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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布置,看上去很拥挤,又复杂,还显得那么乱七八糟的,墙上挂着的有各种各样的老得不能使用的农具,比如犁头,犁辕,磨盘,等,俩人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只是为两个人的座位,只好在一个长条桌边,并肩坐了下来,服务员倒是来得很快,送来了菜单,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并问他俩需要什么饮料。
凯文要了德国南方特有的 Weizenbier ,半升一杯;程霞要了一杯可乐。
凯文对服务员说:来一瓶香槟酒吧,今天我们有个 Geburtstagskind— 过生日的孩子!
服务员领旨转身去了厨房。
看着服务员的背影,程霞说:“不是说不过生日的吗?”
凯文:“我许诺了你爸爸,这次给你过个生日!”
程霞:“你见到我爸爸了?”
凯文:“嗯。”
程霞:“你们怎么交流的?”程霞知道她父亲的英语并不怎么好。
凯文:“大史给帮的忙。”
“又是大史!”程霞停顿了一下:“我上大学时,父亲也总是记着我的生日,每次都做了我爱吃米酒,给我送到宿舍来。”
凯文:“我不会做米酒,就用香槟代替吧。”
程霞:“那我得谢谢你了!”程霞在凯文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凯文:“就这样谢我?”
程霞:“你别得寸进尺啊!”
凯文用中文说:“你别不知抬举啊!”
程霞:“你哪里学的这句话?”
凯文笑了:“怎么样,用得挺恰当吧?”
程霞:“也是大史交给你的?”
凯文又是答非所问:“哎,你今年多大了?”
程霞:“你的算术再不好,数还是应该会数的吧?手指头不够用的话,还有脚趾头呢!”
凯文搬着手指头,煞有其事地数着:“嗯,看来还要借你手指头的了!”说着就捉住了程霞的左手,拉到了自己的眼前,一边掰着她的手指头,一边骚扰性地挠着程霞的手心。
程霞想将手缩回:“你坏!”
凯文仍捉着程霞的手不放,攥着她的大拇指说:“这是我认识你的那年, 1986 年,那年你 29 岁,对吧?那年,虽然我的粉碎机项目输给了丹麦的汤姆森,可我认识了你。这是我这年的最大收获!”不等程霞说什么,他捉住了她的食指,接着说:“ 1987 年,你三十岁,你与日本小野田谈成了选粉机项目,我跟你们刘头谈成了回转窑项目,这是你我都有所收获的一年。”
程霞也安静了下来,随着凯文的数说,回忆起那些年的事情。凯文捏住了程霞的中指:“ 1988 年,你三十一岁。我与你谈成了立磨项目,你让我深深地爱上了你!我俩头一次单独晚餐!可你却突然去了日本读书,抛下了我一个人。”
程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怎么觉得你不仅是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立磨项目,而且还爱上了中国呢?不是吗?你们公司现在还吃着中国人的给你们的专利提成费呢吧?”
“你记得真清楚!”凯文短短地插了一句,但不让程霞打断自己的思路,他接着捉住了程霞的无名指,说:“ 1989 年,你三十二岁。在日本,你终于坐到了谈判桌的另一方,帮着我和丸红公司谈成了球磨机项目。”
程霞也沉浸在回忆之中:“那年,我骑摩托车伤了左腿,你还特地来东广岛,我的学校所在地,来看我呢。你还记得你把我从医院病房接出来的事儿吗?”程霞眼里流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凯文继续着自己的思路,并没有注意到程霞眼里的表情,他拉起程霞的小指头,继续着说:“ 1990 年,你三十三岁,你毕业了博士课程,竟在东京就职了。”
程霞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歪起头来,看着凯文,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凯文也歪起头来,说:“现在要你的右手来接着数下去!” 他不由分说地抓起了程霞的右手 ,捏着她右手的大拇指:“ 1991 年,你三十四岁,嗯,这是个动荡之年。今天咱们只捡喜庆的说:这年,你终于投入了我的怀抱!你终于来到了德国!”凯文把抓着程霞双手的手移到了程霞的肩头,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温存地在她的前额上吻了一下。
程霞不好意思地从凯文怀里挣扎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还好,饭厅里的客人们没有谁注意他俩的,只有服务员端着载有两个酒杯、一瓶香槟酒、还有一支放射着火花的红蜡烛的托盘向他俩走来。凯文这才放开了程霞。
服务员摆好酒杯,红蜡,倒好酒后,还跟程霞说了声 “ alles gut zum Geburtstag – 祝生日一切好!”才退去。
凯文示意着程霞,端起了酒杯,也跟程霞说:“ Herzlichen Glück Wunsch zum Geburtstag ! -- 衷心祝福你的生日!”他看着程霞端起酒杯,喝了几口香槟后,自己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数了这么半天,我怎么还是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呢?”
程霞捂着嘴笑了起来,尽量不让嘴里含着的酒喷出来:“你真是连数都不会数呀!你上过学了没有啊?”
“冤枉啊!”凯文仍捉着程霞的手不放,还举到眼前,细细观察起来:“哎,那次咱俩上东京塔上面时,你让那里的计算机读你的手纹算了命的,那计算机都说了些什么?”
程霞:“你信吗?”
凯文:“不信我就不会问你的!”
程霞:“那计算机打印了一大堆的计算机语言,。。”
凯文:“你又想糊弄我!”
程霞:“哎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怎么还能记得住呢?”
凯文:“你不是把那张打印出来的纸条保留着呢吗?大意你总该知道的!”
程霞:“我跟你说过的呀,那计算机说我的生活不久将会发生动荡,这不,我就从日本动荡到德国来了。”
凯文:“你跟我说过的也就是这些,肯定还有你没说的,怎么样?”
程霞:“那计算机还说,我会得到一个人,又将失去一个人。”
凯文:“那你得到的是不是我呢?失去的是你的前夫吧?”
程霞:“我从来就没得到过他,所以就谈不上失去,我想,失去的是指咱们的,。。”
凯文打断了程霞:“好了,今天只说喜庆的!”他给自己的酒杯到满后,让程霞也喝完她酒杯中的香槟。程霞犹豫着,只是慢慢地抿了一口,凯文不让,硬让程霞喝完,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来个一醉方休!”看程霞还是无动于衷,就软硬兼施道:“没关系,这里没人认识你,醉成什么狼狈样都没关系,我还没见过你的醉样呢!再说,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程霞知道自己的酒量,但这会儿是空腹,看着凯文诚恳的样子,她还是不敢大口地喝,在凯文的催促下,她让自己用了一些时间,才将杯中酒喝完。看着凯文兴致勃勃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开心起来,第二杯的进度就快了,脸上也漫上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