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63)
2013 (74)
2014 (108)
2015 (81)
2016 (49)
2022 (2)
1.
诗,是心灵的倾听者,它接纳真实的倾述。诗,是对生命瞬间的凝视。是对其体验的真实表达。
诗不是哲学。诗是可感的。它往往通过某种具体的物象和瞬间,如秋叶,晨露,甚至某种微不足道的细节去倾听生命的博动,裸露生命的意义。
诗人是天生的流浪者,是存在意义的叩问者。终其一生去找生命真正的家。
诗,是诗人栖身之所。如荷尔德林所言,生命充满劬劳,“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
诗人,栖身在两个世界的边缘。当诗人谛听和体验生命,全神贯注,排除各种世俗的干扰和功利。因此,往往是:若为被现实生活所接纳,诗将抛弃他;若为诗所接纳他,他又将被现实生活抛弃。
然而,诗不是逃避生活。每一片叶子都是美丽的。诗人弗洛斯特说,“一首诗始于喜悦,终于智慧”。喜悦是一种态度和审美,是一种接纳。智慧是一种升华和超越。从现实的真实到达生命的真实。
2.
每一个出生,每一个死亡,都是彻底地孤独。每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自由。生命只是一个孤独的荒原。
人带着其绝对的孤独,直面他自己的生、老、病、死。人生种种际遇,如泳春江,冷暧自知。在人生的旅途中,也许会遇到知己,但他们终将离去,无缘再见。人生际遇何其偶然,犹如黑夜行船,交错而过,聚散苦匆匆。“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矣”。 人类可以相互爱抚、相互交谈,可是这并不能改变 每个个体 孤立的本质。
因此,孤独和寂寞这种深刻的人生矛盾,是一种随时都会生发的情思,一种无可逃遁的感怀。于是便有 诗的 太息, 哲学的醒悟。
诗,是一 种对人生 孤独消解和超越。在“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诗的太息 中,我们得到了 对人生 孤独的领悟,得到了对人生孤独的审美快乐。
3.
爱情是人类对孤独的抵抗,它具有类似宗教的神圣和力量。
当两个个体生命通过爱情,达到灵魂和肉体无间的契合,融为一体,此时,生命在极致的愉悦中,在至纯至诚忘我的奉献中,获得飞升,超越了孤独。享受宇宙真、善、美的妙味。
爱情使天堂成为可能。它是生命的家园。因此,它激起宗教般激情和献身,人们像飞蛾似地扑向灯火──义无反顾,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帕斯说,“爱情不会让我们免于一死,而是让我们直面死亡”。
爱情本质上是诗的。是至纯的真,至纯的善和是至纯的美。它和世俗的利欲无关。但爱情只存在于日常生活的细节中。
古希腊罗马人用双性人的神话,来暗示爱情本质上的悲剧性。宿命的力量导致了爱情的难得和错失;过程性往往导致了爱情的得而复失。正像圣约翰所说,爱情是“一种礼物般的伤口”。
叶芝是一位对爱情的宿命和不确定性深有体验的诗人。或许对爱情忘我的,飞蛾扑火般的追求过程, 这就是真正的爱情本身。
诗,是爱情的孤独守望者。
4.
时间是生命最大的悲剧也是最大的幸事。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是宿命的,它剥夺青春,爱情以至生命。一切终将消逝!丁尼生诗云:暮色茫茫,晚钟轻轻,接着是黑夜降临!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哲人的彻悟而质感喟叹,是对时间的易逝深深的无奈。有谁能把握流水,和时间相对抗呢?这种宿命既让人恐惧,又无可逃遁。
既然大限将至,生命意义何在?
创造是生命对时间和死亡抵抗。当一个瞬间被诗收藏,它就具有永恒的意义。如同帕斯说:诗歌爱上了瞬间并想在一首诗中复活它, 使它脱离连续性, 把它变成固定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