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篇短文写在四十年前( 1964 - 1972) 黑龙江省北安农场)
我爱听二胡,虽然它的音色不如小提琴丰富。
小提琴给人开辟的是光辉灿烂的境界,它的欢乐如是太阳一般热烈,它的愤怒如是狂风暴雨一般惊心动魄,它的沉思如是月光下的田野一般幽静;而二胡单调,悠扬的声音,总像一个飘荡江湖,饱尝辛酸的游子在幽怨地自诉……。
它总是在平静地倾诉,尤其在孤独的长夜,月光静静地照在地上,悠扬的时起时伏的二胡声从窗外飘来,我的心也被笼罩在悲哀的愁雾中,我仿佛看到一个心力交瘁的男人在倾诉他心内的痛苦,这种悲哀和痛苦已经被凝结得如此深沉,那里面饱含著人世的不平,沾透了生活的辛酸,可是他诉说得这样平静,从容,仿佛这是平常的事件,这是他人的事件,这是远古的事件.这种平静是多么残酷,似乎不含一丝生命的热力和希望。
如果是在秋雨绵绵的寒夜里,听著二胡的声音,更是令人惆怅,琴声伴随著飒飒的风声,伴随著打落在草叶上的滴滴雨声,它在阴寒黑暗的夜空踯躅,它在阴云弥漫的雨空中飘荡,找不到归宿。就是二胡奏起快乐的曲调的时候,我也很难快乐,我仿佛看到一个苍白,疲倦的面容上显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二胡是我国的古乐器,在它那里我听到了我们古老民族的悲哀,在这个民族中,从古到今,有多少被命运挤压得沉默,孤独和狷解的人,有多少自幼失去父母和家庭温暖的孤儿,有多少双目失明漂泊江湖的瞎子……,将二胡当作自己的伴侣,在深夜,在街头,将人生的悲哀,将生活的辛酸,倾诉在这徐缓的琴声之中,他们静静地倾诉著,任人来人往,任时过境迁,两眼望著空洞洞的天空,不求人听,不求神助,他们向著远远的天空静静地倾诉著他们没有眼泪,没有幽怨,没有希望的痛苦。
世界上也有很多欢乐的人,他们有温暖的家庭,他们有朋友,孩子,宴会和汽车,在那里二胡兴或也会像桌子上的鲜花一样,被挂在墙上,点缀他们的幸福,但是二胡在那里是那样的不合时宜。可是你若听得一个与二胡相依为命的人的琴声,你也许不能再忘记它,不管你走到什么地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时远时近,仿佛还依依传来徐缓低泣般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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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理解你对现社会的不公平的愤懑,应该说你提的现象在中国古代和其他国家也都存在, 但是那是作为少数的犯罪存在的。 中国的问题是这些现象变成了政府带头的全社会犯罪。 一个苹果烂了一小点击可以挖出, 但是这个苹果要大部分都烂了,就很难办了。
中国至所以达到今天这个样子, 并不完全是今天人的错, 而是在过去几十年的说谎成风, 害人有功的社会风气下彻底摧毁了人的信仰和道德。 现在在高官位置上的人都是在当年阶级斗争中立功的人, 社会怎么能不腐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