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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心痛难忍的时候,小妖精悄悄来到我身边。粗心的他看不见我微笑下的黯然,以为我只是为自己写不出诗歌而烦恼呢。所以他嘿嘿大笑道:
“看来这原创还真是阴盛阳衰得厉害,一眼看去全都是些美人儿在这多愁善感卖弄风情的,男人却没见几个。噢!这边来了一个连唱带跳的,还不错,看起来还挺帅。在唱什么?<请与我同行>吧!还朝那么多美女们招手,想麻晕她们?有头脑!另一个哥们不行,说什么<神马都是浮云>,我听了都不爽,美女们能喜欢吗?还有这颤抖哥,也不掩饰一下<哥的颤抖>,想装可怜博同情?这年头没戏!女人都不爱做妈妈,喜欢找靠山,你颤抖了就杯具了。还有一位更杯具,就蹲在墙根儿下,喊着<是我>、<是我>的,干嘛呢那是?要不要叫911啊!那边那位吼叫哥还不错,<今天哥要吼一吼>!吼得地动山摇的,可惜把很多美眉都吓跑了。就剩一个看起来真有点诗人气质的,却在那里做梦,<梦里花开>了?赶紧醒醒吧,再做梦她就等到花儿也谢了!”
小妖精很罕有地只顾看男诗人们的表演,完全无视身边一个个活色生香的美才女们。大约是因为阴盛阳衰的现实刺激得他实在有点焦急了吧。他嚷嚷了一通,没听到我像平常那样说“你那么能,说得比他们都厉害似的,怎么不自己上?”之类的话,这才诧异地转头望望我。
“你怎么了?触景生情?不会真的江郎才尽了吧?”
我说不出话来,今夜,<我的心碎无声>。
“你是不是病了?别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了,我们还是走吧!天快下雨了。”
不!不要下雨!求求你,老天爷,请不要下雨!我在心中<呐喊>着。每次那些爱我的人离开我的时候,天总是下着雨。外婆走时是那样,父亲走时也是那样。妈妈说是老天爷哭了。后来你离开我时,天也是晰晰沥沥地哭个不停。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啊!已经多少年了,每当下雨的时候,我都不敢望向窗外。如果我正走在雨中,我就会哼一首欢快的哥。只要把心中的空洞蒙上黑纱,我就可以笑着继续活下去。
你逝去的那个雨中的黄昏,也带走了附在我身上的诗魂,从那之后,诗歌与我阴阳相隔,就像你我一样。
我曾在每一首情诗中都看见过你。你离开之后,我的眼中心中便没有了诗。这个世界便没有了诗。
你说过:“如果一定要历尽艰辛呕心沥血才能写出诗,我宁愿你永远不做诗人,我宁愿看到你自己成为一首诗。”
记得我那时笑着说:“我永远也成不了一首诗,不过我应该可以做个诗人。”我那时心中阳光灿烂,心中无比自信。
我那时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能不能成为诗人,并不在于我会不会历尽艰辛呕心沥血,而是我的世界中有没有你。我那时心里全是你,心里只有你。我想的是要写很多很多诗给你,因为你在我身边,我的灵感将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多少次在梦中,你在我耳边轻轻呼唤:<是我>,是我啊!<请与我同行>,跟我一起<远行>,用你的活力,<点亮我生命的光>。让我们一起去采摘<北国红叶>,做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让我们一起穿越,去品尝<唐朝栗子汉代瓜>,让我们一起航行,一直<到达希腊的海岸>,你愿意做海的女儿吗?
我愿意,我愿意啊!多少次我在梦中声嘶力竭地呐喊挣扎。<谁能>帮我插上翅膀,让我能追上你。谁能向我指明去地狱和天堂的路,让我能上天入地找到你。
<那一年雨季中的你>,在<沉月>无声的傍晚与我道别,说你要去大西北的荒漠上植树,因为那里的风沙太肆虐猖狂,会夺去很多人的健康和生命。你说你喜欢树,你要一辈子种树下去,让所有的荒漠都铺上绿洲。
你说你会把你种出的一棵最美的树,命名为我的名字。你说你每种活一棵树,就会给我写一首诗。
然后你就那样离开了我,永远地。医生说那无情的风沙袭击了你原本就有点弱的肺部,在里面凿了几个洞,恶劣的天气和辛苦的劳动又雪上加霜。
没有了你的我的世界,没有了诗,也没有歌,只是一片<静谧>,我的诗魂在死一样的寂静中<窒息>。
今夜,我又在所有的情诗中都看见了你。曾经附在我身上的诗魂死去多时,今晚忽然复苏。它的声音暗哑,唱出一首只有你才能听懂的歌:
冰花
还记得
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夜
在玻璃窗前
你向我道别
转头的一刹那
泪花纷飞
玻璃上
那朵世上最美的冰花
是你的泪
看起来却像水晶
多么晶莹
多么清脆
我多想
轻轻地把冰花触摸
却不忍心
手指尖的温热
诱导出花心
酝酿千年似的
相思血泪
于是
我选择了出逃
从四季如春的南方
到冰天雪地的北极
如果
能让那冰花永驻
我愿被流放到
漆黑的冰河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