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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喻为牡丹花的母亲 (7)

(2008-03-30 02:53:33) 下一个

七,再婚

 

妈妈不能再上舞台了,但妈妈有一幅天赋的好嗓音,丰富的乐感,细腻的歌情,即使不能在舞台抛头露面地唱歌,她的歌声仍是很受欢迎的。

妈妈的歌唱才能很受重视,在歌舞团里不能上台了,组织上调她到中央民族学院担任声乐教师。妈妈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一工作。到了中央民族学院,就是当时的大学级别,有了工资待遇,还分得了一套住房,工作也稳定下来了,妈妈就把两个孩子接到了身边,我大姐和二姐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妈妈所在的大学里,有附属小学,和幼儿园,我大姐和二姐先后上了小学。

 像妈妈这样的年龄还独身的,在当时的中央民族学院还有一位:刘永珍阿姨。她俩可能是“同病相怜”,成了很好的交心朋友。刘阿姨长得很漂亮,高鼻子,深眼窝,薄唇,而且,这些器官恰到好处地均布在一张圆圆的向日葵般的脸盘上,我开始还以为她是新疆人,但她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来自安徽南部。她虽结过一次婚,但没有孩子,这一点她比我母亲轻松。

我母亲除了鼻子的手术痕迹外,本人长得也算得上是妩媚的,秀眉秀眼总是给人一种脉脉含情的感觉,因而当时给她俩介绍对象的也不少。只是因为她俩都是结过一次婚的,人家按这个条件给介绍的都是些革命老干部,有38式的军长,有在国家重要部门当局长的,可她俩都看不上,嫌人家“土”,因为那都是扛枪杆子出身的名副其实的老革命,而且不是丧偶就是离婚。

 听母亲说,当时只有一位处长级的老革命让母亲有些动心,那位处长多少喝了点儿墨水,上过延安艺大,几次约会都对母亲十分礼貌、恭敬。那个年代,处长级也是高干了,很难的他能放下架子陪母亲,讨母亲的欢喜。两人好不容易谈到要相互去各自的家中拜访的阶段,处长买了一大捧玫瑰来到母亲的家中,母亲是个爱干净,讲究整洁、实用的。家里总是收拾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摆设也是简单实用的家具。那一大捧玫瑰,还真让母亲不知该放到何处才好。

 轮到母亲去处长家时,母亲买了一盒点心。处长家事先也收拾得很干净,但是他已经去世的前妻给他留下了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房间里的纷乱是掩饰不住的。母亲带来的那一盒点心,三个孩子一分,没几分钟就扫荡得精光。妈妈想,他这里三个孩子,自己也有两个孩子,如果俩人结婚,再生,这三拨孩子就够他俩忙活的了,还怎么工作?妈妈跟刘阿姨一合计,还是觉得趁早跟这位处长断绝了来往的好。

 从此她俩就只接受没结过婚的,起码是没有孩子的。妈妈尤其倔强,说是自己的第一次婚姻,丈夫不是处男,这回如果再嫁,一定要是个处男。这样一来选择的范围就缩小许多,在她们这个年龄里,没结过婚的,没孩子的估计都是有点儿毛病的了。

 不过没过多久,刘阿姨在本学院的中文系里发现了一位“老学究”余胜春先生,他可能是将自己的大好青春时光都用来读书、研究了,成天就只有研究室、课堂、宿舍三点,过了结婚年龄也不着急,经同事的撮合,两人开始交流,发现两人竟是同乡,这下子话多了,俩人也渐渐热火起来了,不久俩人就成了家。这老余,还真是个处男!

 母亲这里比较老大难,毕竟是带着两个孩子的人,那个处男能为此动心呢。妈妈那时也只是想着自己这是姜太公钓鱼,只能是“愿者上钩”。

 母亲当时在艺术系当声乐老师,学院里没个周末都有周末晚会,母亲也总是以不容辞地要被请上台去唱几个歌。在当时的中央民院里,母亲算不上是明星,也可以说是小有点名气的,这就更让她难与一般大众接触。

 我父亲北大数学系毕业后,因为他是少数民族,苗族的,来自贵州台江,被分配到中央民族学院数学系教书,因为他学的不是师范,就要从助教作起。

 那时民院的学生来自少数民族地区,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常常要先上预科班后才能进入大学课程。由于数学系的人手不够,母亲也常常被借到数学系去给预科班的学生上一些简单的数学课。母亲说她最拿手的是教几何课。

 当时我父亲也在预科班教课,当他得知这位外系来帮忙的老师就是每个周末晚会上的独唱演员,顿时对母亲升起了敬佩之心。

 一次,父亲经过艺术系钢琴室,从窗口流出的民乐钢琴曲让父亲停下了脚步:钢琴者洋玩艺儿也能弹出这样好听的民乐,他从窗口向屋里望去,看到弹琴的是母亲,不禁将头探到窗口,贪婪地欣赏着。

母亲是在备课,在钢琴上练习民乐,曲间,见窗口有人头往屋里望,走到窗前,看到了父亲。

 那时,父亲还是个大学刚刚毕业不久的小年轻,妈妈还以为他是民院的学生呢,就招呼他进屋来。父亲绕了个大弯儿才找到母亲所在的钢琴室。母亲很热情地给他讲解民歌,还一边示范给父亲听。父亲是个话语不多的人,只是听着母亲的讲解,不住地点头。母亲示范的歌曲有东北秧歌曲,陕北民歌,等,当母亲问到父亲的民族时,父亲才说自己是来自贵州深山的苗族,母亲就弹了两首苗族歌曲,父亲听得入了神,也走到钢琴旁,弹了几个音符。

母亲有些吃惊:这来自深山里的苗族青年,竟然也能谈钢琴!看到母亲吃惊的样子,父亲才向母亲说,自己在北大学过钢琴,现在已经毕业,也在这民院里当教师。父亲少有跟人说这么多话,这会儿,却话一下子多了起来,他告诉母亲,在每周的周末晚会上,他很爱听母亲的独唱表演。母亲也被他夸得飘飘然了。

 俩人就这样开始现在时髦的,而那时却不怎么有人气的“姐弟恋”。

 据母亲说,那时,父亲跟他所教的预科班里的一位来自新疆的女学生有暧昧的关系,认识了我母亲后,就放弃了一切,一心扑在了母亲身上,对母亲紧追不放:妈妈爱睡懒觉,他就每天早上买好早餐,留下个条子:凌老师,早饭在餐桌上,轻慢用;后来,父亲不仅每天为母亲准备好早餐,还帮母亲招呼两个孩子吃早餐,并送她俩上学,,下学后,还去接她俩,母亲工作忙得时候,照顾不过来我的俩个姐姐,父亲来照料她俩,除了吃饭外,还管给她俩洗澡,招呼她俩睡觉。

 父亲这样上心地追母亲,母亲还是有些犹豫:虽然父亲满足母亲再婚的条件,即一定要是个“处男”,但父亲的年龄让母亲很犹豫,父亲要比母亲小七岁。不过按母亲的要求,想找到跟母亲同龄的,已经是十分困难了,就连我姥姥都劝母亲:人家(指我父亲)那样一心地扑在你身上,对你和你的孩子这样好,如果错过了这村,以后就没机会再能碰上这样的了。

 终于,母亲和父亲在56年的春天结了婚,57年的初夏,我就诞生了。

自喻为牡丹花的母亲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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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_user 回复 悄悄话 Wow, wonderful! Welcome back, and keep go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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