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
(2004-10-23 05: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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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春分1 男人播种的季节,我却做出了一个我认为很重要的决定,我要离开这个小山村,离开养活我的土地,出去赚钱,我对她说了,只有三个字,要出去,没有理由,也不是商量,一年一收贫瘠的土地已经不能满足这个四口之家的每个人的胃,更何况,还有五个月,另一个贪婪的胃也要出现了。她没有反对,只不过为我收拾东西,并且把去年存的五百斤玉米卖给了队里,换了五十块钱。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只不过在床上吃力的例行了公事,然后一早,看了熟睡的孩子,我踏上了队里的拖拉机,开向小县城的汽车站。路边不断闪过标语性的口号:要致富,少生孩子,多种树,我至今也弄不明白,其实在我看来,应该改成:要致富,少生女娃娃,多生男娃娃更加实际一点,至少,男娃娃可以帮家里扛点农活,他妈也不要这么苦了。希望五个月以后,加里镇的能有一个扛活的。不然,还要继续。隔壁村的二狗,春节从上海回来,带了很多新奇东西,还穿了一个只有村长在重大时候穿的西服,二狗的好多了,他的西服袖口上有一个外文的牌牌,连村里的教书先生都没有认出来。明年春节,我也这么风风光光的,穿一套回来。车子一路颠簸,好像摇篮的节奏,催人入睡,梦中看到那个有牌牌的西装在向我招手。2 女人要是不是今年雨水多,早该播种了,他说要出去,没有商量,不过也是,家里见天的玉米粥加上咸菜,况且,还有五个月,又要多一张嘴了。大丫,二丫帮着把去年存的那些个玉米卖给了村里,原本一百元的,给这个费,那个费的扣的只有一半了,那天夜里,他没有多说,只是闷头吸烟,晚上上来一定要,也难为他了,这以后该咋解决阿。清早,走的时候,看着两个孩子,还好像在叹气,怪不争气的,一连两个丫头,要是这个再不是个小子,恐怕村里计生办的李大姐要动真格的了。家里走了男人,孩子还小,那几亩荒地恐怕还得靠我扛了,村里的李老师来家访了,说实在不交齐学杂费,大丫就不能去学堂了。隔壁村二狗春节回来的时候给他媳妇带了很多新东西,光是擦脸的就有三种,明年春节也让给带。听说城里女人都用这个。前天,洗衣服,二狗的媳妇说成立花哨事情多,二狗这次回来总是不给劲,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别的花哨了。他人还实在,总不至于染上这口把,就是不知道。。。。。。。。。立夏:1男人莲:在这个工地上作了一个月了,待遇(挣钱的意思,城里人都这么说)比以前要好,天天有红烧肉吃,还挺肥。每个月五百,要是能做到小组长就能再加五十。上海很大,路上车也很多,每个人都穿二狗穿的那种西服,不过有的袖口上没有外国字牌牌,我也买了一件,工作的时候穿,管我们的老板(相当于村支书)就整天穿着这个到处走,,他们这边的人随身都有电话,不像我们村,电话都要李大姐叫。上海人整天就是跑来跑去,就像一年到头都在播种那么忙,却看不到收获和收获后的清闲。每周都给检查暂住证(身份证明),没有的就给带上警车,好像偷了东西一样。我有,很多同来的人都羡慕,说我老板好,你也能过来,这边挣钱快,就是娃子读书困难点,学校关了几次了,说条件不好,其实比我们村的要好多了,你生了以后休息一下也过来吧,女娃子少读点书也不要紧。峰2 女人峰:真的想你,家里的玉米种上了,两个丫头学校的钱也补上了,就是家里没有个男人,缺根给铉。前天村支书到家来,劝做结扎,没有理他,现在咱有钱了,以后还能更加有钱,咋能没有个后呢?我觉得,这次准是个小子,见天的在我肚子里闹腾,丫头哪能这闹得,我知道,上海花哨东西多吗?工地上女人多吗?二狗他媳妇给我说,二狗他们工地上老是去些个城里的女娃子,穿得花哨,他怕二狗扛不住,给钩去了,知道你实在,不会给钩去的。你有空给我去看看那些抹在脸上的东西,二狗他媳妇天天抹,等咱有了这个小子,就一起去上海,现在城里人都兴到村里来旅游,等咱有了钱,也回村里旅游。 莲大丫执笔黄老师修改中秋中秋节不该下雨的,中秋节该有月亮,有月饼,有鸭梨,有家人,有团圆的。1男人‘石峰,电话,’你家里的,传达室的老王步履蹒跚的走在工地上,传达着这么一个信息,‘谢谢了,王师傅,’‘以后阿,该装一个传声器,这样也省得我这把老骨头跑来跑去的’,‘是啊,王师傅,是啊’。脑中一阵奇怪,他从来不打电话过来的,难道?真的不敢想,赶快接电话,电话里并没有传来她的声音,是她的妈妈,语气吞吐,问长问短,要想说啥,却好像不肯说出来。‘妈,莲儿还好吧,你咋会在家的呢?上周电话莲儿还没有提起了。’‘哦,临时来的,莲儿出了点事情’‘妈,您别吓我,出啥事情了,他还好吧?肚里的娃还好吗?’