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思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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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标签 19】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季

(2008-07-07 09:46:57) 下一个



这次从Alaska旅行回来一直昏昏沉沉的。前面两天假都觉得精力不够,今天实在闷不过怎么也得出去转转。原打算去RAGING WATER玩玩水,一查最高气温28度想必水会凉,临时决定坐Caltrain去三藩。

上午磨磨蹭蹭的挺晚才出门,三藩下火车都快2点了,赶紧重温了下‘革命圣地’AT&T PARK ;),搭BUS去CHINA TOWN一家素菜馆吃‘下午饭’,然后去渔人码头,又一路溜溜达达到PIER39。码头到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很热闹,如果4号国庆日当天来会更多活动。逛逛小店看看海景,买了杯咖啡和一客ICE CREAM消遣消遣。

正好有艘DAWN PRINCESS的CRUISE停靠在旁边的PIER35。这只比我坐的CELEBRITY家的至少大出一半不止,实实在在震撼了一把,太尉为壮观了!5点半CRUISE鸣笛缓缓离港不知驶往何方,自作多情滴向船上的人挥了几挥手也不知映入人家眼帘没有。CRUISE掉头转向时的姿势很帅耶真后悔匆匆忙忙没带相机,悔得肠子都青了。。。

海风很大,又凉,吹在头上生生的疼。大多数人都穿着连帽外套,我穿个短袖T恤在风中矗立着瑟瑟发抖要风度不要温度。

联想起马克吐温的那句------“最寒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季”。




RAYRAY
2008-07-06 @Bay Ar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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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ray 回复 悄悄话 七月四日,我在渔人码头 (By: silly-kitt)

隐约记得普鲁斯特说:很多事物,当你在真实面对它时总感到它面目模糊,乏善可陈;但当时过境迁,一个人坐在斗室里回忆起来了,所有那些声音,色彩,形状,气味,都会变得异乎寻常地清晰,仿佛那才是事物的本相,以及真实。

大概是这意思。匆匆翻了翻《追忆逝水年华》,没找到原话,只找到类似的几句:

“但是气味和滋味却会在形销之后长期存在,即使人亡物毁,久远的往事了无陈迹,唯独气味和滋味虽说更脆弱却更有生命力;虽说更虚幻却更经久不散,更忠贞不矢,它们仍然对依稀往事寄托着回忆、期待和希望,它们以几乎无从辨认的蛛丝马迹,坚强不屈地支撑起整座回忆的巨厦。”

——于我心有戚戚焉。

那夜,我在渔人码头,Pier39。

几日后的今天,当时的很多感觉才渐次浮出水面,昭示其本质的光辉。之前只看到一团团飞旋的影像,如梵高笔下永恒流转的金色星云,在每一个凝眸而视的瞬间我都不敢说看到了它静止的内核。

从下午起就游荡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身边很多很多的人,像一群群集体游弋的热带鱼,或一丛丛高大挺拔,招摇在急流中的海草,宽大的叶片互相摩擦互相碰触。这让你蓦然而生一种错觉,以为正置身北京街头,在沸反盈天的热闹中随波逐流,不知所终。

那是旧金山版的清明上河图。夕阳像只巨型刷子,大把挥霍金子的粉末,把那一段时空裱成金光闪闪的图卷,供有心人收藏在心的阁楼。

我趟着光走,像趟着金色的河流。24k的阳光前后左右裹着我的脚踝,溅起一波波桔黄色的纹。细小的尘埃从中获得了生命,快乐地飞舞。人流淌在无边无际的金色晴朗里,有了金色的皮肤,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笑容,和金色的灵魂。

靠在天桥的栏杆上俯瞰下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的乐队。巨大的噪声,轰鸣得快要听不出旋律。人群像刚刚逃出牢笼的囚犯,带着新生的喜悦手舞足蹈,忘情喊叫。我静静看着,心中异常安宁,像以往日子里所有这样的时分。外面的喧嚣是一道栅栏,围出一个恬静的农庄,在生命深深处。像站在厚厚面纱中的阿拉伯姑娘,我用两只眼睛静静观照世界,世界却无从观照我。我的黑眼睛把一切嘈杂过滤掉,只摄入那嘈杂背后的真实。

