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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再 不 来
我 就 要 下 雪 了
等 你 关 注
上帝说,要有光
“我不发愁,发愁没有用处。
我遇到过许多困难,已经有经验了,
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要慌。”
他生于晚清,今年111岁。经历北洋政府、国民党政府和新中国时期,被友人们戏称为“四朝元老。”
他大学主修经济,毕业后曾任职于国民政府经济部,后任复旦大学经济研究所教授和上海财经学院教授。
他是“汉语拼音之父”,被周恩来钦点参与文字改革,转型成语言文学家,是汉语拼音方案的主要研究及制定者之一。
他是沈从文的连襟,沈从文调侃他为“周百科”,一因他学富五车,二因他是《中国大百科全书》的总编委。
九十多岁时,他说自己“活一天多一天”;百岁之后,他又常常自嘲“上帝太忙了,把我忘在这个世界上”。话虽如此,可他从未虚度——读书、思考、创作。
他的文学作品《百岁新稿》、《朝闻道集》、《拾贝集》、《百岁忆往》分别在100、104、105和107岁问世。
——他是周有光。
这111年间,遇到许多大风大浪
1906年周有光出生于江苏常州的一个古巷,十岁时随父母迁居苏州。“常州离苏州、上海很近。常州人说:中学毕业就好了;苏州人说:一定要大学毕业;上海人说:一定要留学。”
所以,周有光在江苏读完了小学、中学,在上海念了大学,后来又去了国外留学。
1927年从光华大学毕业时的周有光(原名:周耀)
17岁,周有光考入上海圣约翰大学(后脱离并另立光华大学)主修经济。但他个人对语言文字也特别感兴趣,收集了许多字母学方面的书,还积极地参加了拉丁化新文字运动。当然他自己也一定没想到,这项兴趣在将来还派上了极大的用处。
毕业之后,周有光被同学推荐到了银行工作,从而进入金融界。在银行工作期间,周有光曾多次被派往欧洲。也正是这个契机,他发现欧洲人对字母学非常重视,对字母学的研究也多了起来。
1948年,周有光在美国剑桥大学留影
直到1949年解放军攻占上海,周有光回国后便开始任教于复旦大学经济研究所和上海财经学院。
1955年10月,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在北京召开,因为早年发表过相关文章,周有光被推荐参会。会议结束后周有光被拦下,被邀请加入“文字改革委员会”。周有光连连摆手:“文字学和语言学我是业余搞的,这不是我的真正的专业,我是外行,不行的!”但对方表示这是新的工作,大家都是外行。周有光多少还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经济学专业,所以他问:“拟订拼音方案要多久?”得到的答复是2个月到4个月。周有光于是服从领导的安排,开始了自己的文字生涯。
没想到,这一入行,便再也没有回到他的经济领域。
周有光老了还时常拿孙女的话打趣自己:“我对语言学和文字学是外行,我参加文字改革工作是偶然。所以我的孙女儿上小学时对我说:‘爷爷,你亏了!你搞经济半途而废,你搞文改半路出家,两个半圆合起来是一个O。’这就是我的写照。”
所以85岁之后,周有光告别了所有的社会身份,开始专心做起他的“杂文家”。
你说周有光这一辈子可不是等于活了别人的几辈子?50岁以前,他是教育家也是经济学家;50岁以后,他是语言文字学家;如今,他把思想汇成文字一部部出版,是作家或者说是思想家。
实在令人艳羡。
什么都想得开,唯独妻子的去世想不开
如果说周有光的一生令人艳羡,那么他和妻子张允和的爱情更是羡煞旁人。
周有光和沈从文是连襟,叶圣陶笔下那句“九如巷张家的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或许正是他们的写照。
左起:张元和、张允和、张兆和、张充和四姐妹
周有光夫妇和沈从文夫妇(左起:张允和、周有光、沈从文、张兆和)
在中国近代史,张家四姐妹的名声仅次于宋家三姐妹。张家四姐妹的二姐张允和,便是周有光的妻子。周有光给张允和的第一封情书里说:“我很穷,怕不能给你幸福。”结果,他们白头到老。
20岁的时候,周有光就认识了张允和,因为他的妹妹和张允和恰巧是同学,两家兄弟姐妹间常有往来。但在那之后的四年时间里,他们并没有任何过多的交往。
直到1931年,为了躲避上海的战乱,张允和到杭州的大学借读。那时候周有光已经毕业了,在杭州的一家学院里教书。这样一来,两人有了更多了解对方的机会,慢慢地也就产生了恋爱的情愫。
周有光说,他们俩应该算得是中国最早的一批“自由恋爱者”。可即使是自由恋爱,跟今天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散步,彼此之间还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能牵手,不能勾肩搭背,否则还是会被人认为有伤风化。
1938年,周有光、张允和夫妇在重庆南温泉
两人恋爱时还有件趣事经常被周有光提起,那是在杭州灵隐寺游玩时发生的。当时两人正散着步,一个和尚跟在后头。后来两人走累了,坐在一棵树旁休息,和尚也跟着坐下来听他们讲话。听了半天,和尚突然开口问周有光:“这个外国人来中国几年了?”原来和尚以为张允和是外国人,可能因为张允和的鼻子比普通人高一些。周有光就开玩笑说:“她来中国三年了。”和尚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她中国话讲得那么好!”
张家二姑娘一向热情奔放、性格外露,所以回信也非常利落,洋洋洒洒地十几页纸就为了坚定恋人的心意:“幸福是要自己去创造,女人可以独立,女人不依靠男人。”于是,两人的爱情再度升华,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用周有光的话来说,他们婚后的感情是“流水式的恋爱”,慢慢地,不是现在“冲击式”的恋爱,没有大风大浪。即使吵架,一般也就三两句话,从来不会闹上几个小时。
或许是他们因战乱经历过太多的颠沛流离,所以懂得珍惜;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性格、观念本就一致,所以生活注定平淡却甜蜜。
2002年,张允和去世,享年93岁。周有光固执地不再使用卧室,将几椅换成沙发,每日在书房蜷腿而卧。沙发的对面是书柜,他每天呆在那里,对着的不仅是书,还有妻子张允和的照片。
活到百岁,以周有光的豁达智慧,唯独一度想不开的,便是妻子张允和的去世,“我不知所措,终日苦思,什么事情也懒得动。我们结婚70年,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二人之中少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使我一时透不过气来。我在纸上写: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那是唐朝诗人元稹的诗,现在真的都来了。”
若你试着去看看这样一位世纪老人的“来龙”,或许也能窥见些许自己的“去脉”。关于人生,关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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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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