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是个什么样子? 是像Friends里面那样年青快乐的单身公寓,还是像Sex and City里面纸醉金迷的暗夜之城?抑或是千人千面,纽约于我,也许不过就是我当年从家乡到达北京的那个一样的瞬间。不觉十年过去,记忆却仍是新的。北四环那时应该已经是开通了,可是好客的的哥硬是把我们一家从顺义的机场拉到了宽阔的三环。初到北京的喜悦在北京秋天的暮色之中冲淡了不少,既没有如期而至的红墙绿瓦,也没有向全亚洲人民展示过的亚运新貌,只有此起彼伏的立交桥,红黄相见的公汽里身影攒动。那些在日后变的耳熟能祥的名字,如今也常常的出现在千篇一律的留学生闲聊中的话题,当时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个北京的气派,新街口,马甸,太平庄,塔院,五道口,东升乡,当然还有后来给大家带来无数谈资的西直门桥,无限遐想的电影学院,些许哀思的太平湖,某日惊魂的375路。也许地名并不是问题,去年在香港短暂一游,什么将军墺,铜锣湾,油麻地,兰桂坊,更不必说什么上环,沙田之类,如果不是发哥华仔多次在那里醉生梦死,如果不是红男绿女在那里川流不息,谁又会听到这样的名字便要热血沸腾。城市永远都不曾是任何一个人的故乡,所有的人不过都是匆匆的过客,壮怀激烈不过写的也是城市的历史。历史在所谓的心口相传之间便成为传奇。就像北京国子监里面的状元碑,如果不凑到近前去做考据的话,不过就是天子之城的传奇。状元郎都是属于故乡的,状元碑是属于城市的。这么说来,纽约客就是一个比北京人来得深刻的称号,当然,如果加上户口这么一说的话,后者自然是贴切得多了。
也许只是来自我们中文善意的误译吧,New Yorker们本身也许还是深以纽约为骄傲的。碰巧的是,凡是我在课堂上听到教授们谈起故乡的时候,居然无一例外的都号称是来自纽约。这跟十五年前黎明在红磡浑身扭动高唱“I was born in Beijing”大概不是同一个意涵;前者多少有那么点炫耀的成本,而后者似乎是要表明一种诚实的美德。好在十五年转眼过去,普通话在香港也可以成为资本,我于是也可以做客纽约。
1/23/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