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多伦多

《宋朝尤物》、《南京,我的夜生活》和《浮云落在多伦多》(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由九州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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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梦境_一个科大神童的爱情往事(连载之十五)

(2007-01-13 19:04:42) 下一个

7

   那次,我和胡杰在金陵饭店里吃饭。我还是第一次在如此高档的地方吃饭。在南大南芳园二十块就可以四菜一汤的时候,金陵饭店的一个炒青菜就是二十这价格了。

我在那里第一次看见了满妹.我注意到她的原因没有任何特别,那就是她长的很似我的梦中情人校花刘兵.真得很像。那天,她穿着和其他金陵饭店员工一色的工作服,站在餐厅的一角对我和胡杰微笑.

在那年头我能吃上二十块的青菜,是因为胡杰请我吃告别宴.他就要去美国了。前南大咖啡党和网球党党魁胡杰一边轻蔑地说,二十的青菜不贵。一边则叙说着他将从此征服全美国的远大理想.他想象着他衣服翩翩地走在美国的阳光里,就是不靠他岳父母家,一样可以大把赚钱,自由地吃住在金陵饭店一样的高档酒店.

   然后,我就把站在远处的满妹指给胡杰看,说那里那个女孩长得真像我们的校花.胡杰马上就要出走美国,自信心充沛.他居然立马就走过去把她叫了过来.他对她说,他就要去美国了,在这个离别的时刻,他的同学黄翔想认识她.然后,我得知这个长得和校花刘兵极其相似的女孩,叫满妹,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

   临走的时候,胡杰特地给了满妹一百小费.满妹推手说不用.胡杰则说,以前和他老婆谈恋爱的时候,来这里吃饭,德州大亨的女儿都会给小费的,这是美国作派.他给得多,是因为今天他的同学黄翔觉得她是全金陵饭店最美丽的女子。

   其实第一次看见满妹,我还没有非常特别的感觉,她能一下子深入我的内心,也许就是长得太像我的梦中情人校花刘兵.

   不久后,我在新街口的胜利电影院门口又遇见了她.我犹豫了半天决定跟她打招呼.

直到今天,坐在多伦多的暖冬里。我已经真的不再记得我第一次单独和满妹,都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她说,她在等她男朋友看电影。我则笑了,我不是你男朋友吗?然后她又笑了,说,没想到你们南大的说话都这么开放。她说的开放一词让我楞了一下。接着,满妹告诉我,她调去金陵饭店的总机了。我说,那我以后要多给你打电话。

满妹笑了,说我们上班时候,是不能接私人电话的。然后,我就站在她身边,和她瞎扯了很多东西,内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直到我看见一个南京小竿子模样的男人往这边赶过来。我知道,那小子就应该是满妹所谓的男朋友。

我闭上了嘴,转身离开,当时觉得这个长得和校花很像的满妹其实档次比我们校花低多了。

8

这时候,我已经搬去了晚报的单身宿舍。我的工作是跟着一个老记者跑商业线。我一开始写的几篇稿都被我的师傅反复修改。我变得连标点符号都写不好。老记者指导我,让我知道书本上学的,在生活中不一定实用。这个晚报由于效益好,工资好,混进了不少关系户。所以,摊到每一个记者的写稿任务很少。由于刚来,处于实习状态,我的任务就更加少得可怜。

这样的一个工作,我就开始闷得慌。我安慰自己说,这不过是一个饭碗。我开始偷用单位的长途电话,给我远方的朋友们聊天。我常给杨杨拨,她总是有机会一个人在实验室,接电话挺方便。我总是说,要去北京请她吃饭。她则说,那你有钱了?那给她买玉围棋。我说,刚够花而已。买玉围棋还要等等。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杨杨和她的师兄已经爱得很深。而且准备一起去美国留学。她的师兄恋人已经申请到了哈佛的全奖。于是,我就这么说她,哈佛,厉害呀,总算有男人可以降服你了。杨杨则说,哈佛有啥了不起。他围棋还下不过你呢。

其实,这其间,我去北京出过一次差,但我一开始我没有去找杨杨 。因为我在北京和我的中学同学王凤约好了,陪她她去北京大使馆签证。王凤要和她在美国留学的丈夫会合。她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马上就有了孩子。是我中学同学里第一个有下一代的。我打的陪她去签证,在大使馆附近看见不少女人。王凤说,那些女人都是来搭老外,想出国的。

她顺利地签到证,将去美国陪读了。然后,我陪她去王府井采购。一路上,王凤显得很兴奋。她已经被拒签过一次。夜色黑了以后,她突然问我,黄翔你会跳舞吗?我说会呀,南京老舞棍了。

