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部电影,仍在采石场,能够用字典寻找不知道的词语。
那是个冬日的夜晚,随父母去了娥子家,采石场员工民宅的另一端。在这端和另一端之间,是一两里路的田野,属於当地的村民。想来也怪,这么小的一个世界,我却很少去“另一端”。连在梦里,它都是陌生的,隐约在暗色之中,只能被感觉得到;我顺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缆绳滑向那里。失重一般的飞驶。但,却悬挂在春水漫溢的田地上,无法着地。那样的近,但,“另一端”的故事都是听来的。
现在,我仿佛透过一个某个显微镜来看那样的一段过去:
娥子的哥哥,虎子,和他隔壁的女孩子(曾都是我母亲的学生),偷吃了青春的禁果。女孩子,在她的母亲病逝在远方医院的同时,怀了孕,而后,流了产。平静的居民区,刹那间,被流言和好奇淹没。我忘了她的名字。偶尔遇到到她几次。那时她才十几岁。就象一个憔悴的妇人:没有见过阳光;也很少笑容。也许,也因为她说普通话,她仿佛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我,现在能用成年人的语言,描述着她给我的神秘:即便那时那样小,见到她,或,偶尔,从她黑呼呼的家门前经过,我总会有一个幻觉:在一个寒夜里,在一个被煤油灯点亮的被遗忘的角落里,他们紧抱在一起,象火一样燃烧。有时,我又想,回忆给人的,难道只是如夜水上漂浮的羽毛?是不是有另外一些来自遥远的消息,我仍无法破解?那天,大人们都在尽兴地聊着,围着炉子,啃着娥子父亲从新疆老家带来的松子,葡萄干。我在娥子和她姐姐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翻烂了的电影杂志。
第一次看到<<广岛之恋>>的简介。“爱情”,象来自前生模糊了的记忆,突然在年幼的我空白的脑海里闪现。我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令人向往。现在想来,也许,就如艾里芙所言,一个灵魂对与另一个灵魂,或,神性,亲密的永恒的渴望。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