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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散记之羽毛球与蚂蚁窝

(2009-05-24 20:59:36) 下一个

2黑说我们几乎什么潮流都没赶上过,所以这次一定不能拉下,于是我们就很赶潮流地其实是一如既往地长周末呆在家里进行staycation。梁实秋有云“女人的肉一到中年便一起往下堆摊”——用在我们头上可以改作“我们的肉一到假期便一起往家堆摊”。但其实我这有点儿成心往2黑同学脸上抹黑。我是常年处于全面瘫痪的状态,没有人跟在后面催促基本不会主动出家门的;而2黑,如果不是可恶的花粉,或永无间歇的感冒阻挠了他的肉体,他肯定是会走出家门进行一些不太伤神的运动,比如说游泳或是挥臂跟大小球们较劲儿,回来后就用痛心疾首的眼光看着我。所以他和我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前一天五点多被电话叫醒,扔下电话后犹豫半晌然后终于出去跑了几圈,回来被大大地表扬了一番,一激动立志要重拾旧跑。结果第二天就又起不来了,究其因都是晚上睡得过晚之故。叫2黑来听兔妈的情诗朗诵,大笑几声后他若有所思:你最好赶紧改名字,这黑黑黑黑的,我们的股票什么时候才会涨啊?赶紧别老呆这儿了——于是被捉去打羽毛球。

打羽毛球在记忆中是很久远的往事。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姐姐打到两腿严重酸痛迈不开步,上学放学需要老爸接送。那时每天晚饭后就和姐姐在家右边的路上挥拍,虽是一条很宽的柏油马路,却僻静得很,可以恣意乱跑无须顾忌车辆行人,恣意大叫大笑或是大声抱怨老爸的官做得不够大,如果努努力再升一级,就可以配上一个勤务兵,那时我们就可以指使他来帮我们拣球了。所谓恨父不成钢也。这段不知天高地厚的谈论令我多年后突然明白,原来做人,小时候一定要努力让父母无可抱怨,成年后还是要努力,让子女无可抱怨。

昨天风太大使2黑拙劣的球技得以掩饰,今天所有的树枝树叶们无论高低都端庄地一动不动,昨日无故上锁的操场今天也数门齐开,于是进行了比较正规的较量。这厮pick up得很快,我也生疏了当年舍身相救每一个球的身手,于是前半段本来双手举着计分的8黑每计到五分便在中线上跳走一圈,很有节奏地叫着:mommy won! mommy won! mommy won!——很快满耳只听到daddy won daddy won daddy won!后来我留意到一个明明是我得分的球他却算在2黑头上,于是愤然指责他的黑哨行为,2黑也力劝他还是要公平公正,“别让人家以为我给你钱了”,于是他很不满,扬言他已经到了starving的状态需要立即吃早饭导致我们本来刚进入状态却只好草草收兵,再一次验证了“小人难养”。但看他的一脸忿懑委屈,估计对我们的评价也不太高。

上次跟苏珊去的“红筷子”,感觉还不错,8黑对其春饼很有好感,2黑对其价格很有好感,于是决定把此店做为长期根据地。早茶还是在广州酒家,一来停车方便,二来还是为看美人。有一阵子觉得美人不美,但今天看着好像又挺美的了。跟Tina也是N久未见,见了面没有寒喧客套便亲热如故。这份友谊真是难得,平素无须费神维系,有事的时候知道她永远会毫无私心地全力相帮。何其幸,有这样的朋友。

下午出去,预报中的雷阵雨只是在作势,天色明暗不定,空气带些惶惶,蚂蚁窝们分外醒目——8黑最近已经从poopoo finder升级为ant’s home finder,并且对蚂蚁窝到处可见,ants are taking over the whole world表示了深切的担忧。且行且歇,坐在长椅上8黑主动要做我的枕头,刚要躺下,见他口袋鼓鼓,问:什么在你口袋里?

A little cute paper.

什么?paper也cute? Cuter than mommy?

No, you’re a little cuter. ——肉麻无稽的对话让我失笑,他搂着我亲亲,一付爱心无限的样子。突然什么东西落到了腿上,一看,果然是一bird’s poopoo。他一边把他的cute little paper贡献出来,一边道:oh, today is a terrible horrible no good stinky day for YOU! ——语调表情之快活,很让人疑心是幸灾乐祸。总结了一下以后挑椅子切不可挑在树下的,挪了个位置后继续讲述我小时候跟蚂蚁的往事。

海南的蚂蚁跟此地不同,是黄色的,长得舒展健壮,躯壳也硬朗得多。不似此地的黑蚁们,柔弱得全无质感,捉它都无从下手。黄蚂蚁们惹急了会咬人,咬完后被咬处便红肿且奇痒,土法医治是用指甲在上面按下十字印或用肥皂涂抹,有多少效果我不太清楚,但却给我很大的理由去骚扰它们。那时看书说它头上的两根触角是识途用具,于是便想着法儿掐去了那两个小天线,看它踉踉跄跄形同醉汉;或是只掐去一边,于是它走路只知打转儿。或是拿瓶儿装了它们,伸一支香进去,烟一来,它们全体匍伏不动,等烟去了才又起身活动,一个个的都灰头土脸的,状甚可笑。再有就是放土进去,于是很快就被勤劳的蚁们打出无数条隧道,俨然想就此安居乐业了。我轻轻地转转小瓶子,于是它们的乾坤便颠倒了,土崩瓦解,天翻地覆。

想想自己对蚂蚁真是残忍,而8黑听及此处也放声大笑要求一讲再讲。可见人的天性里,真有着恶的一面。而蚂蚁碌碌一生,却不知有我这个观察者与施虐者,即便是我正式想与它见面,它也无法窥我全貌。如今也不知谁在l轻轻转动着我命运的小瓶子,即便正式与命运见面,我也无法窥它全貌。每个生灵背后,都有着那双玩弄它于股掌间的手吧。而雨前那些突然醒目的蚁窝们,向8黑解释是因为要下大雨的缘故,然而它又能搬到哪儿去呢?它以为的千里之途,在雨看来只是毫厘之距?

然而这些问题都不是8黑所关心的。他只是很威严地叫蚂蚁赶紧离开他所占据的椅子,因为“I’m the boss of them”。

为什么你是它们的boss?

Because I’m bigger; they work for me.

If they work for you, you need to pay them.

最近记了一个800的电话,千方百计地想诱使我打电话去买一个玩具被严拒之后对钱的渴望指望突然暴涨的8黑同学,一听到pay,眼前立马出现了绿荧荧的$$$,于是马上改口:Oh, I want to work for th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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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sycamorefall 回复 悄悄话 精彩精彩,我又何其幸能时不时看到满口余香的好文
abc2001 回复 悄悄话 一个小8是远远不够滴!!!!
totally agree
icylava 回复 悄悄话 真好看!
似顶非顶~~~ 回复 悄悄话 偶像应该再努力造人才对!!一个小8是远远不够滴!!!!
aptamer 回复 悄悄话 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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