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公的信心(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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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祝福成湯消滅惡王夏桀

夏桀不但暴虐無道，也收集天下美女，其中有一位是他討伐有施國時帶回來的女子妹喜，竟然把夏桀弄的神魂顛倒。

自從夏桀愛上了妹喜之後，日夜沉迷在畸戀之中，不再理會政事。夏朝經過桀王多年來的暴虐無道，根基早就已經腐蝕，如今又加上淫亂的生活，更加速了夏氏王朝的崩潰。

提到夏桀之類的暴君，墨子經過長期觀察歷史事件之後，得到了一個結論，他說：「當天下充滿公義時，社會就會平安大治；當世界充滿不義時，社會就會暴亂不安。如果天子施行善政，皇天上帝就會賞賜他；然而當天子一再犯錯，不願意悔改，皇天上帝就會懲罰他。君王若賞罰不公，刑罰不明，上帝就會降下各種疾病災禍打擊他，甚至連寒暑下霜和露水的時間都會反常。」

接著墨子又結論說：「人若不順從天意去愛，反而去恨別人，不去替人指＠??炊?雍?端?耍?侍焐系垡欢〞?又氐k的懲罰，導致他們父子離散、國家滅亡、社稷淪喪（社稷指祭天地和紀念祖先的廟堂、災禍臨身。敗壞的君王，不但會遭世人唾棄，既使經過萬世之後，也會受子孫詆毀，臭罵他們是暴君，讓世人知道淪亡乃是暴君下場最好的明證。」 ）

關於夏桀敗壞的歷史，《尚書》評論說：「天道福善禍淫，降災于夏，以彰厥罪。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意思是說：「天道祝福善良的人，降災禍給淫惡的人，皇天上帝用災難打擊夏氏王朝，是爲了要顯彰夏桀的罪惡！上帝對世人的祝福或懲罰不就是按照一個簡單的常規嗎：對於行善的，祂會賜下百福；對於行惡做不善的，祂就會降下各種災禍去打擊。」

這些話不只是《墨子》和《尚書》對歷史所做的評語，更是給後代子孫的一個警惕！

可惜夏桀的罪惡早已淪落到無藥可救的地步，誰也改不了他敗亡的命摺；侍焐系蹫榱孙@彰祂「福善禍淫」的規則，一方面祝福仁義的成湯，另一方面則降災禍，計劃要剪除邪惡的夏桀。

上帝如何計劃打擊敗壞的夏桀呢？《墨子》一書記載說，當時從天上降下一個異象：「天有酷命，日月不時，寒暑雜至，五穀焦死，鬼呼於國，鶴鳴十夕餘。天乃命湯於鑣宮：『用受夏之大命，夏德大亂，予既卒其命於天矣，往而誅之，必使汝堪之。』湯焉敢奉率其眾，是以鄉有夏之境，帝乃使陰暴毀有夏之城。少少有神來告曰：『夏德大亂，往攻之，予必使汝大堪之。予既受命於天，天命融隆火，于夏之城閒西北之隅。』湯奉桀眾以克有，屬諸侯於薄，薦章天命，通於四方，而天下諸侯，莫敢不賓服。」【註8】

大意是說，

皇天上帝特别降下命令，首先上帝使日月不按時咝校?钏臅r寒暑反常，導致大地乾旱五穀枯死，接著祂又讓魔鬼在全國各地呼嚎，野鶴在郊外哀鳴擾亂安寧，如此一共連續了十幾個晝夜。

為了使商軍得勝，皇天上帝在鑣宮命令成湯說：「你要取代夏桀的王位，因為夏桀的品德淫亂敗壞。我在天上已定意要終結他，你趕快帶領眾人去消滅他，我必使你得勝！」

成湯勇敢的接受了上帝的命令，帶領眾人前往夏朝的國境。這時上帝趁著成湯還沒有進到夏境之前，先降下天災，摧毁夏朝的都城。過了沒有多久，上帝又差遣祂的使者（神人）告訴成湯說：「夏桀的品德敗壞，你去攻打他，我必使你大獲全勝。我已有來自天上的旨意，上帝已經差遣祂的使者祝融，在夏城的西北角放了烈火。」

成湯奉了上帝之命率領腥巳スゴ颍?钺嵩谟袏皇系呐f城擊敗了夏桀(夏桀被追殺只好逃到鳴條)。接著成湯在薄（亳）城會合諸侯，向眾人闡明他們的勝利乃是靠著皇天上帝的命令，中原四方的諸侯知道了這個消息後，沒有人敢不來歸順。

這個奇妙的異象符合《左傳》所說的：「國之將興，明神降之，監其德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即，當國家興旺的時候，光明的神（指上帝的靈）會降臨到世上，監察人們的德行；將淪亡的時候，上帝的神靈也會降臨，觀察人們的惡行。所以上帝神靈之降臨可能帶著祝福，使一個社會興旺，也可能帶來災禍，使一個社會淪亡。」【註9】

夏桀的邪惡之旅，被上帝的正義之師徹底的消滅，夏桀只好狼狽的逃到鳴條。為了將殘暴無道的夏桀繩之以法，成湯派人到鳴條逮捕了他，將他放逐到南巢。夏桀被軟禁在那裡，經過沒有多久，就病死了。臨死之前，夏桀告訴週圍的人說：「我很後悔當初沒有在夏臺殺死成湯，如今才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這場以公義對抗邪惡的戰爭，靠著上帝「福善禍淫」的規則，商軍獲得了全勝。在班師回首都亳城的路上，大軍經過了大坰，在那裡，左相仲虺作了一篇告示文，即著名的〈仲虺之誥〉。

