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喝酒,那内蒙人,不管是蒙人汉人都了不得。那喝酒的笑话也很多,我们县植保站的一个瘦子出差去朝鲜人住的地方,喝酒的时候把那帮人都比下去了,他就和他们说,我不算什么,我这么瘦是不能喝的,要是我们那些胖子来了你们就更不能比了。他们最骄傲的是每次老毛子来谈判铁路事项,中央总是会叫他们内蒙人去陪酒,每次都把老毛子灌得一塌糊涂。他们说他们能喝是因为身体里有一种酶,谁知道呀。
过大年的早上,大家开始串门,同事来我家,我们就拿出酒和酒菜来,大家喝酒聊天,然后大家一起骑着车子去另一家串门,那家又拿出酒来,他们都不用我们内地人用的小酒盅,就拿玻璃杯倒上酒,站在那儿也不吃菜就干了,什么事儿也没有,那些酒都是自己县里酒厂产的高粱酒,都是用塑料桶打回来的,一买就是5斤,度数很高的。这一伙子人,就这么一家家地走,一家家地喝,人越来越多,每到一家,大杯大杯地干,没事儿。我是绝对不行,所以不管是串门还是赴宴,我绝不动酒杯,那里的习俗就是你不动杯子就不劝你,你只要动了杯子,就要不停地喝下去,实在可怕,我在那里11年还是坚守住了阵地。
在那里也没什么可玩的,那年代山里没电视,文革时电影也少,整个县没有一个图书馆,大家实在没什么娱乐活动。马家爸爸在学校时是个排球迷,到了和林就到中学去和中学学生打排球,后来还给人家当起了教练,带着中学球队到盟里参加比赛。可笑的是,我们班其他同学在吉林的卫民和鸿印也是各自带了自己县里的排球队到地区比赛,还变成了对手。我说过我们大学班里的排球队就是超级棒吗。
闲了再没事就是听农业局厨房的老赵师傅讲古,他可是了不起,没文化,可是把所有的古书的故事都记在心里了,应该说是从祖辈传下来的,就这样,讲三国,讲水浒,讲各种各样的故事每天不重样,他成了我们的说书的。有趣的是他们的方言有点返古,像水浒里的人用的方言。有时候听了故事还不过瘾,就叫我们林业站赶车的把式唱小曲。他唱二人台,唱榆林小曲,唱内蒙小调,什么‘走西口’,什么‘光棍哭妻’,哎呀呀,他那一嗓子小寡妇上坟那个凄惨,就别提了。[青天黄天老蓝天,老天爷杀人不睁眼,杀了别人我不管,杀了奴丈夫实可怜。对面山下来个吹鼓手,吹的唢呐打的鼓 。吹鼓手呀走你的路,不要听老娘哭丈夫。......]
再就是那些荤笑话,内蒙的笑话总是把三女婿调侃成傻子,就像这里的笑话集总是拿波兰人做材料一样。每当他们说笑话时我们女生就躲开了。当然还有闹鬼的故事,在黑老夭林场有一处房子,每次人去住就有异样的声音。后来军队去住,说他们不怕,可是也是闹嚷嚷的,他们就离开了,后来马家爸爸和江苏来的搞林业的技术员下乡还跑到那儿去住,也是有响动。我们林业站打更,喂马的老刘头,就总说有鬼,那时我们住的宿舍就盖在了原来的坟地上、我说那怎么我们这里现在不闹鬼,他说:“共产党阳气重。”
我们就这样自己找着乐子,忘记外面的世界,过着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