 走 在 拉 木 镇 的 街 头,时 有 当 地 人 迎 上 来 向 他 热 情 打 招 呼 或 握 手, 仿 若 他 是 多 年 的 老 朋 友。 于 是 我 总 盼 望 他 能 说 出 一 些 海 明 威 式 的 理 由 来 解 释 他 远 离意 大 利 并 把 他 的 大 半 人 生 给 了 非 洲 的 理 由。 问 了 几 次,他 急 了,答 道,“ 真 的 不 为 什 么, 只 是 喜 欢 这儿, 气 候 好”。 我 失 望 于 是 低 声 抱 怨 道“ 澳 洲 气 候 也 好 你 为 什 么 不 去 那 儿”。 他 温 和 地 一 笑 了 之。
凯 特 是 个(出 生)“澳 大 利 亚” 的 艺 术 家。 对 于 她 的 背 景, 她 认 为 太 难 用 三 言 两 语 概 括 清 楚, 于 是 我 也 无 意 细 问。 在 拉 木 镇 古 老狭 窄 喧 闹 拥 挤 的 主 街 道 上 有 一 家 非 常 精 美 因 而 显 得 与 周 遭 有 些 格 格 不 入 的 艺 廊, 凯 特 就 是 这 家艺 廊 的 主 人。 她 有 一 只 怒 不 可 遏 的 猴 子 宠 物, 不是 仆 人 用 铁 链 子 拼 命 拉 住, 它 早 就 跳 到 我 的 脸 上 抓 出 千 条 血 痕。 我 喜 欢 凯 特 设 计 的 物 件, 于 是 和她 攀 谈 了 几 句。 当 我 告 诉 她 我 有 些 厌 倦 了 漂 泊 盼 望 着 过 普 通 安 稳 的 生 活; 她 挑 挑 眉 毛 不 屑 地 道,“ 普 通 就 是 无 聊!!” 接 着 转 身 飘 然 而 去。
PIKIPIKI 在 史 瓦 希 利 语 里 意 为“ 摩 托 车”。他 是 来 自 英 伦 的 雕 塑 家, 因 为 业 余 喜 好 摩 托 车 而 被 当 地 人 称 为 PIKIPIKI 。 我 初 次 遇 见 他 是 在 来 拉 木 的 飞 机 上; 第 二 次 遇 见 他 是 在 谢 拉 镇 的 街 头, 当 时 我 正和 保 罗 在 一 起; 终 于 再 次 遇 见 他 是 在 佩 泼 尼 旅 馆 的 露 台 上, 而 我 正 和 一 位 非 常 美 丽 动 人 的 突 尼斯 模 特 一 起。 无 疑 是 美 丽 的 突 尼 斯 女 郎 导 致 了 共 进 晚 餐 的 邀 请, 并 得 以 参 观 他 正 在 建 造 中 的 房子。 十 二 年 前 他 在 谢 拉 镇 买 下 一 块 土 地, 六 年 前 他 开 始 动 工 建 造 他 的 “梦 幻 之 屋”, 至 今 在 我 们 面前 的 仍 只 是 四 堵 墙 两 扇 门 和 种 了 几 株 花 木 的 后 院。 PIKIPIKI 竭 力 请求 我 们 运 用 艺 术 家 的 幻 想 力 想 象 房 子 建 成 后 的 样 子-- 在 五 层 高 的 屋 顶 平 台 远 眺 海 峡, 听 屋 内 的 喷 泉 水 声 沽 沽, 看 后 院 的花 朵 鲜 艳 绽 放。 我 不 由 乐 了, 对 PIKIPIKI 来 说 这 倒 也 好, 每 年 有 一 个堂 而 皇 之 的 理 由 来 拉 木 岛 看 看 房 子 的 进 程 练 练 艺 术 家 的 想 象 力, 兼 而 去 海 里 钓 钓 鱼 游 游 泳 坐 坐三 角 帆 船。
两 种 梦 想
有 一 天 晚 上 我 坐 在 佩 泼 尼 旅 馆 的 露 台 上 喝 果 汁, 一 个 年 方 十 九 的 当 地 男 孩 在 我 边上 站 了 很 久, 企 图 和 我 搭 话。 他 是 保 罗 朋 友 的 儿 子,和 别 人 合 开 一 艘 三 角 帆 船, 昨 天 送 我 从 拉 木 镇到 谢 拉 镇。 尽 管 事 先 我 们 已 经 讲 好 价 格,可 到 了 谢 拉 镇 他 却 企 图 收 我 双 倍 的 钱。 他 并 没 有 得 逞, 而我 却 因 此 对 他 产 生 了 厌 恶 之 心。 那 时 我 很 希 望 他 能 让 我 一 个 人 清 净, 但 又 不 愿 因 此 显 得 怀 恨 在心, 于 是 就 有 一 句 没 一 句 地 和 他 闲 扯。 不 知 怎 的 我 们 开 始 说 起 婚 姻 来, 也 许 是 我 想 了 解 拉 木 岛 有关 结 婚 的 风 俗 习 惯。 他 直 愣 愣 地 告 诉 我 他 不 愿 和 当 地 姑 娘 结 婚, 他 想 要 和 外 国 旅 游 者 结 婚。 我 纳闷, 问 他 为 什 么。 他 说 这 样 他 就 可 以 去 外 国; 他 告 诉 我 通 过 婚 姻 他 的 一 个 表 兄 现 在 在 美 国 定 居,一 个 在 欧 洲 定 居, 他 希 望 有 一 天 也 能 这 样。 我 不 禁 哑 然 失 笑, 问 他 美 国 或 欧 洲 有 什 么 好。 他 说 不知 道, 但 是 他 就 是 想 离 开 这 个 岛 屿, 他 在 这 儿 出 生 在 这 儿 长 大, 他 想 要 去 看 看 外 面 的 世 界。
