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的时候,两件事情把我的好心情搅得一塌糊涂。
我先是看见了小芩留在门口儿鞋架上的字条。“姐,明天没课,我和同学去滑雪了,”她言简意赅地写道,末了连个名字、日子都没属,半谜语型。再瞧她把字条放的这个位置,明摆着诚心不让我们看见。我和建京平时回来都走车库门,只有我早晨上班之前想换双鞋穿才会到正门口这里来。
这个小字条差点儿把我的脑袋给弄炸了,我想小芩如果哪天被绑架了我也就这感觉。今天是周五,她周六从来没课,这个字条显然是她昨晚放的,说这周五没课。也就是说,她昨天晚上就走人了。
这事有多严重?一帮同学开车出去住旅馆,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我上学的时候也没少干。现在的问题在于,小芩这次行动得鬼鬼祟祟,而且没在留言里给同学这个词定量。如果这同学只有一个,我怕就是那个迈克尔,再往下,我不敢想了。
我这么着急有我的道理。小芩谈过不少恋爱,但是没做过爱。她还是处女。她如果在国内读大学,恐怕坚持不到今天。但是她高中毕业就来我这儿了。这不到两年多的时间,她先是忙学习还忙不过来,后来英语跟上了,却又打个零工,当然,还要再加上我这个家长人物看得紧,小芩不得不乖。我并不反对她做爱,这个爱总有一天要开始做的,我只是希望她能等到那个和她相爱的人,而不是随随便便哪个让她一夜倾情的男人。
我抱着一线希望跑楼上去敲小芩的房门,静悄悄地没有回音。她不在家,要是里面有声儿可真见鬼了。
“你昨天没看见小芩出门?” 我把字条递给建京。
“没啊,” 建京看了,奇怪地问,“我在家,她留什么字条啊?”
“怕我不让她去呗!” 我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建京哼了一声,没太当回事,干他的去了。
都怪我昨天粗心,晚上回来也没例行查房。我和吴小明走的时候撞见小芩和迈克尔回来,我还以为她就到家了,没想到她收拾收拾东西,又走了。
完,小芩十有八九跟这个老美去的!迈克尔看着挺纯情,可是老美有几个中学没做过爱的?
我掏出手机,想找小芩问明白,就算我追问晚了,我也不能不问。就是这时,我看见了吴小明昨晚给我发来的短信。
他说,他周五就出差完毕,周末随时可以飞回去了。他问我,什么时候比较好。
我跌坐在椅子里。幸好建京不在旁边,不然他还得以为小芩出了什么大事。我承认,我昨晚发誓和建京重修旧好。可是,昨天就是我和吴小明的最后一面?!其实我震惊的还不是这个。我昨天已经决定不再见吴小明了,可现在是他来快刀斩断我还没完全撤回来的牵连,我忽然就措手不及。别问我留恋什么,谁不愤谁自己试试。
我犹豫着。我想去给吴小明送行,跟他唯美地不留遗憾地别离。但我不想偷偷摸摸地背着建京做这件事。
我的脑子太乱,我得一件一件地解决这些麻烦。我先拨了小芩的电话。
“姐!你看见我的纸条儿了?” 小芩明显心虚,我还没说话,她就招了。
“跟谁去的啊?住哪儿?” 我劈头问了我认为最重要的两个问题。
“好几个同学呢,就租了一间房,嘻嘻,” 小芩玩儿的挺开心,“女生睡床,男生打地铺钻睡袋!”
我暗暗松了口气。小芩开朗直率,不会说谎,只要她说的,那就是真的。想瞒着什么的时候,她闭口不说。
“滑的时候小心些,别玩儿疯了,” 我对小芩就是婆婆妈妈,怎么叮嘱也不放心似的。
“知道了!” 小芩痛快地答应道,“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去。晚上见!”
小芩这件事轻松地了结,比我想像的容易好多倍。于是我信心大增,决定和建京摊吴小明的牌。
“吴小明,呃,就是昨天那个网友,周末就离开旧金山。我该去送他吗?” 我问建京。
尽管我的本意是对建京厚道,但我这话问得不太地道。如果只是一般朋友,送就送了,根本犯不上请示老公。不过,建京自然知道我和吴小明不是一般的朋友,十二年前他就知道,只不过他昨天才听说吴小明这个名字而已。
“你既然这么问,那还是去吧,”建京到底不愧做了我多年的老公,非常了解我的心思,他这话说的多暖心啊!我正感动不已,建京又说:“而且,你每次见他,咱们做爱都比较有情趣,莫名其妙地,呵呵。”
我晕。玩笑有这么开的?而且,还是从建京嘴里?!
“做梦吧你!今晚没戏,”我笑着甩手走掉。转念又一想,我还说错了,我周末才见吴小明。
记得在哪里看过,男人在外面有了外遇,心里有愧,就会冷不丁给老婆买钻戒啥的——没想到女人心灵出轨,会使做爱更有情趣:)
很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