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新史』作者:秦时竹
(2006-08-22 20:29:28)
下一个
『二十世纪新史』作者:秦时竹
。。。。。。。。
。。。。。。。。
第三节 拔树
就在秦时竹和禹子谟讨论的时候,湖南也开始闹腾起来了。湖北、湖南在地理上紧密相连,在革命事业上也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共进会和文学社的出现其实就是两省革命势力结合的产物,早在1911年5月,他们就相互约定:“中国革命以两湖为主动,如湖北首先起义,则湖南即日响应;湖南首先起义,则湖北即日响应。”同盟会中部总会成立后,湖南革命党人就分三路进行武装起义的准备:杨任负责西路,焦达峰负责中路,邹永成负责南路。同时,在长沙设立了半公开的联络机关,借以策动绅、商、学、军等各界人士。
湖南是革命重镇,也具有革命传统。当年禹子谟参加唐才常组织的自立军起义,主战场就是湖南,和别的行省一样,湖南的驻军也分为新军和巡防营两个部分。不过两者的力量对比是不一样的,新军只有一个协,下辖两标,约4千人,巡防营分51队,有13000多人。早在革命爆发前,湖南巡防余诚格就知道湖南是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新军尤其不可靠,唯一的办法是利用旧军牵制新军,而要团结、整顿旧军,必须物色一个在本省有声望、有地位的人来统领。有幕僚给他出了主意,曾任四川提督、现归隐在乡的大绅士黄忠浩人称“文武兼资”,颇有人望,只有他出面才能起到这个效果。
黄忠浩在思想上是立宪派,和唐才常等人是好朋友,他晓得清朝大势已去,自然不肯把这顶烂斗笠套在自己头上,无论余抚台怎么劝说都不行。但是,突然间这位省大员就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坚决请求黄忠浩出山帮忙,说如果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这种“将军”的手段是了不得的,因为下跪是当时极其隆重的礼节,大臣只向皇帝下跪,向地方绅士下跪是从来没有的事,黄忠浩的决心动摇了,就答应出来收拾残局。(可惜了老黄,这么一条汉子就是这么一次心一软,最终招来杀身之祸)禹子谟曾经发电报去劝阻,无奈只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回文。
老黄的手段也真不是盖的,当了没几天统领,就把人心稳定下来了,革命党也混不进去,只是巡防营的战斗力实在太差了,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提升的。另一方面,在新军中,革命党如鱼得水,广泛建立了秘密组织,各标、营、队、排都有代表,从上至下形成了体系。整个湖南军界分成了革命的新军和保守的旧军两大阵营。
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湖南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余抚台倒是很早就接到了消息,赶紧找老黄商量。后者给他出了封锁消息、分散力量的主意,即把新军各部队调动开,同时抽调巡防营10个营来长沙布防。焦达峰等人感觉到了事情的紧迫,相约在18日由城外新军炮队举火为号,发动起义。到了这一天晚上,城外果然是放火了,余抚台惊慌失措,老黄亲自带人去城墙处巡逻,严防死守,愣是没给革命党机会,当天的起义就这样流产了。老黄对革命党很是宽容,要求余抚台不要声张,不要抓人,只要继续把他们调走就可以了。
立宪派作为另一股势力,在“干线国有”和“皇族内阁”出台后,对清廷也完全失望了,竞相附和革命。以谘议局、自治公所为机构,积极展开活动,甚至提出“文明革命”的主张,极力反对暴烈的革命,议长潭廷闿是这个势力的代表。19日,立宪派和革命党召开联席会议,讨论起义问题,要求革命党在起义时“勿扰乱秩序”、“勿杀官吏、旗人”,提出以黄忠浩为都督,争取全省和平光复。从当时的情景来看,这个计划是有可能实现的,但革命党犯了革命冲动症,断然拒绝了这种建议。