我 不 语。 在 拉 木 岛 生 活 着 两 种 梦 想 家: 一 种 是 从 外 面 世 界 来 的 有 些 理 想 主 义 有 些 浪漫 主 义 也 有 些 颓 废 主 义 的 梦 想 家。 他 们 来 到 拉 木 以 为 找 到 了 他 们 心 目 中 的 理 想 世 界, 他 们 艳 羡 当 地 人 纯 真 的, 与 世 无 争 的 传统 生 活 方 式, 幻 想 他 们 自 己 也 是 属 于 这 儿, 幻 想 他 们 会 在 这 儿 找 到 向 往 已 久 的 所 谓 的 心 灵 平 和。然而 幻 想 轻 易 地 在 现 实 前 破 碎 了,在 住 了 或 长 或 短 的 时 间 后,他 们 大 多 离 开 了, 在 世 界 的 另 一 地 方 继续 他 们 的 心 灵 之 旅。这 些 人 必 须 在 不 停 寻 找 和 离 开, 而 他 们 的 人 生 则 必 须 在 永 无 止 境 的 自 我 怀 疑和 自 我 幻 想 中 进 行。 他 们 之 所 以 是 梦 想 家, 是 因 为 他 们 的 理 想 世 界 永 远 只 存 在 在 他 们 的 精 神 世界 里, 虽 然 试 图 但 是 他 们 无 法 也 永 远 不 会 在 现 实 社 会 里 找 到 它。
从 外 面 世 界 来 的 梦 想 家 来 了 走 了,给岛 上 的 年 轻 人 留 下 了 另 一 种 梦 想-- 对 外 面 世 界 的 梦 想, 对 所 谓“ 现 代,自 由,机 遇,财 富” 的 梦 想。 他们 渴 望 离 开 岛 上 平 淡 的 生 活, 渴 望 到 外 面 的 世 界 去 寻 找 梦 想 的 实 现。
两 种 梦 想 的 结 合 是 异 国 婚 姻。 当 地 年 轻 人 以 为 和 外 来 者 结 婚 就 可 以 离 开 这 个 小 岛,外来 者 以 为 和 当 地 人 结 婚 就 可 以 品 尝 到 他 们 梦 寐 以 求 的 理 想 生 活。梦 想 的 不 同 方 向 注 定 了 分 崩 离析, 现 实 毕 竟 还 是 现 实。(版权归文学城博客kathyzhang73所有,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离 开
时 间 在 拉 木 的 潮 涨 潮 落 中 无 声 无 息 地 流 逝 着, 而 我 已 经 习 惯 每 天 清 早 打 开 窗 口 去感 受 饱 蘸 大 海 咸 味 的 微 风, 悄 悄 眺 望 窗 下 深 深 的 小 巷 和 行 走 的 人 们。 我 喜 欢 看 当 地 女 人 黑 色 的衫 影 在 拐 角 处 无 声 地 飘 过, 我 喜 欢 听 驴 子 脖 子 上 的 铃 铛 清 脆 地 在 幽 长 的 巷 道 里 回 响, 我 喜 欢 在炎 炎 正 午 去 海 边 的 小 餐 馆 喝 上 一 杯 冰 凉 的 鲜 榨 果 汁, 我 喜 欢 抬 头 看 见 狭 窄 巷 道 上 方 的 一 抹 湛 蓝 的 天 空 和 露 出 墙 头 的 几 支 艳丽 的 桃 色 花 枝。 我 喜 欢 在 这 些 喜 欢 里 时 间 停 止 了 存 在 的 意 义, 而 我 的 心 因 此 充 满 了 悠 古 的 情 怀。为 此 我 爱 上 了 拉 木,为 此 我 也 该 离 开 了。 我 有 梦 想 但 是 我 不 是 梦 想 家, 我 喜 欢 站 在 地 上 做 我 的 梦并 努 力 实 现 我 的 梦。 我 不 相 信 一 个 地 方 可 以 特 别 到 意 味 着 世 界 的 全 部, 我 宁 愿 相 信 只 有 我 们 的心 才 是 梦 想 实 现 的 地 方。 所 以 我 该 离 开 拉 木 岛, 因 为 我 害 怕 自 己 也 会 迷 失 在 这 儿。
拉 木 岛, 这 个 充 满 梦 想 的 地 方。 有 些 人 来 到 这 儿 做 了 梦, 梦 醒 后 离 开 了, 象 石 玛 丽;有 些 人 则 为 它 保 留 了 一 些 碎 片,并 时 而 回 到 这 儿 重 温 一 下, 象 PIKIPIKI ; 有 些 人 有 着 满 怀 的 梦 想 却 挣 扎 着 不 知 如 何 实 现, 如 希 留 斯 和 那 个 年 轻 的 男 孩。 也 许 … 只 有 那 个 有 着 悲 哀 脸 孔 的 迈 克 的 世 界 里,只 有过 去 却 没 有 任 何 梦 想 … (版权归文学城博客kathyzhang73所有,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1] Masai, 肯 尼 亚 的 一 支 部 落, 以 好 战 的 勇 士 著 名
[2] Kikuyu, 肯 尼 亚 最 大 的 部 落
[3] Hadzabe ,坦 桑 尼 亚 的 一 支 历 史 悠 久 的 部 落, 又 被 称 为 Bush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