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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年初之夜,万籁俱寂,只有夜半钟声响。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如小河淌。辗转反侧两眼总合不上。子时一过,吾将迈入不惑之年,好悲伤!白居易诗曰,“行年三十九,岁暮日斜时 ” 。就是啊,一旦 “ 奔四 ” ,岂不夕阳西下,好景不长?这样想来,便觉得卧室黑洞洞来阴森森,鬼影憧憧映白墙,好可怕!莫急,孔圣人有言,四十不惑,网友不亦称咱四十岁之男人为精品吗?于是乎又兴致勃勃,披衣起床 …
四十年来悠悠晃晃,跌跌撞撞,感慨何止笔墨能表达?四十个年头过后,是否精品,咱不敢说啥 , 不惑倒有四样。简而言之,一不惑金钱,二不惑功名,三不惑美食,四不惑女色,样样不同凡响。
自懂事起,即明白生在世上,最打紧的莫过于钞票一张张。那时人人缺钱哪!父母工资微薄,家中四壁空荡,基本温饱之后,便无几文剩下。一枝铅笔用至尽头,末端绑一树枝延长,直至 “ 铅方尽 ” 才依依丢下。看见店中圆珠笔,好生向往,又哪敢开口问父母要钱购下?
终于熬至大学毕业,吃上皇粮。每月发饷,得大元 65 两。岂敢挥霍,除上交父母,须得小心积攒,以娶妻成家。上海小女子虽娇小漂亮,若囊中羞涩,则万万无法娶入洞房。无奈,只好继续艰苦奋斗,缩食再节衣裳!
洞房之夜,与妻四目相对,纵有万般柔情,可腹中已将戏唱 ,( 空城计是也 !) 然袋中早就无银半两,呜呼!只得烧一锅泡饭,填充辘辘饥肠。
此后鬼使神差,混到加拿大。觉得从此可以鲤鱼跳龙门,一夜就把那翻身歌儿唱。然一年过后,也未开上汽车,住上洋房。胯下仍一破车,来往与学校和那黑洞洞的地下房。车虽没铃,一路上也叮叮当当地响。终一日,因不堪房主盘剥,愤然起义,即被赶出 “ 家 ” 门,在街头流浪。那一刻,方醒悟,谁说这花花世界遍地是金,那不过是一枕黄梁。于是祷告上仓,安得广厦之中一间房,让吾与妻儿尽欢畅?
从此发奋图强,读书打工两不忘。更托资本主义洪福,十年之后,吐了气还把那眉毛扬!终于有车有房, “ 身价 ” 亦不断往七位数上涨。人之所有己亦有,生活奔向小康。此刻,终于明白钱不过是花花绿绿的纸一张,却有人为之铤而走险,有人为之家破人亡。咱既不愁吃,亦不愁穿,更何况,男人有钱就变坏,又求什么富贵荣华,金玉满堂?君不见那遥滚歌王,纵有家产亿贯,还不落得锒铛入狱,睡在班房?人再有钱,也只能日食三餐,夜宿一床;死后或一盒,或一箱,一视同仁,贫富都一样。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为之而颠狂?
以国人观之,这功名可与金钱旗鼓相当。自古以来,一旦金榜提名,身上褂长袍黄,便会有财源滚滚,挡都没法挡!自从来了共产党,只要带个什么 “ 主任 ” ,什么“ 长 ” ,就能既喝辣,又吃香。于是乎,大小的官职炙手可烫,行情日日看涨。甚至连个班主任都成了孩子王!小孩儿们亦都立志,要做什么 “ 家 ” ,当什么 “ 长 ” ,全不顾自己是鸡是鸭,做梦都想成龙又变金凤凰。到头来统统拔 “ 毛 ” 助长,虽乐坏了补习学校,却可怜了天下父母的好心肠!
