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什么来救我(24) 好女孩
(2007-08-09 21:5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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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酒劲在我的身体里蔓延,我尴尬地应承了凯文几句,追逐着他尽快说后会有期,我就被秋蒙载着回到了家。“噢? 你也住studio啊? 跟我的一样吧? 怎么显得这么大啊? ”秋蒙跟着我走进我简陋的房间,除了问句,不会说别的话似地。“我没什么东西,”我不以为然,屋里连个让她坐的沙发都没有,当然空着,“要是收拾一下就更宽敞啦。”“真的啊。。。”秋蒙似乎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感叹起来,问句也因此全部改成了感叹句:“这样怎么行! 多没情趣啊!走!去我家看看!”接着不由分说,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我眩晕地趔趄了一个,险些绊自己一跤。我很清醒,这晕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她离我太近。初中一年级开始有人这么拉过我,高中一年级开始也有人这么拉过我,大学一年级开始又有人这么拉过我,可是,每次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又安全的回归到自己的世界中。她们理应疏远我,因为我似乎总在尽可能地疏远她们。在她们眼里,我是清高冷傲的。“你不要紧吧?”秋蒙的手刚才已经被我甩掉,她疑惑地问,“听你说话还挺有条理地,怎么走路倒不灵光了呢? 要不你早点休息吧,改天再到我家玩儿。”我谢过她,她拿了我的电话号码,带上房门回家。我呆坐在床头,良久。和秋蒙短暂的近距离接触,已经让我倍感凄凉。我试图回想,在我这不到30年的一生中,尤其在我形成了性格而且对自己的性格有意识之后,真正了解过我的有几个人。我数了又数,加进一个名字,再排除同一个名字,最后加进了照峰,又不得不排除了照峰。就是这样了。这个世界上,不,还包括天上那个世界里,没有人真正了解我,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豁然敞开自己。当酒的湿度渐渐升到我的眼里,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油然而生: 如果,我这样最后一次走上金门桥,当我的身体触及海面的刹那,我会不会很遗憾? 没有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人,真正了解过我!我好累,和衣倒在床上睡去。我的头似乎枕着平静无浪的海水,潮湿的记忆在早晨已经化成枕边盐份的痕迹。秋蒙的确是个好女孩。我正在准备中饭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询问我昨天到底醉成什么样子。我说,我刚起床不久,并不头晕,估计昨天没醉。她笑,没醉怎么睡到中午才起啊?我想起昨晚,猛然有股抑制不住的冲动,似乎马上就要向她倾诉一切。抓在手里的这个没有生命的东西,我十分清楚它里面都有什么。然而,此时它却像拥有生命和意愿,执意牵着我去陌生的地方。我屏住呼吸,慌乱地折叠了手机。咸肉在炒锅里丝丝作响。热度不断地把油炸出去,一条条的咸肉缩小,再缩小。我急忙关了火,逃出厨房。它们让我惊恐地感到我的生命似乎也在迅速萎缩。我又像昨晚那样坐在床头,只是,这次我有些惶恐不安。“对不起,我有点事,回头再聊,”等呼吸不再急促,我打开手机,假话却真心地向秋蒙道歉。“噢,有空到我家来玩哦!Bye bye!”她再次邀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