结果,我们在中关村找到一个露天舞场,里面不少老年知识分子在一丝不苟地跳着国标。做的探戈动作专业得让我肃然起敬。估计,这些都是当年的留苏分子。

已经很久没有跟王凤联系,偶然的一个电话,让我和她在北京再约。这让我和她跳得很拘谨。然后,王凤对我讲,说她以前的情人这次在她来北京签证前,也想和她跳最后一次舞,被她拒绝了。我说,那你怎么愿意和我跳。王凤说,那是因为,你是给我写信里写得最好的,比戴戴都好,我情绪一低落就看喜欢你的信。你的信可是我大一大二最美好的回忆。

然后,我笑了,我说,写信有什么。那你喜欢我吗?王凤说,喜欢。

这阶段,我都不在给杨杨写信了。我厌倦了给异性写信。极其孤独的时候,我只会自己骗自己地给刘兵写几句,然后再烧了。

舞会结束后,我送王凤回她住的旅馆。突然,我觉得她从此就要一去不复返了。也就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刻下了我那日后最频繁出现的句子,我那么明显地听见自己的心在对自己的耳朵说,那就是:“两个相互喜欢的男女,一定应该上床,不然对不起自己的人生.

9

王凤下车后,我鼓足勇气,对她说:“我想和你一起上去。”

王凤说:“太晚了。”

我说:“我想和你有一次。”

王凤听了这话后惊了一下,说:“上一次床?不会吧?哥们,你有过吗?”

我说:“还没有。我只自己弄过。”

王凤哈哈大笑了说:“我不要你的第一次。等你真正长大吧。”

然后,她在晚风中紧紧拥抱了我。很长时间没有放开。我呼吸着她头发的味道,一直有想放声大哭的感觉。等她放开了我后,王凤就头也不回地上去了。这一生,我真的到现在,还没有再见过她了。

那夜,我一个人在王凤的旅馆下站了很久。然后,我就打的去杨杨 在中科院的宿舍。我同样在杨杨的宿舍外徘徊了很久。我想象她在吻别了她的男友后,正在被窝里酣睡。被王凤拒绝后,我没有了再见杨杨的勇气。因为,我又怕自己会像一个色情狂一样提出要和她上床的要求。

那天,我就这么像提条丧家犬一样出没和沉浸在北京的夜色里。我万分渴望会有女人天降下来一把夺去我的贞洁。我听见自己的心在对全北京叫喊,让我和一个女人上床吧。不管是谁。我人生第一次感觉,最美好的女人原来都离我那么遥远。幸好那年头的北京,还没有什么马路流莺,不然,她们肯定就举着百元大钞把我当场做了。

回来后,我有段时间,一点劲都没有。我开始恨自己所有的过去。我觉得我要不是神童多好。这样,我就有机会边成一个自然而然的男人。也许就早不是童工了。我在日记里自称全南大的最后一个童男。我一写完稿,我会觉得自己的骨头变软了。和那双腿间的东西一样没有出息。那时候,电脑刚刚出现,没有普及,我还是在用钢笔写稿。我还总是用钢笔还比喻自己的东西。

然后,我就想起了满妹,我想起她在金陵饭店总机。我于是很变态地一个劲拨金陵饭店的电话。我听得出来,哪个声音是她的。一旦听见了她的声音,我则又有点绝望感。她也是一个号称有男朋友的女人。总之,好女人,怎么会虚位以待呢。

然后,我就决定试着给满妹写信,我直接写我想和她约会。我说想约她的理由是说她长得像我一个最要好的同学。一周后,她回信了。她回信说,她男朋友去深圳了。她也挺孤独。不过,她觉得我想和她约会的理由很老套。她本来以为南大毕业的人会很有想象力的。

她说想玩玩。这正和我意。一开始,我也就想和她玩玩。虽然,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玩不起的男人。

现在回忆起来,我和满妹的所谓爱情都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是不是爱情,也不重要。但我记得我和满妹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去南大跳舞。一晚上,我就很紧张她。我还在那舞会上人生第一次抽烟,因为我觉得装模作样地抽烟,会让我自信些。

还真的有人以为满妹就是校花刘兵。很快就有人排着队要请她跳舞了。和他们跳,满妹妹居然也一言不发。她都不说话,显得很清高,但和我跳的时候会和我说笑。她说,她觉得她一开口,别人就会听出她,不是南大的。我笑了,说,那你挺有自知之明呀。

跳完舞,满妹去了我垃圾房一样的单身宿舍小坐了一会。是她主动要求的。然后,她就不停地关灯开灯。她觉得灯光是一个游戏。等我以为她可能是在调逗我的时候,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要不要去像 跳舞一样去搂抱她的时候,满妹又迅速地从我宿舍消失了。快得犹如最后一支华尔兹。

我则冲出宿舍,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我没有经验,我是笨蛋。你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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