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灰

春蚕到死丝方尽 腊炬成灰泪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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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藏高原(二)——从青海湖到格尔木

(2006-10-26 20:44:42) 下一个

八月的早晨,空气异常的清新。一直处在亢奋状态下的我们早早地爬起来整装待发。按前一天晚上计划好的行程,我们必须天不亮就动身,从西宁市出发,途经青海湖,希望在日落前到达格尔木,全程预计800公里。

离开西宁市,白色的丰田越野车转进30公里长的黄土路。公路在维修,我们只好绕过一段又一段被挖开的公路,开上路旁长了一层薄草皮的土坡,车子就这样颠簸着越过层层叠叠的黄土山包,穿过一群又一群的牦牛和羊群。大约10点钟的时分,我们来到海拔2600米的日月山口。车外晴空万里,却刮着刺骨的寒风。相传当年文成公主辞别父母,离开长安以后,爬山涉水,历尽艰辛来到荒漠的高原上,由于离亲人和家乡越来越远了,不由得思念起远在长安的父母来。她想起临别时母亲送给一面宝镜时说的话:若怀念亲人时,可从宝镜里看到母亲。于是急忙取出“日月宝镜”,双手捧着照起来,不照则已,一看反倒吃了一惊。原来文成公主从镜里看到的并不是母亲,而是自己满脸憔悴的愁容。她一气之下,把宝镜摔在地上。没想到,宝镜一落地,立刻化成一座高山——后人称之为日月山。

中午时分, 我们前方的公路变得笔直平坦。路的一边是一排长着绿色草胚的低矮的山脉, 白云低低地压在山顶。路边有一丛丛紫色的野花在阳光下盛放, 偶尔还可以看见零散的羊群。旷阔的高原安静得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失常。  突然,路的另一侧远远地出现了一片宝蓝色的水,顺着公路的方向延伸开去,看不到边际。水面像一个巨大无比的蓝宝石在童话般的天堂里闪着幽深的光芒。这就是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咸水湖——青海湖。大片大片的白云低低地挤在湖面上,分隔着同样颜色的天空。就在这安静得叫人窒息的山和水之间,我们白色的越野车以120公里的时速在看不见人烟的公路上飞驰。苍鹰在不远处的高空盘旋, 路旁不时闪过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地;眩目的,不甘退让的黄色兀自突出在这翠湖和苍山之间。。。

下午2点,在所有人的肚子都饿得鼓声震天的当儿,我们终于找到一家孤独地开在路旁的清真餐厅。烈日透过浅绿色的窗帘照在刷了绿漆的墙上,餐厅看起来很干净,门口有一大口在新疆饭店里常常看见的土灶,灶壁上粘了一排烤香了的大饼,我们每人要了一大碗滚烫的牛肉粉条。把喷香的大饼掰开,泡进漂着葱花的牛肉汤里,各人默不作声,嘴里哗啦哗啦地吃着,大概还没从那个童话般的天堂回过神来。

茶足饭饱后的午后,车开始不断地盘转在望不到顶的山路上,绿色越来越少。也数不清到底翻过了几座山,越过了几道梁,在又一处的山路的回转后,我们竟看到了一片不小的沙漠。细白的沙子静静地在强烈的阳光下反射着温柔的光。尽管戴了高度抗紫外线的眼镜,眼睛还是被刺得生生的流出泪来。我们顶着荒漠中飞扬着的风尘沙粒,小心地爬上一个路旁的小沙坡。沙化了的山坡上没有任何植胚,只有一层又一层海浪似的、纹理清楚的沙丘。碧蓝的天空下,万物静默无声,仿佛时间在这里被静止千年万年一般。

我们随着摇晃起伏的车厢,昏昏沉沉地睡死了过去。 在将近8点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格尔木市。高原的夜晚来得很迟,早该下山的夕阳还远远地挂在天边。格尔木的市区热闹非凡,街上横七竖八的摆满了叫卖的小贩,运货和运人的两用三轮车堵塞了每一条狭窄的马路。晚饭在一家川菜馆解决,坚韧不拔的四川人民把他们的麻辣烫开遍了全国的每个角落。

暖暖地倒在旅馆的床上时已经是晚上12点了。满脑子走马灯似的青山碧水怎么也停顿不下来。 吃了颗止头痛的药,强迫刺痛的灵魂安静下来。明天的路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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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的秋天 回复 悄悄话 写得很生动,盼望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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