正在此时,余抚台不知道听从了谁的馊主意,开始在新军中大肆搜捕,完全违背了黄忠浩的宽容政策,结果逼反了革命党。22日清晨,新军士兵以吹哨为号,迅速集合,打开了军械库,取出了枪枝弹药,决定兵分三路,中路直冲抚台衙门。老黄当时正在指责余抚台,埋怨他不该搜捕革命党的,正商量的时候,外面杂声大做,间杂着枪声。余诚格壮大了胆子跑出去看,迎面就碰上革命军,吓得他魂不附体,一个劲地打躬作揖,说:“诸位要革命,兄弟是赞成的,是十分赞成的。”(这家伙变得真快,前几个小时还在镇压革命党,现在就变成革命的同情者了,可怜的老黄居然还相信他甚至视之为知己,真是让人叹息)。
余抚台既然表明了态度,革命军就不把他当敌人看待了,这个时候黄忠浩也出来了,旁边就有人指着他喊,“注意,这个人是汉奸!” 余抚台连忙解释,“黄军门是好人。请大家不要为难他,不要为难他!”(总算还有点良心)。
老黄很是硬气,一声不吭,也不为自己解释什么,更不愿意反咬一口说主张镇压的其实是眼前这位“赞同革命”的余抚台,结果就被拖出去砍了,临死前也没求饶。余抚台则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老黄身上的机会,偷偷溜走了,在天明时化装出了城。当天夜里,抚台衙门里成立了“中华民国湖南军政府”,焦达峰为都督,陈作新为副都督。
立宪派不甘心成为革命党的附庸,第二天,便以“模仿英国立宪之精神”为借口,迫使焦达峰同意成立一个由他们控制的参议院,潭廷闿任议长,参议员大都是以前的谘议局议员,并且获得了副署权(都督的任何命令必须经过参议员副署才有效),严格限制住了都督的权力,这是在政治领域的不和。在军队里,全部旧军都并入了新军,处死了老黄倒是很痛快,但他的威望无人能够替代,有野心的都跃跃欲试,当时就埋下了不和的种子,成为日后内斗的原因之一。
陕西的起义就更有意思了,早在1907年同盟会会员井勿幕等从日本留学归国后就开展革命活动,当时陕西的会党很有势力,主要就是哥老会和“刀会”两种,特别是前者,在新军中很有影响力,在各级中建立了和军队编制相一致的组织系统,如标有“标舵”、营有“营舵”,由“舵把子”分别联系和掌握所属的“哥弟”。革命党和哥老会头目还歃血为盟,结成“三十六兄弟”(有点梁山泊小结义的味道)。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西安后,他们秘密集合,相约在29日举事相应。西安将军文瑞和护理巡防钱能训(徐世昌的左右手之一)听闻消息惊恐万状,大肆搜捕,妄图把革命扼杀在摇篮中。22日上午,革命党见情况危急,决定立即起义,推举张凤翙(音:会)为指挥,钱鼎为参赞。11时,革命军发难,由于临时举事,没来得及拟定完整的军事进攻计划,也来不及通知外县。于是,除了炮队完整入城外,其余部队都是三三两两分散进城的,好在目标明确,直扑各大衙门,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衙门卫队纷纷作鸟兽散,文武官吏也跑的不知去向。钱能训更是跑到老百姓家里躲了起来,不过后来被革命军抓住,没有漏网;文瑞倒是一条道走到黑,躲进了满城,企图负隅顽抗。夜里,革命军顺利占领了除满城以外的全西安,腾出手来解决还盘踞在那里拼死抵抗的文瑞和旗兵。经过十多个小时的猛攻,下午三时城破,文瑞投井自杀,好歹落了个全尸。
西安是顺利光复了,张凤翙也做了“秦陇复汉军大统领”,各地州县也在顺利光复中,但政权还没有巩固,内部的权力斗争就开始了。由于哥老会在新军中都是各级“舵把子”,将一帮“哥弟”抓得紧紧地,再加上愿意参加的新兄弟,各自形成了人数不等的部队。各大头目一夜间就摇身成了拥有实力的人物,眼见全西安都成了哥老会的天下,便径自认为最高权力理所当然应归属于他们,于是纷纷争当大官(农民的狭隘意识和小农情节就暴露出来了)。更搞笑的是,每个有势力的各占一个衙门发号施令,谁也不服谁,那个乱啊,真不知道听谁的好,最后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再设两个副大统领、六个都督,这还仅仅是西安城里的,外地的统领、都督就更多。如果有兴趣做个统计的话,估计辛亥年全中国其他所有省加起来的都督名号都没有陕西一省多。