‘峰,你听妈说,不要急,莲儿上月上山砍材,下雨路滑,摔了一交’听到这便眼前一黑,脑中我嗡嗡地响,‘他人现在呢?要不要钱?我马上回’‘不要,千万不要,莲儿就是怕你这样,不让我说,我这过了一个月才有机会背着她来的,孩子是没有了,峰阿,我们王家,莲儿对不起你们老石家,对不起你峰儿啊’老丈母在电话里哭的我也心软,‘妈,您别,没了就没了,咱再养,妈,您受累,照顾一下莲儿,我得空就回家,妈,能问一句嘛?孩子是男的,女的?’‘男的,峰,你。。。。。。。’。得到这个回答,我直接挂了电话。一个下午,我都没有说过话,不是干活就是抽烟,连头都过来问我到底有啥事情,要不要回家看一次,我很肯定的拒绝了,我不要回去看她,她要负责,法律责任的(城里人成天就是谈这个)。晚上,突然下起了雨,中秋节的雨,把月亮的影子都冲走了,联谊会也取消了,一个人走到工地边的小饭店喝酒,我只要喝酒,上海人从来不喜欢这种小饭店,不干净是对她唯一的形容。再加上下雨,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服务员倒是很热情,给了我一瓶白干和两个炒菜以后就走了,看电视去了,我一个人喝,总是觉得那个服务员时不时地看我几眼,还是带笑的。我本就不是很能喝,一瓶下去,就站不起来了,更不要说回去了,服务员说正好我顺路,把你带回去吧,我也不知道,她身上真得很香,这是我唯一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些啥,只知道,等我起来,一切都晚了,她睡在我身边,带着微笑,我们都是赤裸的,发生的事情很显然。她回过头,看着我,笑着说,我愿意的,你不要内疚,我愿意的,我喜欢你。可是我有老婆。我不介意,她没有来的时候,我就是你老婆。积压了几个月的欲望终于得到了发泄,我抱着她,决定在清醒中要一次,但是心中却总是觉得对莲的愧疚,这种感觉很快被本能的兽欲淹没了,要说有,那也是发泄以后一丝简单的回忆了。我有老婆,我做完以后,再一次重复。但是她把你的儿子掉了,我可以帮你找回来,她很自信,而且她的身体也给了相同的证明。真的不敢相信,这么一个花哨就这样来到我身边了。2女人真的不敢相信,就那么一下,就没有了,还是个男娃子,我哭了几天,妈也过来了,但是中秋那天要赶回去,大哥的孩子病了,这可是王家的命根子,只能叫大丫,二丫,做点芋头,好歹中秋也是一个节,该如何和他说呢?他还不知道,都还瞒着他,真是命苦,我真对不起他们老石头家。地里的玉米也该收了,这两天都是大丫的班主任在地里忙活,今年收成不错,终于可以下床走走了,但是每次看到后山就想到那个娃子。王老师真得不错,高考没有取,留下当了个民办教师,工资不高,到现在也没有娶到个媳妇,隔壁王二麻子家的闺女不错,等好结识了去帮他说说。二丫,叫王老是中秋一起吃吧,大过节的,他家里也没有个人。好,我去说。干了一天活的王老师,真得饿坏了,吃的真多,还喝了几盅,话头上来了,大丫,二丫他们也缠着王老师说这个,说那个。王老师知道的可真多,他硬说月亮里没有嫦娥,没有玉兔,只有石头,悲痛被暂时得忘记了,晚了,孩子们都去睡了,王老师还在对着月亮喝酒,莲,你看,那边月亮里,好像真的有两个人。你才说的,那边只有石头。是啊,我真的愿意去那个只有石头的地方,但是一定要带上你,莲。你喝多了,王老师。我心中有点不高兴,但是毕竟他还是大丫的老师。真的,莲,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有过男人,我就是喜欢你。他突然冲过来抱住我的腰,两片嘴唇生硬的贴在我的嘴上。啊!!墙外传来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快不得离开声,他也给吓坏了,马上放开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喝多了,对不起。他站起来,快步的走了出去。我的脸涨得通红,心也跳得很快,我有男人,我有男人,我不能对不起他,我不断地对自己重复,并且担心着这个已经半年没有碰我的男人。。。。。。大寒1 男人:上海的大寒真的不是很冷,天上还有着太阳,街上的人还是穿着西服,只不过,西服外面加了一件很长的大衣,和村长的军大衣差不多。这两个月来我一直没有睡好,因为两个月前她的那封信:峰: 田里的玉米收好了,村里今年都收了,价钱比去年的多了两成,上面政府给了规定,不让叫这个那个的费了,所以我们村带头炉灶费和猪舍费取消了,这样就少交了十五块钱,给你买了一斤毛线,打了一条围巾,上海冷。我想过来看看,这边也农闲了,孩子就让你二弟带到爸妈那边去几个月,这样可以多赚点钱,到了春分我再回来,不知道你看如何?莲大丫代笔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我和娟,噢,就是那个服务员,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一起住,我好像一下子很怕,怕看到她伤心。