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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的思绪

(2022-07-01 22:41:45) 下一个

 

2008的思绪

 

[1]

每天手不动一下,意思是画一下,总有种空虚感;象是有些什么在等待被完成;或者说,生命的“画龙点睛”(笑)。似乎,它现在能带着我“超脱”生活。而,与此同时,我似乎又在明白,“有一天醒来,一个人会对自己说,什么都不再需要”。


在某个程度上,我更容易与诗歌接近,接近那不可以言传的。我对那些被说出来的疑惑的同时,我感受到那种,如同夜间,从未知的地方流淌出来的,梦。

与此同时的与此同时,有的声音在被说出来,有的声音在否认。。。就象一个人时而从高空去看一条河流,时而只是其中的浪花,时而只是岸边。。。唯有将这一切“时而”环抱在一起的,或许,只有诗歌。

 

译自 Juarroz


【我的嘴在一只手中】

我的嘴在一只手中
我的死亡在另一只手中
我质问沉默。
我在沉默上画下标记,
我要求大声呼唤的保证,
我计算回答的剂量

有些什么象一个忧伤的庞然大物
来了 然后在我的声音中脱光
但发现早已赤裸

与此同时
我的一只手已空
但我永不知道是哪一只

Note: Based on Merwin's English version

 

 

[2]

写的灵感来的快,也去的快;忙起来,总是会忘记,有一个侥幸的愿望是,有时间,它们会重访。但,事实与愿望常常背道而驰。

这次稍微小记,作为这逝去的一周的“总结”。

人体画的老师拿出一副他未完成的画给大家看。这副画尺寸虽小,但丝毫不影响其中的内涵,就象达利的画,永恒的记忆。画中心是布什被扇着翅膀的天使团团围住,沉醉于白日梦,面露傻笑。他的脚旁,非常细小的耶稣领着一队玩具士兵,沿着中东图型的地毯,浩浩荡荡。不用多说,这副反战画的含义已经很清楚:一个人/小群体的白日梦可以是一个民族,甚至这个世界的梦魇!这让我想起共和党的副总统候选人爬凛的所谓的以上帝的名义来发动战争!愚昧与执妄!

*
埃及的艺术为“后世”而生。为了让这样一段跨越千年而没有什么改变的艺术史充满了趣味性,老师让我们体验一下当年法老的生活,列出十个很想带到“仙境”的东西。

尘世中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几乎没有什么想带走的。即便,从脑袋里闪现出的一个场景是:外祖父的葬礼上,表弟将一本书放在他身旁,还有一副跟随了他几十年的眼镜。

但,有意思的是,我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机会来质疑自己。

纸张 

颜料
诗集
干花
白色的(裙)
纪念品
照片
情书
(忘了)

前面三个应当和爱好有关;我似乎已经不满足是业余爱好,尽管也不在乎这种“爱好”究竟会带着我去哪里。但,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在这一刻中,它们给予我无比的快乐,很多时间,我窝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和它们在一起,我所到达的也许是旷野,那种“爬行”的乐趣是不可言悦的。看着夜落,我有时会想起,时间。但更多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但,它们有那样的重要,要带入另一个世界去吗?譬如纸张,笔,颜料,我怀疑。它们,是载体,和创造力相比是微乎其微的,因为它们可以被“耗尽”。而且,这些都可以被取代,譬如,笔,可以被手,被树枝,被扫把。。。,甚至被泼洒的颜料本身所取代。纸张一样,可以被布,被流沙,被叶子,被树木,被身体,被水面。。。被很多可以挟载着“体”来取代。颜色,同样,能因不同的“物质”“相撞”而产生;前提是,如果,光,存在。

诗集,很好。但,哪一本?或许,生命到了某一刻─ ─ ─ 当一个人的世界融入一个更为宽广的─ ─ ─ 连语言也是多余的。一切,又象一片未曾踏足的土地 ─ ─ ─ 不是土地─ ─ ─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也许,还是让一切,白茫茫的,从寂静中开始,慢慢寻找到一个一个的声音。

干花?为什么?也许,它们如同记忆一样具有“类似”的品质:两面性。它们的存在似乎紧紧地连接着这一刻的过去和那一刻的过去。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言,如果,没有“未来”诞生于它们之间,它们也是毫无意义的。

白色(的裙)。 我喜欢白色。但,这种色彩似乎具有某种“讽刺性”,一种边缘的色彩。它依赖着另一种色彩的衬托而存在,但,也似乎找不出一个绝对存在的东西。对我,此刻,而言,它不是一种所谓的视觉效应,更象是一种“概念”,或,“理想”的存在。“裙”不过是物化着这些而已。

纪念品,照片,情书都是为因为记忆。而这些,一旦融入我的生命里,它们的存在多少类似“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而我所列出的这一切,不都是如此么?

