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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的春天特别短,好像只是一种信号或者烟花,一飞上天空就消失.有些人对爱情的感觉也是这样.他们觉得爱情是一种激素或者生理现象.我没怎么思考过爱情到底是什么.有时候在完美做爱的时候就会想爱情也许仅仅是一种快乐.
有时候又觉得,爱情在多伦多,对于我来说应该很奢侈.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在变的越来越冷漠或者说越来越残酷.离那小说里所谓最后的残酷的诗意只有三四里地的感觉,或者说现实的移民生活本来就是如此.
在春天忽然阴冷忽然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会继续回忆我和W以及其他女人的往事.往事,就像那花园里墙上的波士顿爬藤,你一不注意,它就发芽了,会慢慢爬上你的肩头和眼角和生活.
我还总是这么想,如果没有唐的出现或者没有那一件非常偶然的事件的发生,我和W的爱情不会那么快走到悬崖边.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我在自己骗自己.
还是先说说那件偶然事件吧.
那天,我和W每周一次的约会结束后,她的另一对开便利店的夫妻好友去看望她,他们一起打牌喝酒一直到黎明.然后妻子就离开了,留下了丈夫.
丈夫说,妻子留下他是为了陪W上床.因为他们两口一直觉得她挺可怜,离婚后一直单身.就是有男朋友,也不是那种可以结婚的.加上他和他老婆也挺喜欢W,就一致同意,来让他来帮W解决生理需要.
W为此很愤怒.觉得单身女人好像是她的一种人生耻辱.连自己好朋友一家都做出要来上她的决定.
同时,她也开始暗暗恨我,一个号称永远不会和她结婚的情人.也就是那天开始,她开始嘴默默接受另一个单身男人,总是把跪地求婚挂在嘴上的英俊老外唐的追求.那家伙在中国的时候还学得烧一手好面条.唐的甜言蜜语,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一反老外青年的绝对自我和绝对自尊.
他们于是开始有了共同晚餐和拉手浅吻等一系列违规动作,这是W后来告诉我的.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小子一搬进去就开始打W的主意了,其实我早就一眼看了出来.但这不怪他,W那样的优秀善良的美丽女人,没有男人见了会不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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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一个我和石头同居时代,因为有了房子,就这么,我活在多伦多,既勉强又满足.这是我移民人生的一个新开始.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不伦不类.当我听见石头在另一个洗手间淋浴的声音时,偶尔的时候,我也难免想入非非.但一旦看见她本人和她标志性的酒窝,我又会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一个关于一生的纯情朋友和兄弟,任何肉体接触都是对命运不可饶恕的背叛.类似一条河流和另一条河流忽然汇在一起.但中间隔有沙滩,所以其实还是两条河,虽然最后也许会一起寻找新的流动的方向.
那段同居生活刚开始的时间,我和石头也都不去打工.忙于买家具和布置花园.家具我们最后买的是易家的家具.国内这牌子似乎是小资们的最爱.这里却是几乎最便宜的家具了.要自己动手安装.安装的时候,我的手都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花园里,前业主留下也不少我们叫不上名字的花和树.石头说还要种一些菜.因为她一直羡慕好多中国人的花园里种满各种蔬菜.她已经从同学那里要了一些韭菜和黄瓜种子.例如W就种西红柿,吃都吃不完.石头说,收获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加拿大华人农民.在自己家的花园都要坚决发展农业事业.
我则坚决反对种蔬菜.可能觉得这样做的话会更感觉自己是一种垃圾式的加拿大农民吧.好好的一花园,是不是还要上点人粪?我还是喜欢自己更像一个休闲的城市人,小资兮兮.小资不够格老资也行.我对加拿大乡镇的喜欢则仅仅是喜欢,而大城市的夜色和复杂紊乱的生活色彩才是我心中的最爱.我还开了一个新的大花坛,种上了一种叫山茱的白树叶红树枝的灌木.因为我们那房子的路名就是英语的山茱,DOGWOOD.
我们这房子终于也有几间空余的房子可以出租赚钱了.其实这早就是石头对我的多伦多未来移民生活的设想.她看我打工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觉得能混些房租也不错,起码吃饭的钱有了,这个没落写字匠终于没可能会饿死在多伦多了.
石头说,她老做梦梦见过我饿昏在地铁站的出口的大街边.然后身边有一条大狼狗在舔我半死的脸.
装修好房子后不久,我们也有了三个租客,两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男的是我远房亲戚,他的海外生活的故事却让我吃惊不已.
还有一个后来换进来的租客,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个女人灰衣.她像一片从地上突然冒出来的一片美丽乌云.不过,她也不能叫租客,因为她是不付房租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收她的钱,因为她是眉丽的好朋友.虽然我和眉丽分了手,但也是眉丽的好朋友.
不过,灰衣会主动去多买菜.几乎包了我和石头的伙食.北美,流行这种比较清晰的经济关系.
所谓,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