在陕西和湖南两省起义后,和湖北毗邻的江西也乱了起来,经常是一夕数惊。九江率先爆发了起义。九江是紧接武汉下游的第一个大商埠,也是军事要地,江防重地,清政府派新军第53标驻扎在这里,但恰恰是这支部队打出了革命旗号,主要原因还是革命党的工作做得好。当时林森在九江海关任职,在基层做了很多鼓动工作,武昌起义后,同盟会派蒋群直接从武汉带来了革命消息,所有革命党人秘密集会,决定分头策动新军、警察、炮台守军和各进步团体,准备起义响应。本来第53标的标统马毓宝是个没有革命思想的人,早先革命党劝他起义的时候还不赞成,等到这时全部准备就绪的时候,他也附和了革命,从而为起义保留了一支完整建制的部队。 23日晚,随着炮台的三声炮响,起义的号角被吹响了(真如古书上说的,三声炮响过后,杀出一彪人马)第53标全体集合,向道府两署发动了进攻,由于城里根本没有象样的抵抗力量,革命军兵不血刃地就占领了九江城。按照蒋群以前制定的军政分府组织大纲,马毓宝成为了军政府的都督,蒋群任了参谋长兼军务帮办,负实际责任。后来,李烈钧来了,蒋群很慨然地将参谋长的职务让给了他,整个社会舆论一片赞誉(与陕西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烈钧掌权后,马上命令严密控制炮台,封锁长江,拦截上行船只,断绝了汉口清军的水路供应。由于归路被截断,再加上海军内部本来存在的革命势力,海军也在酝酿着起义,海军统制萨镇冰见大势已去,便以治病为名,离开了舰队,后来海军各军舰挂白旗行驶,在九江附近江面起义。当然,江西的革命任务还没有完成,省城南昌还掌握在清军手里,不过光复也是迟早的事。 24日,广东化州驻防清军起义,成立了临时政府;第二天,新任广州将军凤山刚到广州城,就被革命党用敢死队炸死,广东的革命力量虽然还未从三月份的黄花冈起义失败中恢复过来,但由于革命基础好,势力大,革命形势也是一片大好。 从武昌起义到凤山被刺,仅仅半个月的功夫,革命的烽火就越出了一省的境地,向四面扩展。而且,前线又传来了武汉革命军向前推进,逼近信阳的消息,全国各地狼烟四起。载沣再爱权,再不放心袁世凯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27日,他连下四道谕旨: 1、调荫昌“回京供职”(其实就是免职的委婉说法); 2、授予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摄之海陆军并长江水师,暨此次派出各项军队,均归该大臣节制调遣”,并保证“此次湖北军务,军谘府、陆军部不为遥制,以一事权”; 3、拨出内帑银(皇室小金库)100万两为湖北军费; 4、第一军交冯国璋统帅,第二军交段祺瑞统帅。 本来估计袁世凯还要再讨价还价,载沣也没一口气将条件开完,等着袁世凯再来请求,但奇怪的是,什么周折也没费,老袁满口答应了条件,讲了一堆诸如“……惟以时事方艰,不敢不竭尽血诚,勉图报效。虽成败利钝非所敢知,而效命于疆场实世凯平生志愿。终期荡平逆匪……”的套话,立马到前线督帅去了。载沣愣了半天没回过味来,还沾沾自喜以为袁世凯服软了,再也不敢提原先的那六个条件。 同样大惑不解的还包括北洋系的很多人(袁世凯的这手既迷惑了敌人也迷惑了自己),老袁的智囊杨度也不明白,专程来找他问个明白: “大人就这么爽快地答应摄政王了?” “是啊,条件很不错了,难道还要再拒绝吗?”袁世凯笑着反问。 “这我可就不明白了,”杨度把他的疑惑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武昌刚刚起事的时候,大人你称病不出,错过了最好的剿灭机会;后来荫昌指挥不力,大人又提出了条件,其中最重要的当属立即立宪和改组内阁,却被朝廷拒绝;现在形势危急,正是逼迫他们接受的时候,你反而又答应出山。以上三种,我实在是看不懂?” “是你看不懂还是别的人都不懂啊?”老袁可得意了。 “算了,你我也是多年的老相识了,我也不忌讳把外面的看法告诉你。”杨度是个直性子,“你看啊,这武昌刚起事,北洋系的人都额手称庆,认为翻身的机会到了,想跟着你袁宫保有所作为,但你推三阻四,很让他们看不懂。