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主老爷描写的,是新世情画。是共产党“变”的很重要的一部分。
这里不少很惆怅的人,其惆怅的原因,或者就有追悔的成分,“要是当初不出来,说不定就混成个小京了。凭自己这份才具,说不定早已做了大官了,神仙皇帝也是凡人做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象今天这样落魄,这样怀才不遇,这鬼子地方,玉在山中人不识。”
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当然是读书做官,所谓“学而优作仕”,也算“达则兼济天下”之一种;另外的传统,是不达则独善其身,象斋主老爷这样的,得了中国文化优良部分的精髓,“不为良相,即为良医”,既能独善,又能造福乡里。我甚至在想,斋主能独善,是他自己的福,使我们近有榜样,不至于让我们为共产党里又多了个团派出身的狗官而愤恨。
所以文化不文化的,对大多数人是有影响的,但到了个别人身上,这影响就难说。即使是个酱缸,里面也有泡出好的酱菜的,象文天祥、谭嗣同之类,虽然不少不免生了蛆虫的。酱缸是个广阔天地,在里面也是大有可为的。我们每个人,做人不到的时候,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要盯着酱缸,眼睛发直,说是文化惹了祸害。
也有号称独善其身的,却要对那些在国内发达的,不论其如何提过下流手段,营营苟苟地钻营出来的,眼睛都要羡慕的滴出血来,好像是自己这一辈子,没有卖出个好价钱,折了大本。这时,不仅惆怅,简直就要绝望,能做的就是杨林提到的,背个“辉煌的包袱”,掖着一段悔青了的肠子。
我总感觉到,现在的文人的惆怅、乡恋之类,已经不比古人。因为选择比过去更多了,交通交流都发达,自己也容易做主了些,没有忠孝不能两全之类的事情。在哪里生活,都要权宜、妥协、计算,结果仍然有许多值得惆怅的地方。偶尔惆怅一回,自在人情;动不动就要惆怅,恐怕就是矫情,自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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