咱过去也争也抢,到国外一看,这一套派不了用场。没人管你是什么官,算个什么长。官大,国家还有法;法总管着当官的人,报纸也对着有权人举起打狗棒。那克林顿功名不算小,看他挣钱远不如人家乔丹把篮球耍,老百姓没几个羡慕他,记者们也不写他去哪儿视察,在哪儿把话讲,只盯着他裤子的拉链有没有拉上!这等功名不要也罢!咱爱做老百姓,老婆孩子一同上热炕,四盘炒菜外加那佛跳墙,看看电视剧,唱唱《沙家浜》。
功名可以不要,这饭不吃心里要发慌。中国人好吃的美名天下扬,君若吃过 “ 忆苦饭 ” ,那吃不饱的滋味就不会忘。咱当初每月一斤米,一斤肉,总是为吃而奔忙。
还有那荞麦面的窝窝头,可不像慈禧太后说得那么棒!记得同学家中那白面的馍,是那么诱惑,那么杀伤!还有一次偷喝了几口母亲珍藏的 “ 橘子水 ” ,事后害怕,就往瓶子里把半碗自来水放。
即使到了八十年代,五口一家坐下,五块大排喷喷香。吃完口水还在淌,却只能看看碗里的那点葱花花。那时刚刚成家,尚不知柴米既贵又紧张,敞开肚子吃了几顿水果,忽然发现第二天就只能喝喝酱油汤。那一刻,方知道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初来加拿大,日子最难忘。每日吃的是炒猪肝和蹄膀汤,偶尔去一次麦当劳,不自觉地象孔已己把硬币一个一个往柜台上放。如今嘛,老抱怨这也不好吃,那也吃不香,殊不知, “ 鸡 ” (饥)最好吃,饥若不存,就是美食也不再诱惑却可把人伤!
国人的口头语 “ 吃了吗? ” 已被新词替代 —— “ 我又该减肥啦! ” ,故此谁还会被美食所惑,对不对呀?
嘿嘿,食色性也。这名言要记心上。 “ 色 ” 字头上刀一把,说不好,真要把鲜血淌
。想当初,青春年少,肚里的色虫来回游荡,街上美眉走来,脖子就拧上了麻花;课上前排坐个师妹真漂亮,一天下来,一双眼睛象上了斗鸡场。恋着的那会儿,手里牵着 “ 她 ” ,在大街上还佯装左顾右盼,仍不时回头张望。
样板戏过后,银幕上的妞儿总算有了女儿相。于是乎,阿诗玛便把我的梦中情人当!后来听说了《花花公子》,说什么也要觅来看个清清爽爽。幸亏那时还没电脑,否则硬盘爆了我还要继续往下 “ 荡 ” !
婚后虽然安分,可一出了国门,就嗅出了腥味不一样。学习固然紧张,仍借来了A片,去看了脱衣舞娘,恶补速成一番,免得同老外打浑不知所云,下不了场。
十数年过去,弹指一挥,好似梦一场。不再青春年少,肚里的色虫也死的死,伤的伤。每日上班下班,割割草种种花,真忙!晚饭后昏昏欲睡坐在电视旁,干脆洗漱上床。夹在两个女人(老婆、女儿)中间,已是心花怒放,不一会儿便把酣歌唱。有时,金鸡报晓之际,亦欲发少年狂,但不得不赶紧起床,误了巴士,在寒风中站立的滋味可没那么爽。再说,四十岁的男人是精品,既然是 “ 精 ” ,就得少用,
不可把身体伤。更何况,男人的最后一个情人是女儿,咱这小情人还特棒,整天 “ 爸爸短,爸爸长 ” ,让人怎能有心去顾它?至于太太嘛,人家早就把话发: “ 在这个家呆腻啦?楼下的两个空箱子又大又长,何去何从,选择吧! ” 这黄脸婆有时亦有温情柔肠,激情燃烧之后,她会说 , “ 老公,我下辈子还来把你嫁! ”
哎哟,我的妈!咱不但此生不会被女色所惑,连下一辈子都已把保险上!
行了,行了,时辰已到,此刻咱整整四十啦!不惑,不惑,要排在万事首行!说到做到,从此要心平气和,与世无争,待人宽大,关爱四方。此生多有遗憾,总觉得有些窝窝囊囊。若有来世,一定过得不一样。首先要从小立志,学习好榜样。做个君子坦坦荡荡,拒腐蚀,永不贪,不为色惑,更不为财亡。如若不能,不如离开尘世,远走他乡。进不去少林,咱就上那武当 —— 阿弥陀佛,做个六根清净的好和尚!
“一不惑金钱,二不惑功名,三不惑美食,四不惑女色,样样不同凡响。”= "六根清净的好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