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55)

 原名<<裁员男女>>

林翔全然没有理会王琰对她的满腹感慨，亲热地拽了王琰的手，“真没想到能在美
国见着你啊！”然后就还这么拉着她，冲李然道：“你一定是李然啦？你们俩儿能
过来，我太高兴了！”说着也像见了亲人般地拉李然坐下。

李然倒也不外道，直接就问林翔的生意情况，“展销会兴隆吗？”这两年她也参加
过鞋帽展销会，不过她是看货，而林翔这次来是展货。角度不同，观察的结果也就
不一样了。

“来看的人倒挺多的，我都忙不过来，”林翔说话节奏很快，王琰听得出展销显然
是件兴奋的事，“也是我的英语费劲，恨不得连手带脚都用上，才能跟人家说明白！
呵呵！”说着她指了桌上摊着的一大堆名片，面露难色，“等电话里谈合作细节，
恐怕就更不容易了。”

王琰闲话笑道：“可惜我不懂你的买卖，不然让他们把电话打我这里多好。”

“你也没诚心帮我呀！”林翔至今没能拉上王琰入伙，有些责备她。今天正好有李
然在，林翔就想让外人说句话，“李然你说，她这个博士的脑袋瓜儿，想做咱们这
行还不容易？！”

李然心里并不像林翔那么崇拜会读书的，不过嘴上当然还是迎合林翔的意思，说：
“要是他们都来抢咱们的生意，那咱们不惨了！”

王琰看她们俩一唱一和的时机不错，就顺水推舟把李然介绍给林翔：“我看你们俩
还挺谈得来的哈？林翔，我一天不被裁，就一天下不了决心改行儿。可我先带了李
然来啊，她可比我强多了。等你们谈成了生意，可别忘了我是要吃回扣的！”

“你看看！到底谁最有头脑？！”林翔夸张地比划着王琰，冲李然道：“咱俩儿这
儿八字儿没一撇呢，人家就想着回扣啦！”

李然再次唱喝她道：“她还没跟你仔细算多少回扣呢！偷着乐吧。”

“我贫不过你们两个好了吧？”王琰见气氛甚为融洽，适时地换了话题，细节她们
自己去谈就好了。“怎么不见你老公的影儿啊？”她问林翔，“难道躲了我们不成？”

“子明没来，”林翔回答时已经收起了笑容，又恍然大悟地问：“对啊，你还没见
过他吧？”王琰摇头，却不料林翔又脱口而出：“不见也罢！我这儿也是眼不见心
不烦呢！”

倘若李然不在场，王琰一定会追问林翔何出此言。她们俩儿朋友深交到这个程度，
林翔没什么隐私需要忌讳她。可李然此时好像成了局外之人，不仅林翔是初次见她，
就连王琰也没跟她熟儿到这个份儿上。

李然清楚自己的位置，虽然有心去八卦林翔的老公，却只好敷衍道：“结了婚，谁
还不都一样？头痛的时候多着呢，不必太上心。”王琰没答话，只见林翔讪笑道：
“现在国内什么样，你们也许都不清楚。。。”顿了顿，又道：“等会儿吃过饭，
我来讲讲，你们也帮我参谋参谋。”

晚饭桌上，王琰和李然几乎都在听林翔讲她此行的见闻。从领馆签证，到预订机票，
从两箱子样料在机场检查超重，到飞抵纽约就被出租车司机狠宰。当然聊得最多的
还是这两天展销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和杂七杂八的事。王琰总的感觉是，林翔现在的
确比自己能吃苦，而且还像从前一样比自己更乐天。苦差事、不愉快，都让她轻易
当笑话打发了。

林翔要了瓶青岛啤酒，咕噜咕噜连灌了几口，像要给自己壮胆儿。她明天还有展销，
当然今晚不能大醉方休。王琰还是受不了啤酒的苦味，就正好再当一次指定司机，
回去的路上开车。李然陪林翔喝了些，边听她数落郭子明。

王琰见林翔依然豪爽而没心没肺，心里倒少了些顾忌。李然能这么快成了林翔的朋
友，也算她们没白跑这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