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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上空的云 Die Wolken über Shanghai ( 15 )
在赤道饭店三楼的卡拉OK酒吧里,我被马科和阿伦德夹在中间,坐在软皮长椅上,对面是弗兰克和海因里希还有福瑞德,辛蒂小姐坐在弗兰克和海因里希之间,福瑞德心似在非在地坐在长椅的最外边,身边有一个叫冉冉的小姐陪着-不过冉冉没坐在长椅上,她坐在桌子端头的圆凳上,帮大家倒酒,招呼大家吃花生米、小饼干什么的。
冉冉看上去年龄很小,个头也不高,圆圆的脸蛋上笑起来就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不大却清澈透明,泛着天真烂漫,我甚至都担心她还没成人呢,可看她娴熟地给我们倒酒、劝酒的样子,不得不相信她的确是已成人。她看到坐在她旁边长椅上的福瑞德有些忧闷的样子,就主动找福瑞德打趣。我离他俩较远,加上酒吧里流淌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我听不清楚她跟他都说了些什么,福瑞德竟然也有咧着嘴哈笑的时候。
辛蒂的模样长得很标致,是个古代美女式的鹅蛋脸,细眉弯在两只细长的丹凤眼上,眼角还有些像京剧演员画过妆后的样子:微微上翘着,鼻子小巧玲珑,嘴唇很薄,不过她口红涂得重,而且还是有意画成樱桃小嘴那样涂的,加上说话时娇声娇气的语调,让她更显得娇艳欲滴。由于她脸上的妆画得很浓,我猜不准她的年龄。这个晚上,她穿着一条胸开得很低的浅蓝色的紧身超短连衣裙,或者说是一件长一点儿的上衣,因为下摆处有荷叶边,所以能称上是裙不是衣。这个季节里这种打扮,也算是出格了吧,好在酒吧里的空调很暖和,不然真让人担心,怕她受凉呢。
我们走进酒吧时,是托马斯特地叫来的辛蒂,叫她好好招待一下他的这几位同事,他自己却转身跟着杰克和韩宁离开了酒吧。
辛蒂一幅领班的样子,叫上了冉冉一起,把我们带到这个位子上来,给我们 安排好座位,她自己主动选择了坐在弗兰克和海因里希之间。
可座了一会儿辛蒂就觉得不自在了,因为弗兰克和海因里希这两个人都不怎么会说英语,两人隔着辛蒂说着辛蒂不懂的德语,她也插不上嘴。偶尔跟她说一、两句英语,又让她摸不着头脑,觉得很尴尬。后来她干脆跟弗兰克换了个座位,坐在了阿伦德的旁边了。
阿伦德倒是能跟她说上几句,可听了一会儿她跟阿伦德的对话,对她的英语我不敢恭维,她对阿伦德的回话几乎有一半是答非所问,估计是没怎么听懂阿伦德说的是什么。当然,阿伦德的美式英语也是有些难懂,开始时我也得适应一会儿呢。
阿伦德和辛蒂说得不投机,就跟海因里希达上了腔,好在海因里希能说英语,两人的工作性质、在各自公司里的职位也都很相近,他俩也能聊到一起去了。受冷落了的辛蒂就想参与到我与马科和弗兰克的谈话中来,可我们谈论的都是些机床、夹具、工具什么的,辛蒂也插不上嘴,只好眨着丹凤眼,眼巴巴地看着我们谈话,似懂非懂地跟着我们笑声咧嘴笑笑,看我们说得严肃了就盯着自己的酒杯,不时地喝上几口酒。
从马科和弗兰克的谈话中,我了解到了马科是个开车床出身的,后来也开刨床、铣床。数控机床出来后,他又对多头钻感兴趣起来,直到现在的机加工中心,他声称他都很熟悉。而弗兰克是开磨床出身的,谈起精确度来要差一个小数点了。不知弗兰克是不善于表达还是本来就是个拘谨、不爱说话的人,他只是听着马科的谈话,对他说的那些事情表示听懂了,却很少加以评论,马科会以为是我没把他的意思透彻地好好翻译过去。不过后来弗兰克又说了几句话,让马科不得不信服:这是个很认真的主。
酒吧的投影屏幕上正在播放着邓丽君(逝于1995年5月8日)的《我只在乎你》,听着这歌儿的旋律,很熟悉,可就是想不出来我在哪儿听到过这旋律,听到后来才知道这是日语的《時の流れに身を任せ》的中文版。
从早上起床后,身上的每根神经都是绷得紧紧地,紧张地劳累了一整天,我真是想好好放松一下自己,把自己沉浸在这熟悉的音乐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看着屏幕上的的画面愣愣地发呆。可在出差的时间里,真正的放松是很难办到的。就是在这种纯是寻欢作乐的娱乐的场合里,别的同事都在放松、享受了,而我却还要照看着同事们,即使就是没有美国的同事、或即使就是德国的同事都能用英语跟美国的同事沟通,他们还是需要我来帮知他们与当地的人们来沟通的,谁叫我是他们的耳朵和嘴巴呢,即使老板从没有这样要求过我,我也觉得这是我和同事之间的一种信赖。出差的同事之中,有些能理解我的,会尽量不给我多增加负担,可也有些就把我当成了他们在中国的保姆,一点虾皮事儿也要来找我帮忙。一般来说,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尽力帮助同事来找我办的事儿的。
看来我可能还是对着屏幕发呆了一会儿了。估计弗兰克跟我说过话,我没听见,没给他回话,他看我看屏幕那么专心的样子,就隔着桌子把头伸过来,问我屏幕上的人是谁。我告诉他,那是邓丽君,是一位在亚洲地区很红的歌星。他座了回去,静静地欣赏着邓丽君动人的歌喉,曲终之后似乎还回味在歌曲的韵味里。
音乐本身就是一种语言,即便是听不懂的歌词,从音符的跳跃、曲调的升降里也能体会到乐曲所表达的感情。也许是邓丽君的歌声确实迷人,让弗兰克也迷上了,他又把头伸过来,问我这歌儿的名字。我对着他凑过来了耳朵说:“Ich kümmere mich nur um dich (我只在乎你)”
弗兰克楞了一下,坐回到他的位子上,一会儿歪着头看看我,一会儿又竖起头来看看屏幕,眼里流露出迷惑的神态。
他要是没听懂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也就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首歌儿嘛。如果他误解了,以为这句话是我对他说的,就有些麻烦了。可我也不想多做什么解释,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晚上近十点了,大家都有些疲倦了,托马斯才和杰克一起走进酒吧,却不见韩宁和梁总、小于的人影。
托马斯把冉冉赶到我对面弗兰克和海因里希还有福瑞德坐在端头的长椅上,自己坐在冉冉刚才座着的圆凳上,又让杰克挤到我和马科和阿伦德座着的长椅上,并让辛蒂叫来服务员,再给每人都来一杯各人正在喝着的酒水,杯中还有残留酒水的,要马上来个“门前清”。
上海上空的云( 16 )
上海上空的云 (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