我原来想对她说找不到工作搪塞的,却不知道为何,总是开不了口。相反,我却在工地食堂为她找到一个洗菜打杂的工作,当我将那封告诉她有工作的心投出后的一天,我后悔了,我真想把信拿回来,但是太晚了。她拍来电报,说下周五到,我怀里拿着这封电报不知道如何和娟说,我同样也怕看到她伤心。娟没有看出我有心事,这个粗心的女孩。昨天晚上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特别热情,她求我,不要再用避孕,就一次,没有关系的,我同意了。今天早上,看到一封信,和信边放着的莲的电报,我马上明白了一切。信写得很简单:峰: 我明白她要来了,我也知道你很难选择,我说过他不在的时候我是你老婆,她回来了,我就不是,但是不要忘记我喜欢你,有空带她来吃饭。 娟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就解决了,我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伤心,我告诉房东,我不在要这边的房子了,尽管这样会让我损失近大半个月的工资作为赔偿,但是让莲到这边无疑是危险的,我想,走了,忘了这段事情,我和莲还会回到从前的。莲下火车的时候很开心,也许是因为看到了我,也许是因为上海,或者是因为两者。她拿着那条围巾给我带上,我们一起回到了我们的新家。我真得很想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可是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却不行,我知道她肯定觉得奇怪,但是她很安静,只是躺在那边,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不明白,而且我很担心。或许星期六休息一下会好一点。她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会烧菜,我给了他两百的零花钱,她竟然去买了一只团鱼,她说她打电话问了她妈,她妈说的这个东西吃了,准来劲。也许是真的,那个晚上的确是有了,但是我却总觉得缺了点啥,无论如何,她又来到我身边,我觉得这一切都有重新开始了。2 女人:上海的工作真的是难找,给他去信以后,我每天除了打围巾就是在村口等邮递员,两个月没有音讯,我的确是觉得他是不是变了,终于他来信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围巾也差不多好了,托邮递员给弄得票也搞好了,周四他二弟一把大丫二丫带走,我就坐着队里的拖拉机上路了。上海真得很远,拖拉机换汽车,汽车换火车,火车站是我们县城的十倍还大,站台上人很多,但我还是看到他了,一点没有变,只是好像几天没有睡一样,眼睛红红的,听二狗媳妇说,这边人做事情没日没夜的,一年到头,天天都要干活。他真的一点没有变,把我带到她的新房子,这房子没有家里的大,很多人住在一块,但是总比二狗强,我们现在在上海可是有房子的了,尽管他好像说这个还是借的,但是我们以后总会有的,我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他这八个月是如何熬下来的,但是关了灯的景象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知道他很想要,但是却始终不给劲,最后他很沮丧的睡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大概是太累了,大概是太久没有做了,大概是。。。。我给了自己很多大概,却很肯定的否定了花哨在他身边的存在,因为他没有变。我打电话给妈,问她,妈说团鱼加上桂圆可以生火,我拿了他给的两百元换了一只大的和半斤桂圆,炖了汤,给他喝了,妈的土方还真管用,那天晚上,终于成了。我要到周三才能去上班,但是他除了周日都要上班,周日我们去了黄浦江,一条黄黄的河,旁边的房子倒很漂亮也很大,就是河没有村里的干净,也不能游泳。周一,等他走了,我帮他打扫房间,在他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包东西,熟悉的东西,尽管上边写的是外国字,我还是知道,计划生育办公室的李大姐给我过很多,我们都没有用,避孕套,是的,肯定是,原来那天根本没有那么多大概,原来那个唯一我不肯承认的理由就是这一切的原因。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想马上拿东西回家,我要和他去村长那边讲个公道,我要。。。。。但是很快,我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小胎儿,那个死去的儿子,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他,我不该要他做得太多,不该的,八个月,或许只有一次,或者两次,这个是备用的,现在我来了,只要我能按他说的做,能顺着他,一切都会回来的,我们还会有儿子,还会有房子,上海的房子,还能回去旅游的,都会回到正常的。