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人春夜---记见网络作家瞎子
(2009-03-23 20:0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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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人春夜 -----瞎子
曾宁
见瞎子须在黑夜。而那黑夜,在硅谷,春意如此撩人。
桃花和樱花的花信均已消隐,下班后走过一匹紫藤的瀑布,从中间拨开花和叶,想像着天黑下来以后,从来没见过面的瞎子,他的眼睛,将是无星的穹窿镶嵌的晶莹双子星。
从黄昏起,我就盼望着。吃晚饭时看看后院,苹果树下的夕照,有如一滴不肯落下的熔金。终于,等到黑蝙蝠呼啦啦从无花果树上掠过,白天的热气消散,窗下一树粉白的苹果花,坦然释放幽微的香气。我才发动红色座驾,楔入北加州101高速公路的车流,流星一般驰驱在愈夜愈是骚动的春气中。
瞎子在静候我的到来。我们的热烈和冷静,和季节的嬗递并不合拍。诱惑力膨胀的春天,我们却在萧散的秋色中低回。
其实,早在五年前,我就想过见在网上红极一时的瞎子了。后来所以打消了念头,是因为进入了瞎子的文字。瞎子作品的风格,与我有几分相似。超过年龄的幽深,野狐禅式的诡异,有一段时间,我把瞎子拟为“情情”型男人,在我的“戏说”里,有一个情痴兼大侠花满楼,他的雏形就是瞎子——我所虚拟的瞎子,和达拉斯某大企业上班的瞎子并无实际关联的假瞎子——视力甚佳的瞎子,在瞎子群中,不也是膺品吗?
可是,我在网上,逐字逐句阅读,细细品味下去,方知道瞎子“不是那么一回事”。起先,这回“事”的底蕴不清晰,后来终于从迷宫找到出口,凭着对他的精明、实在、理智的解读。这些品质,成熟入世的男子有的是,我却一直欠缺。这样的“识破”,有如明矾,把期冀的浑水澄清为秋天的净和清浅。从此,我心目中的瞎子,只有一个标签:作家。
当然,网络文学比我所想象的更加光怪陆离,有人以后现代的扫描仪,从瞎子的《错落夏季》捕到我的影子,一时间私语叽咕。我凑热闹,也对号入座一番,可惜,众口相传的“酷酷的温柔”找不到,为此,有好几天,恨死了这看人看进肺腑的假瞎子。
见面了,那一瞬间可没有彼此在网络所写的天马行空的“戏说”那么柳暗花明。在他入住的旅馆里,我登上楼梯,刚走一半。他把门打开,延请我。他察觉到我的慌乱。我的直觉领教了他看透人间的眼力,我竟有些恼怒。聪明如他,也许不知道我的逆反心理!一刻钟过去,我捧着冰茶走进了他的房间,心里在叹息:距离无可挽救地拉远了。
我们交谈,焦点当然是文学,尤其是四五年前接龙的戏说,它们累积的点击率,如今怕已超过10万,好玩!我们同时笑了起来。我们都爱着自己笔下的“完美爱人”,至于原型、旨趣、寄托,则是另一种不消提起的故事。 我摆出各种姿势让他拍照,甚至坐在他床上。
“瞎子,我写的见面记,题目可能是《上瞎子的床》?”他随和地点头,文不对题:“嗯,吃葡萄皮不如吃葡萄,却总比没有好。” 我起身告辞,他送我出门。
月下有盛开的桃花。临上车,我忽然转身,冷不防和他来一个拥抱。那瞬间,黑黝黝的天幕,似有桃花瓣飘洒如雨。月如镰,并无如水月光。瞎子的眼睛回到天幕上。
他的胳膊真实而有力,这是网络上的瞎子所没有的
同意
不如远远地站在高处,静静地欣赏着葡萄架上的美丽。
手端红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