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早上来电话说不要忘了今天上午去领结婚证,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去婚姻登记处。走到一半的路程心中突然无来由地伤感,也许是因为我每月一次的烦心事来的缘故。我停好自行车就看到鲁已经在排队,冲他勉强笑笑,就陪在他旁边一起排。因为我“倒霉”了无法做婚前检查,所以一切从简,倒也省了不少时间。后来领证时有个人就拿张纸要鲁签字,口中还说如果婚后发现我有什么病的话有鲁的签字他们概不负责。鲁开玩笑对那人说:"我又追又求才等来的,干吗不签字?”领完证我回去继续上班,中午吃饭时好端端的突然想哭,就一个人躲到卫生间哭了个够。后来才明白我其实心中是有预感我这个草率的决定不会给我带来幸福的。
我毕业的那年因为急于上班,没时间去找房子,就委托朋友随便先找了个地方暂住,也还因为试用期间工资低住不起好的公寓。那个地方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两个月时间的。首先是那个房间小得除了放张小床外就只剩下了一个桌子大小的空间;其二是因为屋内的地势比门口外低很多,下雨时雨水倒流进屋内,因为这个那个毕业的夏天是屋外大雨屋内发水,屋外小雨屋内养鱼;其三是我的房间唯一的一个窗口离前面的那栋楼的房顶近到可以从对面的房顶一个大步跳进我的屋。当时那家正翻修楼房,晚上太热干活的民工们就睡在房顶上,吓得她大热的天窗户关得死死的。试用期结束时刚好同学也大都已工作,我找到朋友霞时她刚好住在离我公司不远的一栋楼里的一个单间里,但那房间面积大了好多,有单独的洗漱间,又能和朋友象在学校时天天有时间一起疯了。虽然价格贵很多,但我的工资试用期过后长了不少,足够我平时生活了。我在接下来的那个周末搬了过去,霞找了她当时的住在同一栋楼同一层的朋友和她那个朋友的室友鲁一起帮我往楼上搬东西。这次搬家种下了我日后痛苦的种子。
鲁比我早一年毕业,那时在一家效益挺好的公司上班,又被公司业主重用,霞有些暗恋他,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鲁不知为何对我一见钟情,而我对他却一点好感都没有。他在我搬过去不久经常找借口接近我,但我除了工作下班就把自己关在家里看书。上班以后才知道从书上学来的知识太泛泛,一些专业性的东西那些学校的书本里根本就没出现过,我当时挺争强好胜,只好拼命的找些专业书来看,那有闲心想感情问题,更何况我对鲁有些看不惯,觉得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顺便说一句,我喜欢大方得体的男人,不虚荣,懂得什么是过日子。鲁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天天吃我的闭门羹,就开始了走曲线救国的路线,他开始许诺陪霞一起出去玩,只要她叫上我。霞那些日子也是吃尽了他的闭门羹,他的转变一下子让霞有些受宠若惊,便没细想这背后的动机。我是死活都不愿跟鲁在一起玩,所以多次谢绝霞的相邀之后,霞开始对我有了意见。她邀不到我,鲁便出尔反而,偶尔陪她出去也是要有他的朋友一起作陪,然后他和他的朋友们玩,霞总是被凉在一边,霞怎么不恼火。之后霞琢磨出了门道,开始疏远我,我们的友谊至此慢慢消失,这是后话。
我对鲁态度的转变始于一次生病。那个秋天里我有天下班回家后肠胀气的毛病复发,肚子因了胀气鼓得想有了六个月的身孕,疼得我死去活来。折腾到凌晨实在受不了,我慢慢摸到楼下找霞去帮忙,结果霞那晚碰巧没有归家,我疼得一下子就倒在了霞的门口,几乎要昏过去。我倒地的声音惊动的对门的鲁,他后来告诉我他在灯下看到我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肚子鼓的好像随时要爆。他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然后上楼把我放到我的床上,问了一下我的病情就匆匆的跑下楼找门诊去拿药和买热水袋了。那晚鲁给我吃过药灌过热水袋后不放心我就趴在我的桌子上睡了几个小时儿。我从那天后就改变了对鲁的看法,虽然我依旧不喜欢他,但我慢慢的接受他做我的朋友了,也开始偶尔和他聊一聊工作和家庭。过了一段时间我从鲁的室友口中得知,那晚为了给我拿到药,他敲了好多诊所的门,因为太晚了他们都不愿起来给找药,他又是耍赖又是威胁最终在一家诊所拿到了药。我当时感动得差点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