成湯雖然摧毀了夏軍，把桀王放逐到了南巢，但是他想到自己是靠著武力，才擊敗夏桀，所以內心充滿了愧疚。因為在他之前，堯舜是靠禪讓的方式，將王位傳給有德的君子。於是他向眾人告白說：「我擔心後代的子孫，會把我所做所為，拿來當做笑柄。」

仲虺為了減輕商湯的內疚，就用這篇〈仲虺之誥〉安慰他，上面寫著：

「嗚呼！皇天上帝創造了萬民，本來就賦予了我們各種慾望，如果沒有君王的帶領，國家豈不是要亂起來了嗎？唯有像你這樣天生聰明的人，才可以整治亂局呀！我們都知道夏桀昏庸敗德，把國家弄的生民塗炭，皇天上帝特地賜給了大王勇氣和智慧，高舉你成為萬邦的楷模。只要你繼續推行大禹的仁義之道，繼續遵循大禹的典章律令，繼續順從天意，就沒有什麼可以愧疚的啦！

夏桀犯了大罪，褻瀆上帝，假借天意發佈命令。上帝看到夏桀的罪惡深重，特別揀選了成湯你接受天命，帶領眾人剪除夏桀，讓他喪國失民。在夏氏王朝裡面，藐視賢臣依附權勢的人，到處都是。從一開始，夏朝上下就藐視我們，把我們當做田裡的雜草，穀堆裡面的壞穀子，並不斷地利用大大小小的戰役，企圖剷除我們，使我們天天生活在恐懼之中，時時擔心會飛來橫禍。

但是我們商城的人，重視美德，言談善良。大王你不聽淫亂的音樂，不接近女色，也不為自己囤積財物。道德高崇的人，你舉用他們為官；功勞顯著的人，你獎賞他們。任用別人，就好像人任用自己一樣；改正過錯，一點也不猶豫。凡事都能寬恕，處處以仁愛的態度跟人相處，在萬民之中，你樹立了以忠信為本的社會。

然而葛伯竟然仇視咚褪澄锏睦先鯆D孺，他搶奪食物，殺害這些善良的百姓。當初，你從圍剿葛伯開始討伐敗壞的諸侯，向東征討的時候，西邊的夷族就抱怨，向南征討的時候，北方的狄族也抱怨。他們埋怨說：『大王為什麼這麼晚才打到我們這裡來呢？』凡是你軍隊所到的地方，民眾都夾道歡迎，家家戶戶都慶幸地說：『我們正在等著聖王來到，現在君王你來了，我們終於可以從魔掌裡逃生了！』可見百姓等待商朝的正義之師，已經等了很久了呀！

祝福賢能的人，提拔有德的君子，表彰忠盏娜耍?e用善良的人；兼併弱小的城邦，攻打昏昧的諸侯，平定動亂的政權，羞辱亡國之君；敗壞的諸侯就讓他們滅亡，至於適合生存的諸侯，則要幫他們鞏固政局，如此才能使我們的國家強盛。

修養品德，日日精進，萬邦自然就會歸順；傲慢自大，連九族的親屬都會背離。所以君王，你一定要努力彰顯大德，在萬民中樹立中庸之道，用公義處理政事，用禮儀引導民心，把善政流傳給子孫。我聽說：『用尊敬的態度師法別人的長處，才可以稱王；心存高傲，處處以為別人不如自己，一定會敗亡。謙卑好問的人會被高舉，剛愎自用的人會被藐視。』

所以啊！要有好的結局，就只有從基本做起。有禮的，會被舉用；昏暴的，終將難逃敗亡的命摺Ｈ?娜?狻⒐Ь吹刈裱?斓溃?拍苡肋h保有皇天上帝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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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8】這個歷史典故記載在〈墨子．非攻〉下篇。孟子也稍微提過這段故事，他說：「伊訓曰：『天誅造攻，自牧宮，朕載自亳。』」〈史記．龜策傳〉則描述說：「天數枯旱，國多妖祥，螟蟲歲生，五穀不成，民不安其處。」

【註9】語出〈左傳．莊公〉32年。這裡所說的「明神」是光明的神，指上帝的靈或上帝的使者，所以《國語》說：「古者，先王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明神而敬事之」，就是這個道理。但是卻有人把「明神」翻譯成「日月」或「日月之神」，不值得採用。〈國語．周語〉上篇也有類似的記載：「國之將興，其君齊明、衷正、精潔、惠和，其德足以昭其馨香，其惠足以同其民人。神饗而民聽，民神無怨，故明神降之，觀其政德而均布福焉。國之將亡，其君貪冒、辟邪、淫佚、荒怠、麤穢、暴虐；其政腥臊，馨香不登；其刑矯誣，百姓攜貳。明神不蠲而民有遠志，民神怨痛，無所依懷，故神亦往焉，觀其苛慝而降之禍。是以或見神以興，亦或以亡。昔夏之興也，融降于崇山；其亡也，回祿信於耹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