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无竹,我接触竹是从家里养的一盆文竹开使的,那时小,不懂科学,后来上了大学才知道文竹归百合科天门冬属,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竹子。在青岛读大学那会儿,校园里有很多竹子。植物学实习时,在青岛崂山又观赏到了更多不同种的竹子。而我真正喜爱竹子也许是到了国外,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这些年,无论我走到那儿,在我的小花园中,我总要找出一个角落,种上一棵自己喜爱的竹子。春夏秋冬,悉心照顾,极尽观赏。
竹子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自有文字以来,便有对竹的叙述。如《易经》、《诗经》、《山海经》等书中,都有竹的记载。早在秦朝,竹子就已引种于咸阳宫廷园林中。到了汉代,宫中已设有修竹园、竹囿。历史上,对竹子及其栽培比较系统的论述当首推晋代戴凯之的《竹谱》。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及此后明代王象晋的《群芳谱》、徐光启的《农政全书》等均对竹子的栽培、利用有详细论述。
自古人们崇尚君子,在大千世界中,梅兰菊竹并称花中四君子。梅花傲雪绽放,不畏风雪严寒;兰花香艳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菊花深秋吐蕊,不与百卉争妍。这些的确是君子的品德。那竹呢?竹萌芽于冬,成笋于春,拔节于夏,蓄根于秋。竹挺拔坚韧,节节分明。竹四季常青,郁郁葱葱。竹常与松为友,与梅共品格。经霜雪而不凋,亭亭玉立,无花胜百花,竹是真真正正的君子啊!
历代咏、颂竹的诗篇甚多,《诗经·卫·淇澳》曰:“瞻彼淇澳,绿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首次把竹与君子相连。白居易则以“固、直、空、贞”道出养竹与修身的内在联系。李白的“白沙留月色,绿竹助秋声” 让我们看到的是那青翠的竹色。杜甫的一句“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仿佛让我们嗅到了那淡雅的竹香。更妙的是苏轼在《于潜僧绿筠轩》中的诗句“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简直是让我们触到竹魂了。
东汉成书的《说文解字》中以“竹”字为部首的字仅有151个,到了清朝《康熙字典》收录以竹”字为部首的汉字已达960个。现代汉语中以“竹”字为部首的字竟有1,490个。竹子在中国人的生活中可谓无处不在。苏东坡“食者竹笋,庇者竹瓦,载者竹伐,焚者竹薪,衣者竹衣,书者竹纸,履者竹鞋”道出了“真可喂不可一日无此君”的真缔。想想看,上至国家竹简记事,下至百姓衣食住行,那里能离得开竹。就连我们古代的音乐,不也叫“丝竹”音乐吗。至于用竹子制成的工艺品及生活用品,就更是数不胜数了。上小学时,记得有篇课文叫“井岗山的毛竹”,对毛竹大加赞赏,虽多有政治暗喻,但仍不实为一篇咏竹的佳作。
现代人生活紧张,节奏快,已很难有养花弄草的闲情雅志。那不仿就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上棵自己喜爱的竹,有空浇浇水,观观竹色,闻闻竹香,情趣会大不一样。大的庭园可种毛竹,小的庭院可栽孝顺竹,青篱竹,无庭无园的可在室内种风尾竹。种竹也有学问。无论那种竹,不外归为散生竹、从生竹或混生竹三类之一。其主要区别在于它们的地下茎的生长特性,也就是我们老百姓常说的蹿根否。人们通常比较忌讳散生竹,它们容易失控,对花园、房基等建筑有威胁,故购买时一定要搞清楚竹的种类和生长特性。一般专业的苗圃均将竹子分为散生或蹿根(Running bamboo)、从生(Clumping bamboo)、小型竹三大类,并对蹿根的散生竹有严格的栽种建议。学术上,从生竹多为簕竹属(Bambusa)。散生竹多为毛竹属(Phyllostachys)、大明竹属(Pleioblastus)和赤竹属(Sasa)。这对购买鉴别竹的种类最为有效。中国观赏园艺中比较受人喜爱的竹子主要有罗汉竹、斑竹、紫竹(毛竹属);苦竹、大明竹(大明竹属);孝顺竹、风尾竹、青皮竹(簕竹属);赤竹、翠竹(赤竹属)等。
我喜爱竹子,爱她清高脱俗,爱她虚心坚韧,爱她高风亮节。
多谢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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