(忘了),真好,还没有跨过那河,就忘了。(忍不住大笑)。据说,有一个“空间”,“一切”,为之停止。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样一个空间的存在。我更喜欢,象一列火车,穿越着夜色,无论它多么的缓慢,渺小。

 

 

[3]

 

居然,这话题让我有“侃”的冲动。

窗外的阳光明媚的有些空虚,有些象一个(女)人的眼神,或,一个透明的深渊。

我突然想到的是,为什么ROTHKO会自杀?这个问题总是会不时地出现,但我没有翻开他的生平去寻找答案。我总是和他的画有着某种对话,譬如,时起时伏的呼吸,云与云的相融,火,那似乎没有温度的透明的火,在蔓延。。。象有些什么在“发散”,融汇。。。。那感觉,就象,有一次医生给我涂了放大瞳孔的眼药水后,我走入这个明晃晃的世界里,一切都很模糊,却广阔;轻飘飘的,我,好像在飞,在融入一个亲切的陌生里,被拥抱着。

通常,“具体/像”会给予我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但有时,又不得不承认,在试图的写实里,我有一种秘密的愿望,那,就是征服;想看透一个“物”,解剖它,征服着它。但,又很多时候,我会放弃,因为那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

为什么说这些? 思维的千变万化。总觉得,他的画在某种程度上给予了他的选择一个“答案”。

有时,一个长途跋涉的人,已经看到远处的山,跋山涉水的经历也让他明白紧接而来的旅程,也似乎知道到达后的快感,与,虚无 ─ ─ ─ 人,就是那无穷无尽的宇宙/多宇宙的缩影。无穷无尽无穷无尽,甚至之外。一个有灵性的人无需到达所有的“顶点”才明白这些。意义,之外的意义。

从这里到那里,以及之外,似乎看到了。但,仍要为每一步的艰难存在而活着。这其中的孤独,就象那透明的深渊,你甚至没有一个假想的敌人或同伴,你无法拥抱着对假想的否认。你,只是坠入,或,飞往那透明的“深渊”。。

有时,我想,这不是对生命/意义的否认,而是,透视。有的人,眼里,只有前方;有的人,可以推开周围的门;有的人 。 。 。 我说不出所有的人来。但有一些人,可以在自己的黑暗里,找到那一束来自“神”的光。
 
抽象的,有那么一些,相对而言,短暂的永恒。坐在这里,我抬头所看到天空,云层,于落日中,微妙的变幻。

 

[4]

其实,我也没有弄清楚那些到底是白桦还是白杨树。翻开一张去年回国时拍的照片,很喜欢那一片在河边的树林。一个“白”字,就让一片树林似乎回到冬季。最后一次看到那片树林是冬季。林子在夕阳里,明晃晃的。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河水,或河岸,便成了远方。

树林的墨绿,沁人心脾。

一直很想去外面写生。 但,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是了无人迹的,或者,一个“人迹”漂远的地方。

 

[5]

 

还是从秋天说起吧。
听说今天立秋。

我是从这几天夜间的风,和偶然的风铃声中感觉到的。
仍然,莫名的欣喜;仿佛重生。
仿佛,每一个秋季,我生命的某处土壤开始松软,期待着“诗”的种子。而,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和“语言”抗战。与其是怀疑语言,不如说,怀疑自己,怀疑被使用语言的真实性,怀疑说出的意图。

当我“选择”艺术作为一种自我表达方式时,我,没有自主地,被一种力量带到自己对真实性的怀疑里。因为,我渴望,一股“完美”的清泉,从内心深处涌出来,淌过画布。渴望,(或许)永恒!

现在,我感到自己在慢慢爬过这样质疑的时期,但,不是在它的尽头。

记得,曾经过一架天桥。严重的恐高症让我无法站起来抓住别人的手,依赖他们的帮助走过去。我只能爬着过来。爬过来的喜悦 ─ ─ ─不止是喜悦 ─ ─ ─是我所不能告诉你的。

秋天来临的一个标记,似乎是天空中鸟儿多了起来。

不知道鸟儿是否一直这么多。但,好像,秋天,是慢慢抬起的眼帘;从逐渐涌出的淡蓝中,我开始张开自己的手臂。

我不再用名字约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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