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57)
2008 (93)
2009 (141)
2010 (135)
2011 (179)
2012 (132)
2013 (226)
2014 (606)
2015 (260)
2016 (131)
2017 (72)
2020 (101)
2021 (159)
2022 (157)
1963 年8月底 和老哈一起去农大报到,才知道被分到园艺系蔬菜专业。种菜!不是大苹果?心里窝囊。先不管这个,黄河发了大水,冲了铁路,南方学生们来不了,本来应该受欢迎的我们,变成了迎新的人。我们天天到火车站等人,过了十几天才通车,迎新生的工作就结束了。
那时校长是在广西当自治区党委书记饿死人的那位陈漫远,(姑父说他们那里饿死20万人),他被撤了职后到中央党校学习,学完调到了我们农大。 我还是对上蔬菜专业耿耿于怀,去找大表哥,他是我们学校农学系教授,也没管用,那时不兴走后门,他说学蔬菜也挺好,后来果然从内蒙回京是因为在北京的蔬菜所工作,而学果树的话就得到外地到不了北京了,得上兴城,郑州了。 回过头看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主宰的。
我因为是中学篮球队员,又被选中参加了大学篮球队,练球很多,因为没参加过什么比赛,也没当板凳队员。可是那时还是困难时期,所以运动员受到特别照顾,每天晚上到留学生食堂吃饭,给一大碗红烧肉,所以没多长时间我就成了个胖子,马家爸爸参加的足球队同等待遇。
我好说好动,爱唱歌,被选为班里的文娱委员。国庆节要大家练习跳舞,去天安门庆祝,马家爸爸和我们班北京的同学就调皮逃跑,成天追他们去练舞。
63年末,反修学习开始了,每个人要检查自己的修正主义思想,于是五花八门地把自己检查一遍再批判一番。我们班检查好的典型是曹同学,他说他家是富农,土改时房子和地被分了,他每次看到人家分的他家的房子时就想放火把它烧掉。于是他成了反修的典型,大会讲小会讲,等文革结束,他家被平反了,原来他爸爸一直给杨靖宇的抗联送粮食,说他父亲应该是烈士。由于他的典型,班里全都疯了似地批自己,我记得杜班长说她想过要当尼姑,罗支书说过他爱帮地主家挑水。我检查什么哪?我说:我去逛故宫看到皇上住的不错,就想我要是能住哪儿多好,幸亏别人没在意。
64年秋,课上的好好的,四清运动又开始了, 我们就都到了北岸河公社叫前柳林的村子参加四清,清什么闹不清,只记的毛主席说有些干部变修是因为“懒,馋,贪,占,变",意思是人懒了就馋了,人馋了就想贪污,要贪污就多吃多占,这样就变成修正主义了。我们去就是帮助清理农村里的多吃多占的干部,每个干部都得检查叫“上楼”, 检查好了再“下楼“。不过审干部的事儿不是我们,记得罗支书成天和村里的干部走来走去的。 杜班委总是把比我们大的叫大叔,我们说他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别叫了,她改不了。
我在那儿学会了耐心, 因为房东的家里总有很大团的乱线团(缝衣服用的线)。我就迷上了把那乱线团理好缠成线球,整整地缠了好几天。史同学等住的地方要自己烧火炕,他们哪儿干过这种事,每天弄得烟熏火燎,我和徐晓花去帮忙也效果不大。就这样和老乡打成一片地过了几个礼拜就回来了,后来说我们搞的这叫粗线条四清。
那时,清理思想的运动不断,我记得一次讨论谁最苦,施同学说:农民苦吗?天黑睡觉。工人苦吗?按时睡觉,学生每天晚上熬夜念书,最苦!
新校长到了叫王观澜, 有名的人,在井冈山时做过毛主席的秘书, 听说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就出自他的手,后来在延安病得要死,毛主席提了字“既来之,则安之”,成了名言。老头很和蔼,一幅学者打扮,夏天喜欢穿着米色的吊带裤,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样子。他来了要搞半农半读,让我们大家讨论,因为大家要到涿县的军垦农场去,很多同学不赞成,认为我们学不到东西了,但是最终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