是每一个生命中难以排解的孤单。

很多时候,喧嚣只是为饮鸩止渴,像走在撒哈拉腹地的旅人喝北冰洋汽水,越喝越渴。当一个人清楚意识到孤独的无法消灭,却钻进孤独的心里,就不再苦闷,而开始甜蜜。

站在孤独的大本营里,我以毒攻毒。

我就那样看着极乐的,年轻的人们,在夕阳中明亮地微笑。那一刻我真像阳光,发出千万道笑意,把大地安详地照耀。

一个中年男子手拿炭笔,在为人画像。全神贯注,一笔一笔。看样子是个中国人。对象是个十几岁小姑娘,简陋的表情,东张西望。

忽然明白小女孩何以魅力有限,是因为,那目光和神情中尚无积淀,一望见底地苍白。

自己也是打苍白中过来的。那时不觉得,叽叽喳喳,活蹦乱跳,无知地单纯,幼稚地天真,也是别人审视的客体吧?到如今,已深知女人的美没有年龄的界限,女人的风情是全聚德的百年老汤,越熬越香醇。

能一眼望穿别人的心,时时抱以宽容;能不被人一眼望穿自己的心,时时抱以笑容。是为女人的可爱吧。

那支画笔,有点笨拙。握着它的是只粗糙的,饱经沧桑的手。那只手把小姑娘的比例稍稍弄错了,使她看上去偏大十来岁。

微微有点心酸,看到那简陋的行头和画板,以及那天分有限的素描。每一个人的生存都是厚厚一本故事书。比如这个街头画家,他是怎么来到旧金山的?怎么生存的?只是给人画像与否?画得不像时,别人是否会拒绝付费?……

有机会,我会坐在他面前,让他为我画一幅肖像,同时和他聊聊他生活的故事。

在街边,有个人穿得像只花斑狗,率领他的三只小花斑狗,做生意。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个小男孩拍照,小男孩坐在狗中间,左拥右抱,乐不可支。

三条狗都戴着黑绅士帽,系着领结,中间最大那只还戴着黑墨镜。这让它们看起来非常滑稽非常可爱。

大概笑着看太久了,主人过来拉我,说拍个照吧小姑娘,很好玩的。我推不过,去了。他帮我摆放胳膊,左边搂大狗,右边抱小狗——事实上小狗是自己跳到我包包上的,职业习惯?

一,二,三,好!别动,再来一张!……再来一张!……再来!……

拍了五张,他把数码相机还我,自顾自去喂狗。没有标价,看着给小费,我就给了他五块钱,说谢谢你。

其实是心疼那些狗。抱着它们的时候,我分明感到它们在旧金山黄昏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这个主人,不是个好主人。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何况鲜活的生命?一身狗衣,价值几何?

我在五光十色中穿梭,漫不经心。在大排档吃了平生吃过的第一只又咸又苦的螃蟹,喝了一碗里面几乎全是土豆的面包海鲜汤。又去麦当劳买了一盒生菜沙拉,坐在难民营般挤满游客的店里心惊肉跳地吃。

天慢慢暗下来,希望慢慢亮起来,和灯光一起。

我游荡在歌舞升平的人群中,打量着美轮美奂的建筑,想着一百年前的大地震。

忽然很爱这拥挤的人潮。他们让我感到平安感到幸福。我扎扎实实地存在着,每一步都坐实生命铿锵的质地。

夜里九点半,第一束烟花如期在轰鸣中腾空,整个城市立刻欢呼如潮。我的前后左右,紧紧密密地,全是我的同类,有着相似的爱恨情仇,相似的喜乐烦忧。置身他们中间我感到我的小手触摸到了无比粗大的,命运的咽喉。这让我如此安定。

爱是永不凋谢的花,盛开在我心里,与烟花两两相望,明艳不可方物。

那一刻我的双眸明亮如金星,我的心澎湃如大海,我的思念激烈如飓风。

如果有一样东西能超越我有限的生命而存在,那一定是我不眠不休,至死不渝的爱情。

2006年7月4日,我在渔人码头,在漫天烟花中雕刻下我金色的誓言。

不朽,始于斯。

自此,心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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