我决定忘记这个避孕套,让一切重新开始。惊蛰1男人惊蛰那天下着雨,我们从上海出发准备回一次老家,上周,工地说把我升做小组长,加了五十元钱,而且还有十个工人归我管,莲的工作时间也到了,春节工地加班,没有回去,正好送她回去,顺便去看看爹娘,孩子。窗外的标语还是没有变,我倒是变了,现在觉得改写成‘要致富,去上海’,事情就是那么简单。要是没有那件事情,不过不要紧,我们还能生。莲在我身边睡着了,好像很累,家里就她一个人,也怪难的。我身上穿这一件西装,新的,为了这次回去买的,袖口上也有外文字,给大丫,二丫带的都是城里孩子玩得玩意,怕是他们见都没有见过了。拖拉机开进村,村支书正好经过,看着莲的眼神很怪,没有说话,只是狠抽了两口烟,村里其他人也好像刻意的在避开我们,我不明白,大丫,二丫早三天前我二弟就带回来了,二弟到村口来对我说晚上要我回爸妈那边一次,吃饭,但是不要带莲,就匆匆走了,真奇怪。我和莲说要她带好孩子,爸妈有急事要我去,就匆匆往邻村的家里赶。到了家,二弟就把莲和王老是私通的事情告诉我,爸爸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妈也说那个娃子都不一定是她存心搞掉的,我开始不信,但是,村里有人亲眼看到莲和黄老师亲嘴,黄老师那天还留到很晚才回去,并写了证明信。离婚,要离婚,我那么喜欢她,她却背着我干这个事情,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家里也都同意我,并说这个信可以到政府去告她。我渐渐的也觉得是她存心把那个孩子给弄掉的。我没有直接回去,到镇上的小店了买了一瓶酒,坐在小河边一个人喝,村里人看到我都远远的躲开,而且还不断地说着些啥。我把酒喝完,回家,莲已经把屋子打扫得清清楚楚,而且做了饭等我,我见了她就窝火,一脚踢翻了桌子,她和孩子都吓坏了,孩子在哭,她也在发抖。你说,我不在,你做了些啥,你都和谁好上了,睡过了?你说呀。她好像很委屈,说她不是自愿的,是王老师硬要亲她的。我一边摔东西,一边骂,这事情还有一个人要,就能成的?要不是你想,他能做?我要和你离婚,你滚,你滚。他跪在地上求我,只是哭,好像很委屈。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吃了那么多苦,到头来,他这么对我,我越想越觉得该委屈的是我,她装的很虚伪,我恨她。我一定要和你离婚,我抽出一根扁担朝她身上打过去,当天晚上她就逃出村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三周,我收到一封上海来的信,信封上的字很熟悉,是娟,打开,很简单,一张写着她名字阳性的验孕报告,和一张简单的字条,峰: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021-64535468 娟2 女人终于结束了,播种的日子就要到了,也该回去看看孩子了,他上周给升了做小组长,以后就是这边管事的了。回去的车子开得真慢,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西装是前天去买的,听小姐说是外国牌子,很有名的,花了一百块钱,这可是五百斤玉米的价钱啊!到了村,似乎每个人看我们的样子都很怪,也难怪,咱们现在有钱了。二叔也是,只是和他说了一句话就匆匆走了,接着是他说家里有急事,要我在家带好孩子,也走了。我感觉到要发生点啥,但是我不知道,我打扫完房子,二狗媳妇突然来我家,没头没脑的就说王老师走掉了,你男人也在外面赚大钱了,就不要记挂王老师了,安安心心的服侍好男人就是了,说完就走掉了,我真的没有明白。烧完饭,我一直等他回来吃饭,直到十点,他满身酒气的回来,劈头就把饭桌踢翻,问我有没有和王老师好上,我当然没有,我有你,我知道名节的。他不信,继续摔东西,说都有人看到你们好上了。那天是王老师硬来的,我告诉他。放屁,这是他最后对我说的话,然后所有的话语都用一根扁担来代替了,我逃了出来,村口早就站满了人,只是站着,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只能逃出村口,朝娘家跑去。结局:1 男人我不再回上海了,那边让我失去太多了,我也不想再去搞清楚娟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我恨那座城市,我要忘记她,忘记这一切。2 女人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我娘家的村里,我再也住不下去了,峰那边也肯定回不去了,我只能去上海,我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