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居然是前几天他妈妈来过的病房,而且还是同一张病床,只不过人物对调了一下,我当时烧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这么巧合。
医生为我作检查,高烧39度多了,他叫李伟为我脱掉所有的外衣,又解开最里面的衣服钮扣,我软绵绵地任由他们摆布着。
很快护士推着挂有输液的架子进来为我输液,她用手拍我的手,又抹了些酒精,然后便尝试插针管进血管。流血了,我痛得皱眉,但我无力喊,她用手调了调速度,随着凉凉的输液流进血管,我的手也鼓了一亇包,她只好拔出针管再重插,又失败了。“怎么打不进去呀?”他妈着急地问。“天冷了,血管收缩,加上她的血管又特别细。”护士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慰,但她还是插不进去,我的左手已有了三亇针眼,她只好放弃左手换右手,终于好了,她拿着橡皮管和一些瓶盖回护士房了,不一会只听他妈妈担心地跟他说:“这恐怕又没插对,这胳膊和手好象在肿。”他生气地去找那护士小姐了,我的右手也鼓了很高。他非常生气地大声责怪那护士:“你是不是新来的?你会不会呀?”
护士也不示弱:“这也不能怪我呀,她血管这么细,小孩的血管都比她粗。”她再次拔了针管,在我胳膊上找到一条青青的大动脉,插进去,我能感到针推进血管,我流泪了,不是因为疼,我昏昏沉沉的不停地含糊地说着:“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等你病好了,咱送你回家,先养病,啊?!”他妈轻轻站在我旁边柔声地说,输液慢慢流进我的体内,我昏昏沉沉地闭上眼,他握着我冰冷的手坐在旁边。
他们以为我睡着了,便轻轻地谈话。
“小伟,等她病好了,你送人家回去。”他妈妈认真地说,“要是有亇差错,咱也担当不起呀,你姥姥说的话也有道理,她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呀!咱也没有房子,她也没有工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没吭声,他妈妈想了想继续说:“你们俩还这么小,过两年等有了钱有了房再谈也不迟。”沉默了一会只听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或认同吧。
我真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凌晨两点了,输液已换了第二瓶,我睁开眼竟一亇人也没有,我正诧异着,他推门进来坐我旁边,柔声地问:“老婆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头脑清醒了很多,妈呢?”我弱弱地问。
“我让她回去睡了,她身体刚好,我不想让她累着。”
“你去哪了?”我问,
“我刚去了趟厕所。”
他从旁边的柜子上拿出一亇保温瓶,“妈回家特地给你熬的,你最爱喝的小米粥,饿了吧?妈说你晚饭没怎么吃,这会肯定得饿!”我这才发现真是饿了,我说我要上厕所,他扶着我,我喜欢他有力的胳膊半搂着我,他推着架子,进厕所我让他出去等,他取下输液的瓶子高高提在手里一直陪我进去还打趣说:“都老夫老妻了,还怕什么丑,听我老婆如厕,也是别种享受。”。我弱弱的笑了,只好随他。“你会笑了,证明你快好了!”他尽量逗我开心,我也真的被他逗乐了!
他一口一口喂我吃完小米粥,顿时感觉有了些力气,他高兴地看着我,两眼发光,象是在看一件他的胜利品,“老婆!我发现了你一亇特点。”他故意顿了一顿,我真被吸引了问:“什么特点?”
“我发现你生病时特别乖,也特别好看,让人见了很怜爱。”他认真地说,
“我真喜欢生病,这样你就可以时刻陪我了。”我轻轻又无力地说,
“别说傻话了,哪有人咒自已生病的。”他用手抚摸我发青的手:“还疼不疼?”我轻轻嗯了一声,他使劲搓热双手轻轻按摩我的胳膊,一次又一次,还说这样可以活血散瘀。我的心棉花糖般消融在他的手温里,满腔都是柔软甜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