更有甚者认为大人您是不是归隐了两年多糊涂了,做什么都不对劲,所有行为都和我们想得不一样。” 袁世凯仰天大笑,“皙子,你是聪明人,怎么还不懂我的意思?” “愿听大人赐教!” “你知道拔树的办法吗?”袁世凯看着一头雾水的杨度,接着往下说:“专用猛力去拔,是无法把树根拔出来的,过分去扭,树一定会断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左右摇晃不已,才能把树根的泥土松动,不必用大力就可以一拔而起。大清是棵大树,还是棵300多年(清朝入关前的历史也算)的大树,要想拔这棵又大又老的树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闹革命的,都是些年轻人,有力气却不懂得如何拔树;闹立宪的懂得拔树却有没有力气,我现在的忽进忽退就是在摇撼大树,现在泥土已经松了,大树不久也会拔出来的!” “我懂了,”杨度恍然大悟,笑着说:“那看来你马上要给革命党颜色看喽!” “皙子果然聪明,我不弄些手段给朝廷看看,他们能放心地将大权交给我吗?不杀杀革命党的威风,他们能乖乖听话吗?”老袁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前线看看?” “好,我就见识见识你这拔树的办法!”…… 老袁下令,谁敢不从?冯国璋调兵遣将,指挥南下的第四镇混成7协、3协为前队,8协为预备队,从滠口向前进攻。段祺瑞也率领第二军火速开拔,同一支部队,以前在荫昌手下每天只能走十多里,现在一天能走一百多里(当然有部分是坐火车),立马就赶到了信阳,稍事修整后准备再进。 拂晓时,清军进攻开始,现在北洋系有炮队啦,炮火准备停当后就拉开了进攻的序幕。榴弹炮的射击给革命军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驻泊在阳逻的清军舰队也从侧面向革命军防御阵地猛烈开炮,革命军伤亡五百多人。十一时半,战斗进入炽热阶段,一发炮弹击中了革命军粮台,在鏖战中的革命军战士看见后方起火,更加慌乱,从刘家庙退到了大智门附近。从这一天的战斗可以看出,革命军不是北洋军的对手,之所以还能形成一定的均势,完全是凭借着士气和地势的优势才勉强支撑。经过激烈的战斗,何锡藩、张廷辅负伤,炮队队长蔡德茂、敢死队的另一个马荣先后阵亡(至此,两个敢死队长全死了)。第二天,清军继续进攻,革命军抵挡不住,退入了市区,伤亡数千人,前敌总指挥张景良叛变被处死。前线无人指挥,清军重兵入侵,形势十分危急,更不妙的是士气十分低落,出现了逃兵。革命处于危急关头的时候,救星出现了,黄兴偕同宋教仁等从上海到了武汉。 黄兴一直为革命事业四处奔波,黄花冈起义就是他组织的,武昌起义爆发的时候,他正在香港筹款准备再次发动革命,24日,他化装到了上海,又混在红十字救护队中,到达了武汉。和黎元洪会晤的结果是确立坚守汉口、汉阳,以待各省响应的方针,并且主动承担指挥汉口军事的重任。 29日,军政府挑选了一千多名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和青年学生随黄兴渡江,黎元洪还叫人做了两面一丈二尺的大旗,上面写着斗大的“黄”字,由领队手执前进,口里还大喊“黄兴到!”。黄兴到了汉口,首先就是清点军队,发现只有六千多人,而面对的敌军超过了一万。黄兴到达的消息给了苦战中的革命军以很大的鼓舞,士气为之大振。但是不幸的是,老袁也从彰德南下,直接将指挥部设在孝感,亲临前线督战。 我们常说由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可以打败由绵羊率领的一群狮子,但等到带队的都是狮子时,战斗的结果就取决于后面跟随的是狮子还是绵羊,遗憾的是,革命军恰恰扮演了绵羊的角色。老袁出马,三军用命,在市区和革命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这一天,秦时竹秘密到了辽阳,和陆尚荣、夏海强、周羽交换对时局的看法,葛洪义也从奉天偷偷溜出来参加。 “袁世凯出山啦,已经下令进攻汉口,革命军的情况不妙啊!”