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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英子、我、芝被周围的朋友称为大学的‘三朵金花’。同姓、同族、同年,是相亲也要腻在一起的那种。我的男朋友总是要过她们那一关,才有可能继续发展恋情。
毕业时,英子找了一家旅行社做导游赚钱,芝子去大学教书为人师表,而我却决意进出版社做译文编辑尽读万书。三人中,我们称英子富婆。周末聚会时,富婆出钱最多,嘴里虽在抱怨,却是乐在心里。
后来,我结婚与LG缠绵度日,英子常常做‘飞人’(导游)游走外地,芝与LG忍受两地分居之苦,大家来往渐少。再后来,英子远赴东瀛东京大学主攻文学,芝去加国进修经济贸易,我则随LG来美生儿育女、主修商务信息,我们这大学里的‘三朵金花’从此各奔东西。
英子去日本后,曾托人带一付耳环给我,是一种粉色月季花型。戴上去,黑发白裙间,很配我的青春,娇嫩可人。而年轻的我并不懂得国外生活的艰辛,这样一份珍贵的礼物,居然就掉落在一次疯狂的酒宴后;芝去加国,因为身份,一直苦苦的挣扎。打电话来,言语间也满是无奈的寂寞、咬牙的坚持。一直平顺备受呵护的我无法想象她的不易,不懂如何安慰,只能安静的做做听众;再后来,我自己被LG拽来美国。看LG拼搏,自己收敛奢华,才真正理解了两个女友单身打拼的苦楚…
英子是坚强、达观、直接的,至少表面上。她总是把暗淡的心情藏起,没心没肺的讽刺挖苦、谈天说地,看你不悦,又马上给你一付笑脸。而我总能从平日的聊天里发现她至情至深、女儿心性的一面。谈起回国乘坐三轮,看到人力车夫瘦瘦小小,而同程的朋友毫无怜悯之心时,可以愤慨粗口。对自己丰满自责,可以自我解嘲;谈起自己一年来素面朝天的因由,医生断定她是内心里失母之痛萦饶不去造成的过敏,乃至于拒绝一切护肤品。她一直笑着侃侃而谈,却全不知我这边已经澘然泪下。
芝与英子则完全相反。娇小、善良、柔弱,我见犹怜,却可以铁下心来不管不顾地下嫁军人,就因为他英武。然后又可以硬下心只身闯荡江湖,只因为不甘。絮絮道道、哭哭啼啼,眼泪一擦,又磨掌上阵J。还记得她刚到加国时打电话,哭着谈看到的一起车祸,因为当时尴尬的身份,她无法停下来做目击者,只有逃开,心里却在不安的揣测着车祸人的命运;餐馆女老板,指使她每天从报筒里用一份钱拿两份报纸,她怕丢掉工作,只能战战兢兢、左顾右盼的从命;天性的善良、正直,在硬硬的生活挣扎里,艰难的闪着光…。
我怎样?大概是要朋友评说的。只是我们三个从20岁相识,一起走过青葱、胡闹的岁月,然后又各自打拼江湖、立业成家,友情却象蛛丝般盘在心里,层层叠叠,愈织愈密。这样想来,我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朋友J。
岁月如梭,徐娘半老,聚在一起依然可以推心置腹,嘻嘻哈哈,笑闹不停,又怎能不说是一种缘分?英子说:‘我们是半世友情’,让我浠嘘不已。
是啊,高兴或悲苦,有朋友分享共担,开心会更多,伤痛会减少。
最近,英子谈论快要出版的书。芝则谈论她聪慧的女儿。还记得当年英子去出版社看我时,谈论同屋老朽时的不屑。那时,她是不能忍受清苦贫寒的。看我沉浸于此,总要冷嘲热讽。现在,却以做文化人为荣了。时间真是会改变一个人,让人的底蕴沉淀丰厚起来!而芝的咬牙坚持终换得夫妻团聚、女儿出世、房产置办。每次闲聊,声音里就又多了些妇人的恬静、母性的从容、为妻的自足。只是谈到因辛劳而逝去的容颜,仍百感交集。
其实,我一直想说,女人永远是美的,朋友便更是如此。虽然青春的面容不在,娇好的身材不见,但我们心里透出的自信,那份更成熟的底蕴,那维系我们的过去,只会让我们更美。
女人,因为爱情美丽,因为友情亮丽。还有,朋友都很好,这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