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美国这么一个资源丰富,物产富饶的国家,很少记起周围有很多比自己不幸的人。生活过得太优裕,使我们的眼光变得非常狭窄。我们注目于自己的小世界,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操心,担忧。就算日子已经非常富足,优裕,我们却总觉得缺少什么,时时感到不是那么快乐。
每当有这种感觉产生的时候,我就想出门远行。不必去遥远的非洲,也不必飞越太平洋回到祖国。我只要开车往西,去到曾经的Wild, wild west, 现在的Indian reservation. 走过路过,就这样一个简单的Road trip. 当你回到环境优美的家乡小镇,你一定会为目前的生活感恩。这种感激的状态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下次当你再次烦躁不安的时候,也许,又是出发的时候了。
去年感恩节,我们一路西行到亚利桑那州,首先在Sedona逗留。这是一个雄伟壮丽,艺术氛围浓厚,使人一见钟情的红石小镇。许多色彩浓厚,形状奇异独特的褐红色巨石,点缀在无边际的绿色松林里。形成非常强烈的视觉冲击。当我初来乍到,以为自己置身于好莱坞科幻大片的森林原野场景,很有些幻境的感觉。
镇上有许多不同风味的Gallery, 从手工制品到绘画,林林总总,可以在此耗上一两天。那些本地的陶瓷制品,花纹颜色形状独特,让我一见倾心。这些都是我的最爱,恨不能将整个店搬回家。无奈旅程安排得太丰富,流连时间有限,只逛了一两家店便匆匆离去。在Sedona 短暂的一天停留,我们吃到一家比较道地的川菜 Szechuan Restaurant. 里面的回锅肉味道非常不错。今天还可以记起它的余香。
随后我们北上,去到犹它州的Monument Valley, 这一路穿过Navajo Indian Reservation. 美国的印第安人主要居住在Arizona, Utah, New Mexico 和Colorado 四个州的交汇地带,被他们称之为 Four
corners. 没来之前,土著的生活在我脑子里有一丝神秘色彩,我有些兴奋地幻想他们的生活方式。我记起电影Windtalker片尾关于西部的风景和印第安人的箫声,清远高亢,好像能把人灵魂带走似的.
在Sedona登山时,的确看见一个人盘腿坐在巨石巅上吹箫。清肃的箫声环绕在群山间,走很远都仍然能听见。我怀疑印第安人是否从来没过上幸福日子,不然为什么一听见那动人的声音,总是忍不住让人泪下。
我们的车在印第安保留地高速飞驰。路况非常好,和国际接轨。可是路两旁除了荆棘,再无其它可长之物。这里非常干旱,据带我们游览Antelope Canyon 的一位老印第安人介绍,他们住的地方,一年只下四寸的雨。大概,这是全美国最缺水的地区。
行遍Navajo Reservation, 看见的除了荆棘,没有其它任何植物。没看见河流和小溪。沿途偶尔路过印第安人居住的村庄,都是平房,屋舍简陋,很像乡下的土房。房前门后没有一棵树,毫无遮拦地在烈日下暴晒着。就是在比较大的乡镇,人比较多的地方。也没有看见一棵树,或者一株青菜。荆棘是这里唯一的土产,仿佛这是块被诅咒过的土地。
路上偶尔能看见印第安人走过。无论男女,都梳着长长的辫子,面目黝黑,表情麻木。他们在路上慢慢走。我不知道他们要往哪里去,也不了解他们靠什么活着。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除了稀落又简陋的一些平房,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看见一个牛仔模样的印第安人骑着马扬鞭赶牛。非常有限的牧业和手工制品,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活计。
所以,当我们在感恩节的傍晚赶到镇上的Hampton Inn, 住在温馨现代又干净的酒店里,感觉和外面的世界仿佛是两重天。
原本以为吃不上好东西,估不到酒店为离家在外的旅人们准备了香味扑鼻的感恩节大餐。为了锦上添花,我们准备照着菜单上面的酒水单里,来点红酒。没想到印第安女侍应很扫兴地告诉我,所谓的红酒其实是葡萄汁。在他们的保留地是禁酒的。
难道印第安人不喝酒?还是因为日子太清贫苦闷绝望,借酒浇愁的人太多,所以禁酒?
第二天去Monument Valley, 这里是印第安人的地盘,所以尽管它独特异常,却没被列入国家公园之内。凡是印第安人管理的地方,感觉就是不规范。我们想坐吉普车下到谷底,被一大堆人围着讨价还价。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有一种亲切感。也许是我同情心泛滥。我认为他们被政府欺负得太够了。总要有些赚钱的门路吧。不然对着这些荒山野岭怎么活下去呢。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Antelope Canyon. 或许带我们游览的老印第安人看我面善,一路没事和我找话说,问长问短。游览结束,我多给他一些小费。然而又想他拿了钱干什么呢?又没地方去喝酒解愁。
从前遍布北美洲的原住民,他们就基本上被局限在这块全美最贫瘠,干旱,荒芜的土地。他们有更美好的明天吗?
这些复杂的历史社会政治问题我无法多追究。可是我非常清楚,当我们的车行驶在他们了无生机的土地,看到他们的生活状态时,我自身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然而我的心情啊,就象在Sedona 的红石之巅,宛转回响的那一抹箫声......
Thanks for sharing!
或许你可以这样想像一下,如果你回到你熟悉的故土,那山,那水,那园,那楼,比如泰山,太湖,长城,故宫,你看到到处都是讲日本话的人,那是八十年前那场侵略战争的胜利者,假设的,他们在你的故土把生活过得如火如荼,他们的孩子逛的公园,曾经是你的先人安魂的圣地。他们的孩子也很天真,很可爱。你跟你的家人被安排到一个不大起眼的山坳,每年能领到有一定的补偿金。你的族人已经渐渐失去的抗争的精神,渐渐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你独自来到北京,上海,广州,或者随便那里,你的眼里也会有这一股深深的幽怨,你也会表情麻木,在路上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