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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在B公司过得人模人样的,这纵横职场的脚步应该放慢了不是?但事实却不尽然,过了一年多惬意的日子,我就有点坐不住了。
正如我们老板所言,我们这些孙子辈的在公司地位的确低了点。年度员工大会上幻灯片一个接一个的放,讲到有关部门时他们的员工就欢呼、鼓掌,我们望眼欲穿,总算最后做system support的manager凯文露了一小脸,我们还没有酝酿好起哄的情绪呢,镜头就又切换到客户部的人那里了。气啊!
外面热火朝天、家里冷锅冷灶,人心难免要浮动。我那娃娃脸的老板率先跳槽去了旗下另一家public relation公司。接着凯文也去外面挣大钱了,还带走了他手下的两个兵。纯技术的programmers工作好找,一个个走得更是迅雷不及掩耳。最后搞到要是你没事擦擦桌子、整理一下文件,就会有同事神秘地在你耳边问:要走啦?
我那时还年轻几岁,定力不够,看到别人这样,自己也有点心慌。而且咱中国人特有的“危机感”又来了,觉得工作了快两年没学到什么东西嘛,想想这样下去不是浪费年华吗?
再有一个困扰我的问题就是“娃娃脸”走后换了江山。新来的女老板是Georgetown political science硕士毕业的,曾长驻香港和印度多年。老公是澳洲人,两人在香港工作时认识的。她自己说不喜欢政治领域的“肮脏”,所以回美国杀到企业界来了。
刚开始大家都挺喜欢她的,人长得甜美,又有学问,还有传奇的异国经历,能不招人喜欢吗?她只比我大半岁,又见天在我面前强调她的亚洲背景,说多么喜欢亚洲人,所以我们一开始亲热得像姐妹一样。
有一次不知她喝高了,还是给我们玩冷幽默,一本正经地告诉我们她原来是为CIA工作的,“要不我怎么在亚洲转悠那么久”?她眼光灼灼地把我们扫了一遍。大家无语,噤若寒蝉。我至今不知这话的真伪,不是说CIA的人永远也不能暴露身份吗?再说CIA的过气特工就来我们这里当个区区的小manager,也太掉价了吧?或许她只是个外围人员?
不论怎样,这位姐姐很不简单,新上任的三把火烧得噼哩啪啦的。是不是CIA的姑且不论,那欺上瞒下的政治手腕耍得一点不比电影里的CIA差。
现在回头看还是自己当时水准不够,不懂职场的黄金规则之一就是和老板亦敌亦友、若即若离。一开始搞得割头换颈的,等她的手腕耍到自己头上时又失望得一塌糊涂,不怪自己怪谁?
昔日的同僚多半跳槽了,自己倍感孤单;工作中对上被CIA姐姐牵制,对下又支使不动新来的牛人们;想在内部动动,第一个想到合作已久的media部门,找内线一问,人家的确是大爷级的,没有两把刷子根本进不去;去客户部吧,没有经验,我倒不介意和新毕业的帅哥靓女们一起从头做起,人家还不愿意要我这个“豆腐渣”年龄的芝麻官呢,嫌高不成低不就。
想想要不离开吧,找个离家近的工作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我当时已搬到郊区了。说起我买房搬家,又印证了傻人傻福的理论。以前A公司的同事丽请我去她的housewarming party,我才发现与纽约隔河相望有这么一片好地方,全是古朴的百年小镇,一下就喜欢上了。丽于是把她买房的全套人马全介绍给我:地产经纪、检验工程师、律师、贷款专员,反正没费什么劲就买下了生平第一个房子。住进去发现去纽约的快车站就在街口,更好地是十里开外就有一片工业园区,云集了很多耳熟能详的大公司。
于是,找了当地一个猎头,告诉她顺着十里外林子里那些大庙一个个拜过去。猎头还真卖力,没过多久就有了回音:有两家公司向我抛绣球呢。
第一家相谈甚欢,连去了坐在哪里都带我去看了,然后却久久没有下文。第二家让我在一个13号兼星期五去面试。我是个土迷信、洋迷信都照单全收的人,当时就把头摇得像泼郎鼓一样。可对方坚持只有那天所有的面试官都有空,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面试时被这个黑色星期五所困扰,好像谈得也没什么感觉。
下个星期一猎头却喜气洋洋地打电话告知:人家对你感觉挺好呢,快安排时间再去一次和HR做paperwork吧。真是无心插柳,就这么顺利拿到了C公司的工作。
离开B公司时,给了三个星期的notice。倒不是工作上真的离不开,大概潜意识里有一份不舍吧。两年下来也有不少私交不错的同事,那段时间就成天吃告别饭、讲车轱辘话。就这样做足了离开的心理准备,在最后关上办公室门的一刹那,还是湿了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