葛洪义首先跟大家说情报。 “不碍事,这是老袁的拔树法,他不会真的把武汉三镇打下来的。”秦时竹笑着让他们宽心。 “拔树?”海强不解,“老大你有没有搞错,你以为现在整顿市容市貌啊?” “别插嘴,听老大说完。”周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海强啊,如果让你拔树,你会怎么干啊?”秦时竹笑着问他。 “要我啊?!紧紧抱住,使劲往上拔就是了嘛!”夏海强眨巴着眼睛,补充说:“当年鲁智深拔相国寺的树不也是这样吗?” “这也是一种拔法,不过要有足够的力气才行,而且树很容易折断,现在我告诉你,有一棵老树,根很深,拔起来不容易,枝干又很脆弱,稍微用点猛劲就可能断,你该怎么拔?” “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个了,说正经事要紧。”海强有些不满,“这么多事都处理不过来,哪有心思管拔树啊?等以后革命胜利,在奉天给你建个植物园,让你当园长,天天研究拔树得了!” “你以为我真跟你讲拔树呐?”秦时竹有些好气,却又拿他没办法,“我说的是袁世凯的手段,他进攻汉口,就是开始在拔树了。” “我明白了,他大概要拔清朝这棵大树吧!”葛洪义最先反应过来。 “嗯,确实有点象。”周羽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这大清立国也近300年了吧,这根还不是一般的深;鸦片战争后一步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到辛丑条约后,完全成为洋人的朝廷,这枝干还不是一般的腐朽,怎么个拔树法确实需要动动脑筋。” “那袁世凯怎么个拔法?”海强一听这拔树还有这么多道道,赶紧追问。 “很简单,左右摇晃,让根松动,然后再下点力气就可以拔出来了。”秦时竹笑着说,“老袁前些日子装病不出,大谈条件,这是从左边摇树;各地纷纷独立,这是配合,也是背景;老袁现在答应出山,剿革命党,那是从右边摇树;这样摇来摇去,没过多久,这树根就要松动了。所以你说他舍得把革命党完全剿灭吗?”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行!”陆尚荣提出不同看法。 “行不行谁也不知道,他只需让革命党以为他行就够了,所以会先弄点苦头让黎元洪他们吃。”秦时竹嘿嘿地笑了。 “老大,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你又不是袁世凯投胎?”海强还是有些不服。 “哈哈,这就是我们作为未来人的好处了,老袁的心思后人都给他记着呢,这些话都是杨度在自己的回忆录里谈到的。” “早知如此,当年就应该好好学历史!”海强一副后悔样。 “算啦,就你那点墨水,学了也是白搭……还是好好把部队带好吧。”周羽要调侃他。 望着两人扭打成一团,秦时竹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问葛洪义奉天城里的情况…… 南方闹得挺欢,北方也没闲着,10月29日,山西宣告独立。湖北、湖南和邻省陕西独立后,山西巡抚陆钟琦知道新军不稳,设法防范。当时驻扎在太原的新军是第43混成协,约4000多人,下辖85、86两标,前者驻扎在郊外,除标统外军官大都是革命党人,后者驻扎在城里,由阎锡山任标统。陆钟琦一方面抽调巡防营进城,另一方面以防堵陕西的革命军为名,企图调开新军。85标的1、2营以没有弹药为借口,拒绝开拔,陆无奈被迫发给部分弹药,哪知道他们刚领到子弹后,就开始准备起义,在29日凌晨,起义军动用两个营的部队,杀进了城里,兵分三路,中路直扑巡抚衙门,另外两路进攻满城和军装局(里面主要是军火而不仅仅是服装),在城里的86标也起义响应,里应外合,不到半天就光复了太原。当天,起义领导人和各界在谘议局聚会,最后经多方协商推选出阎锡山、温寿泉为正、副都督。 如果说山西的独立还只是各省独立的继续,不算太令人意外,那么同日爆发的滦州兵谏完全是给清廷的震撼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